吳鶯歌帶著幾個妹子麻利的收拾著杯盤狼藉的酒吧,這幫家夥每次都是這樣,撒了歡的玩鬧,遍地的酒瓶、食物殘渣、彩條噴的泡沫痕跡和禮花筒的紙屑等等的垃圾,還好沒人過生日,要不然能給屋子裡塗滿奶油。
叮鈴鈴……
門口的鈴鐺響起了清脆的聲音,“已經下班了……”吳鶯歌抬頭說到一半,發現進來的人是路天。
“怎麽又回來了?”
進來的路天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微笑著對她說:“來找你呀!”
吳鶯歌瞬間紅了臉,呸他:“找我幹嘛?”
路天沒回答她,側頭掃了兩眼站在一起好奇的看著他們倆的幾個妹子,吳鶯歌發現了他的目光,臉上更紅,嗔道:“有話快說!”
路天轉過頭,繼續微笑不吱聲,那幾個妹子也是有眼色的,放下手裡的活兒,其中一個高挑身材、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向吳鶯歌滿眼笑意的說:“鶯歌姐,我們不打擾你和路總聊天,先回去了啊!”
說完,幾個妹子或是捂著小嘴偷笑、或是擠眉弄眼的偷瞄他們,不住回頭的相繼離開,走到門口還能聽見她們低笑私語的聲音。
吳鶯歌板著小臉兒,也沒動地方,就那麽遠遠的說:“我要馬上回去休息了,有什麽事兒快說吧。”
路天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回來時專程向你道歉的,剛才失禮了,對不起!”
聽到這話,吳鶯歌馬上在腦海裡回想到剛才那惱人的一幕,臉色越加紅得發亮,可還是強自鎮定的說:“我已經忘了,你快回去吧!”
路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轉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卻停了下來,忽然轉身問她:“聽說你離婚了,怎麽回事?”
吳鶯歌隨著他的問題,身體不由自主的晃動了起來,兩行眼淚抑製不住的滾滾流淌下來:“問什麽問?還不快滾!”
那聲音有些歇斯底裡,好像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量,隨著話音落下,秀肩跟著不住顫抖,人也晃得更加厲害。
路天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啤酒,用牙嗑開蓋子,咕咚咚的一口喝乾,還很沒形象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後才重重的將空瓶放下。
想了想,路天又拿起第二瓶,繼續嗑開、喝掉。
第三瓶……
“要來一點兒嗎?”路天連續乾下幾瓶啤酒,讓本來就沒少喝酒的他也表現出醉意,接著嗑開一瓶啤酒,遞向了吳鶯歌。
看著路天痛飲的吳鶯歌這時仿佛搶東西似的接過酒瓶,一仰脖,極快的就把整瓶的啤酒喝得乾淨,盡顯草原女兒的風采豪情。
“坐下聊聊?”
路天隨手又遞給她一瓶酒,柔聲說道。
吳鶯歌點點頭,深情蕭瑟冷漠的並腿坐到沙發的一角。
路天一手一箱啤酒,咣、咣兩聲放在她面前,又拽過點歌台前的圓圓的皮墩,坐在她面前,起開一瓶啤酒,伸手和吳鶯歌手裡的那瓶啤酒碰出清脆的聲音。
“乾杯!”路天說著,也沒管吳鶯歌的反映,仰頭乾掉,等放下瓶子,卻發現,對面的她正仰脖痛飲,不禁臉上掛上了欣慰的微笑。
吳鶯歌喝完,瞧見路天的笑,撇他一眼:“幹嘛,是不是又冒什麽壞水?跟你說,本姑娘還沒喝醉過,少打歪主意啊!”
“年輕漂亮的有的是,我打你個沒人要的什麽主意?吃飽了撐的我?哎呦——!”
路天一側頭,讓過了飛來的空酒瓶,
馬上警告她:“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吳鶯歌又撇他一眼,滿不在乎的伸出芊芊玉手,從箱子裡拽出一瓶啤酒,像路天一樣嗑開蓋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路天看她用嬌嫩的小嘴兒叼著瓶嘴喝酒的樣子,忍不住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還沒說,怎麽就離了?石樂祺不是出來了嗎?”
酒壯英雄膽,吳鶯歌看到了他的小動作,以為他在心裡因為自己豪爽的飲酒產生的懼意,膽子大了起來,說話也痛快了許多:“還能怎麽回事,石樂祺外面有人了。”
“不能啊!劉燕早就和他斷了。”
“不是劉燕,是另有其人。”
“嗐!男人啊,有幾個沒犯過錯的,只要痛改前非,還得好好過日子呀!”
“呵呵,好好過日子?外面那個女人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你讓我怎麽和他好好過日子?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路天一愣,不滿道:“你別一杆子打倒一片啊!大多數男人還是好的。不過,這結了婚還瞎搞,是不應該。 ”
“我也想開了,這幾年,我一直沒法給他要個孩子,他這麽做,我不怪他,怪隻怪,是我命不好。”
吳鶯歌一邊幽幽的說著話,一邊慢慢的把手中的啤酒喝得一乾二淨,接過路天又遞過來的酒瓶,繼續說道:“我真的想開了,離婚的時候,心情其實挺平靜的,劉燕說的對,像我這樣,又傻又笨的,也隻配乖乖的呆在一旁,不去奢求任何東西,老天又把我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能力無情的剝奪,被人甩了、沒人愛了,多正常啊?”
一邊說著,那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撒落下來。
路天沒說話,只是遞過去一個紙巾盒,又默默的喝著手中的啤酒。
“現在好了,老石帶著愛人和肚子裡的孩子離開了春城,而我,只能孤零零的守在這裡。”吳鶯歌嗚咽的說著埋藏在心底裡的話:“我只能要求自己,一個人,不要害怕……”
“對不起。”路天抬頭盯著她說:“如果一開始,我不那麽做,也許……”
“你認為孩子出生以後,這事還能瞞得住?我們還能繼續生活下去?也許,有的人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行,我面對不了那份從小到大成長起來的純潔感情,所以,既然這樣,不如斷了吧!你也不用多想,我現在……不怪你!”
路天聞言,咧開嘴笑了,舉起酒瓶,說:“謝謝!”
吳鶯歌看著路天真誠的神色,滿是淚痕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絲還帶著苦意的笑容,搖搖頭,揚起玉頸,咕咚咚的喝著手中的酒,潔白的酒花,順著嘴角緩緩的溢出,順著臉頰,慢慢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