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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記》第12章.心狠手辣之人
  華夏大陸此刻陷入亂世時代,五國之間彼此征戰長達百年,不只是整個大陸的人族,就連五國的王族都為此感覺到疲累。國家之間的戰爭,之前都是以國力為單位,而現在則是以宗門和流派為基礎。要知道自從大秦覆滅諸子百家之後,在這亂世來臨的時刻,又再次次複蘇了過來,重現了百家爭鳴的時代。

  諸子百家固然消耗很大,但文明的力量又再次進步,最重要的是整個華夏大陸因此而複興。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殘琴還是能夠看出很多東西。歷史的發展,再加上前世的文明理解,讓他對於這個時代有著很多層面的理解。不過有些東西,他並不會明說出來。他現在特別理解星家,這個傳承百年的家族,一個以經濟為基礎繁衍的家族。想要在這種亂世傳承下去,其中的艱難根本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簡單的來說,國家級別的戰爭,你想參合進去,那就是自尋死路。雖然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力,但人家能以一國之力相抗衡,耗也能活活耗死你。

  但反過來說,你不想參與那也不行。如此龐大的財力,而且規模還橫縱五國之內。豈有你說不參加,就不參加的道理。五國之間對待星家的態度是一樣的,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毀滅。要知道戰爭打的是人,同樣也是錢。星家就像是一塊肥肉,周圍包裹著一群閃爍著綠光的餓狼。

  星家看似非常的繁榮,而且地位位列巔峰級別的實力,但其實繁榮的背後則是深淵。進一步則死,退一步則是崩潰毀滅。

  在這亂世之中,家族的傳承,看中的就是決策者的能力。倘若家主沒有絕對的實力,傷害的並不只有自己,同樣也有整個家族。所以旁人只看到了星家族人表面的華麗,卻並沒有真正看到背後的艱辛和殘酷。

  其實星燦剛剛說道名字,殘琴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來歷,甚至還知道他來找自己的目的。雖然他在藏書閣之中閉關一個多月,但是星苗也給殘琴送來了情報,還有星海對於整個星家的描述和分析。想要在星家生存下去,對於局勢的見解是必不可少的,恰巧殘琴欠缺的就是這個部分。

  嚴格來說的話,星家的家主並不是繼任製,而是禪讓的制度。也就是說,由主政的家主,主持家族繼承人之間的勝負爭鬥,最終勝者成為繼承人。且每一任家主的任期,從來不會超過三十年。星海身為現任的家主,已經擔任二十五年,從今年開始必須選擇繼任人,並且由他訓練熟悉家族事物。

  星海身為星家家主,他的後裔自然有資格參與家主爭奪戰,隻不過他的後裔之中並沒有男子,唯有煙雨這一位女兒。

  星家祖訓,女子不能繼承家族。但並不意味著星海就失去了應有的特權,他可以特別啟用家主的特權,選擇一名旁系族人,或者是外姓人成為義子,成為自己的嫡系後裔參與繼承人爭奪戰。

  而星燦就是之前星海的選擇,他是星家人,不過卻不是嫡系的身份,而是旁系的血脈。隻不過當星海決定收取殘琴為義子,並且在家族之中透露的時候,星燦的地位也就尷尬了起來。其實他倒不是因為記恨,而是想要來看看自己義父的選擇,究竟是否能夠承擔重任。

  倘若殘情真的如同星海所說一般,是個驚才絕豔之人。他會甘心俯首聽從安排,完完全全成為殘琴的影子,甚至不惜會用生命去守護殘情。但若他是扶不起的劉阿鬥,那他不管如何也要違背義父的安排,努力的爭上一爭。

他為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為了培養他十多年的義父。  母愛如海,父愛如山,他從小就被星海收養成為義子。甚至於他和星海的關系,早已超越了自己的親身父母。以星海一脈的情分來講,沒有人可以超越星燦。

  想到這些的時候,殘琴也不由想通了。星燦性格如此冰冷的人,且識他人為棋子的個性,為何會對他說了這麽多的話。原來這些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星海。

  殘琴曾經聽過星苗對星燦的描述,在他的人生之中隻有四個詞匯,星家、星海、劍道,最後才是他自己。能夠將家族和義父放在前面的人,無論在如何的狠辣無情,終究還是一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在殘琴的冷笑聲之中,星燦才一次抽出手中的長劍。當一道銀光閃過的時候,劍刃已經直指殘琴的喉嚨,僅僅差了一指的距離,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我希望你說話的時候,能夠想想自己的義父。修養不夠,別人不會指責你,而只會指責你的父母。星家族人雖然算不上雍容華貴,但也絕對不是市井小民的無賴,不是想說什麽就能說什麽的。”

  “最重要的是,面子不是他人給的,而是自己的實力爭取的。任何事情的結果,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之上。”

  哪怕殺機就在眼前,殘琴都沒有任何的慌亂之色,反而一臉的平靜如水。甚至星燦無法從他臉上發現,任何一點緊張和改變。這一點倒反而讓他有些驚奇,星燦從不否有人悍不畏死,至少他就是這樣的人。面對死亡,他完全可以坦然接受,但絕對做不到殘琴現在這般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狀態。

  不過星燦反而有點服氣了,至少可以證明自己的義父的選擇並沒有錯。也許跟隨著這樣的人,自己今後的三十年應該不會寂寞。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甚至可以說讓星燦的心裡掀起滔天的波瀾。只見殘琴居然無視他,直接右手抬起抓住抵在喉嚨間的利劍,鋒利的劍刃再一次刺破了血肉,血紅色的液體猶如水龍頭一般從掌心之處低落。無視痛苦,無視距離,甚至無視眼前的星燦。

  “你的話說的很難聽,但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對。但是這並不是你對我如此的理由,既然我已經是義父的選擇,那麽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如何的尊敬我,如何的服從我的安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甚至可以說是耀武揚威。”

  “砰――”

  在猛烈的聲響之中,殘琴一臉的冰冷之色,在星燦驚駭的眼神之中,一把折斷了他手中的長劍。斷裂的劍刃之上滴落著鮮血,鋒刃卻被他拿起,反而指在了星燦的胸口之處,只差一步。是的,只差一步的距離而已,他就能以斷刃刺破星燦的胸膛,甚至是直接刺破他的心髒。

  隻要這種情況發生,哪怕大羅神仙在世,也無法拯救一個心髒被毀滅的人。

  星燦的眼神一陣閃爍,準確的應該說是閃躲。別人都說他狠辣無情,被他盯上的人非死即傷。但他現在卻發現,眼前的殘琴比他更狠更絕,不只是對他人無情,就連對自己也是如此。現在他對於自己義父的選擇越來越佩服了,那種看人的眼光真的很準。

  執掌一個家族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像星家這樣頂級,而且還是其實力縱橫五國的家族。作為一代家主,仁慈是必要的,但絕對不能讓仁慈變為絆腳石。沒有狠辣的心性,且出手無情的手段,又如何對整個家族負責。這是義父從小傳授自己的,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隻是他隻能做到心狠手辣,卻不能做到必要的仁慈,這對於他來說卻是個致命的弱點。

  也是他一直知道,卻無法改變的弱點。

  沒想到自己經過十多年還沒有做到,眼前的殘琴從未經歷過家族的培養,卻能輕而易舉的體會且付諸於行動之中。 不說武道的話,單是在家族繼承人的層面上來說,眼前的殘琴確實比自己更加優秀。

  “我必須承認,你比我更適合義父的選擇。從此刻開始,星燦為你馬首是瞻,你的命令,就是我的生命。”

  手中的長劍遺落,星燦的身體微微後退一步。躬身彎腰的時候,單手成掌,手臂彎曲呈現九十度直角,平抬在胸前的位置,恭敬的對著殘琴行禮。星家百年的傳承,其傳承的歷史絲毫不必五國王族的歷史差上分毫,尤其是禮儀的層面更是非常的講究。

  星燦眼下的禮節,可是星家最高層面的禮儀。也就是說,從剛剛星燦說話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宣誓像殘琴宣誓效忠了。從此在他的人生詞匯之中,又要加上一個詞匯,殘琴。並且排列的次序,僅僅是在星海之後,也就是位列第三層次的序列。

  眨眼的瞬間而已,異變再一次發生了。今天的事情意外頻生,唯有現在發生的事情,讓星燦從心底感覺到一股冷汗襲來。

  眼前的景象,猶如鏡子一般出現了裂紋,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最為詭異的還是殘琴,只見他的身軀居然燃起了烈火,隨後火焰越燒越旺。不見絲毫的痛苦之色,反而對他展現出一股鬼魅般的笑容。身軀在火焰之中,猶如寒冰一般被融化,一道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現。

  最後化為實質的那一刻,一種神鳥出現在火焰之中。最讓星燦感覺恐懼的是,他從神鳥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威壓,那是來自肉體的恐懼感覺。哪怕他不去想,身體卻實實在在的反饋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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