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廝殺結束。】
【[張瀾微]獲勝,所在陣容+1點積分。】”
白貞識的屍體、安坐的張瀾微和遍“地”的青草一樣,逐漸化為白色的零星碎片並瓦解。
在張瀾微重新在胡亮隔壁的觀眾席上被塑造出來之時,白貞識已經不見蹤影。
張瀾微和秦一擊了一下拳。
“乾得不錯。”“對手太弱。”
“你故意的?”“當然。”
沒有給大家多少休息的時間,系統的聲音再次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第二場廝殺開始。】
【由[初心者]徐之謙,對[美夢成真]何廣兒!】
聚光燈一閃,擂台上微縮的場景已經變成了遍地裂痕的熾熱地底,黑色的崎嶇怪石被看上去就很熱情的岩漿隔開。
何廣兒靠在一塊凸起的黑岩旁,有些蒼白的臉色被岩漿映照得紅黃不定,黑眼圈濃鬱顯眼,眼神中帶著明顯不是正常人應有的疲憊、玩味與興奮。
不死隨著聚光燈的亮起出現在火山的另一端,手中夾著伯爾克裡,面容上帶的笑意竟然與何廣兒有些相似。
“是不是每個隊伍都有一個笑臉怪......”場上簡直跟兩個何廣兒在彼此對視一般,讓胡亮沒忍住吐槽道。
“這家夥很對我胃口。”不死仍然盯著何廣兒對笑,聲音通過傳音入密傳到觀眾席的林百等人腦海裡。聲音中帶著內測玩家特有的前輩姿態,絲毫沒有緊張感,“要不是敵對陣營,我甚至想和他做個朋友。”
“為什麽?你們之前不認識吧?”林百沒搞懂。這即將廝殺的兩人還能對上眼了?
陸燃吐槽道,“大概是變態之間的互相吸引吧——你看那何廣兒瘋子一樣直愣愣的眼神,基本就是一個熬夜過度的低配版醜爺。”
【由於秦一方完成了競速任務·二,本場廝殺的優勢方為[美夢成真]何廣兒。】
何廣兒看不死的眼神多了幾分居高臨下和篤定。
【正在為何廣兒隨機抽取優勢.......】
【抽取已完成。】
【具體優勢:[吸收的痛苦轉化為現實的效率翻倍。]】
“‘吸收痛苦’,‘轉化現實’,‘美夢成真’......”這些字眼已經能推導出對手的許多信息,不死處於準備階段,身體還不能動彈,腦海裡已開始思索起來,“稻草人?弗萊迪?小醜回魂?(這三個都是歐美的經典反派或作品,都與噩夢或痛苦有關)”
場上,鍾響。
何廣兒立即雙腳離地漂浮而起,像在走廊上面對程淨那時一樣,仿佛自己仍然是靈魂體那樣地穩穩懸停在半空今年高中,大笑道,“終於輪到我開葷了哈哈哈哈哈哈......!”
“嗤,”不死語氣輕松地仰頭看著他,眼神微斂而不用力,“笑得比烏鴉還難聽。”
他不可能不輕松,一是自己並不會被樂園中的生死所影響,二是自己性格所致,面臨敵人了都還顯得好像是上來買兩罐鹹菜一樣隨意。
何廣兒一聽笑意更陰了,手掌一翻,猙獰裂縫如花紋般從身旁空中綻現;
與此同時,不死掏槍指向何廣兒,靈能子彈從槍口中爆射而出!
兩道攻擊一虛一實,從彼此觸發,向彼此衝去,轉瞬間在空中交錯而過!
不死一個側身閃過裂縫,看上去十分輕松。對面,何廣兒也笑嘻嘻地左飄躲過子彈:
“你的子彈太直咯。
” “什......”不死眼神一凝,立即作出複雜反應,往後回頭的同時大幅度再次躲閃。
眼見著先前已經讓過的裂縫花紋又拐著彎衝了回來,險險擦過不死再次衝向高空!
何廣兒看似渾不在意,實則還是暗自松了一口氣。他的精神攻擊所具備的無限追蹤特效果然還是難解的,上次那個帶著一把能把虛體攻擊都斬斷的勞什子四斬刀的女子畢竟還是少數。念及此處,他又開口:
“竟然躲過了,嘿嘿~不過你還有余力開槍嗎?”
“不僅能開槍……還能嘲笑你呢。”不死險些一腳踩空掉入火山裂縫,還好反應奇快穩住身形,緩步接近何廣兒,聲音戲謔,暗自附加了魅妖之力,“〔你的右腳怎麽不見了?難道出門掉下水溝裡給摔斷了?〕”
(——便是注意到了何廣兒那已經愈合卻不再長出新肢的,被應如冰斬斷的殘腿。)
何廣兒笑臉立即猙獰了起來,雙手一揚,兩個裂縫般的花紋又憑空被召喚了出來:“要你多嘴!那是老子被個叫應如冰的死婆娘砍的!
“具體經過,”何廣兒再咬牙凝結出第四個花紋,“我送你到地府......親自去問她!”
原本一個花紋就已經讓不死應對艱難略顯狼狽,現在再平添三個。三個速度不在第一個花紋之下的、追蹤導彈一般的花紋,打個比方,就像是玩東方Project(某知名彈幕遊戲)的時候從easy難度直接躥升到ex。
不死呵呀一聲,狼狽地一個下腰躲過兩個花紋,然後咬牙側滾避讓。
第三個花紋穿過原先所在的位置,然後又從岩石下不受阻礙地透地而出,眼見著又要拐彎殺回去!
第四個花紋接踵而至,旋轉著飛向不死的側頸!
與此同時,何廣兒用簡直有些悠閑的半打坐姿勢飄在半空中,眼神晶亮。
雙手十指像控制提線木偶一般微動著,操縱著前三個花紋像剛才那個花紋一樣潛入地面岩石內。
不死正偏頭躲過第四個花紋,余光掃見裂縫盡數沒入地面,再看到最後一個被自己避過的攻擊也像是放棄了一般鑽進腳下的土地,臉色微變。
“看不見了吧......感覺不到了吧?”何廣兒桀桀笑著,此時的擂台上除了兩人以外,根本看不見有什麽飛行的事物,仿佛彈幕一般的追蹤已經雲消霧散。
不死突然腳一蹬地,肌肉在一瞬間繃緊,整個人像火箭升空一般雙腳離地躍起!
幾乎是與此同時,他原本腳下所踩的地面幽靈般地鑽出了兩道花紋,用遠比跳躍更快的速度向浮空的不死追擊而去:“就算你放棄了地面,你又能跳多高?哈哈哈哈!”
大概潛能爆發是每個人固有的本能反應,不死在這時候正是剛剛跳離地面,無法借力出力的時候,他竟是在躍空過程中臨時轉身,讓兩道花紋擦著他的鞋跟飛過!
何廣兒眼神更亮了,右手一揚,第三、四道花紋緊跟著從另一處的地面鑽出,在這個時候從背面迂回撞向不死的身體!
這下不死就算有再大的潛能都沒有用處,躲閃不及,生生被一道花紋打得側飛出去。
林百從觀眾席上猛然站起。
這還不算完,隨著不死躲閃節奏的崩潰,剩下三道花紋有一道算一道,在兩三秒內陸續趕上不死的身體,盡數沒了進去。
“結束了。”看到何廣兒的裂縫花紋打中不死,胡亮在觀戰席放松了下來。
和他相似的是,何廣兒眼中也泛起了興奮和病態的愉悅:“你完蛋啦!蛤蛤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略。”
之所以有“略”這個音,是因為狠話還沒說完,何廣兒頭猛然垂下,聲音驟停,不再動彈。
只是身體仍然像老僧入定一樣,靜靜地浮在半空中。
林百看傻了:“什麽情況?當場暴斃?還‘略’??”
陸燃皺眉:“再看。”
原來不只是何廣兒,不死也在半空中以一個普通人的姿勢好不卸力地砸在粗岩上,滾了兩圈便再無動靜,只有雙眼還睜著,眼神似乎是恐懼,但又迅速失去聚焦。
擂台上一時安靜了,連著觀戰席也是一樣。
何廣兒虛坐空中垂頭閉目,好像睡著了的樣子;不死則躺在地上雙目似睜非睜,一副被糟蹋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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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
不死猛然倒抽一口涼氣,睜大雙眼。
隨著這口涼氣吸入肺中,眼前也不再是混沌,而是清清楚楚,再明白不過了的熟悉場景。
喘息聲由重轉輕,自己身著白大褂,兩手戴著一次性滅菌乳膠手套;腳下踩著的地面也不再是粗糙溫熱的黑岩,而是冰冷堅硬的、潔白無塵的、似瓷非瓷的光滑人造地面。
抬頭看,四面是牆,飄在半空中的何廣兒亦不知不覺間沒了蹤影。幾米遠處靜靜放置的,是一架台內圓弧式不鏽鋼的長床,台上蒙著一張偏藏青色的長布。從長布的輪廓來看,明顯蓋著一個躺著不動的人。
【美夢成真】何廣兒。不死似乎連一秒思考都沒有,眼神自顧自冷了下來:
是幻術。
他沒有去東張西望,也沒有去移動腳步,不只是因為他不想動,而且是因為他動不了。
不死曾無數次經歷過這個夢境,每一次入夢都是無法擅自行動的,每次都只能像射出的離弦箭一般,身不由己地把同樣的流程再重複一遍,就好像在參演電影一般。
“剛才那幾道像裂縫一樣的花紋,原來是思維竊取式的精神入侵......大意了。”不死心裡暗自想著。
其實以他如今徐之謙的身體素質,本就不可能躲開那四道花紋,中招是早晚的事,但總得找個理由讓自己好受些,“還好,這個何廣兒不可能是鄧晉級別的試練者,如果想要維系如此真實的幻界......哪怕受術者只有我一個人,他也得和我一塊兒進來,才能支撐著這裡的穩定。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不死推理的沒錯,何廣兒此時,確實和他一樣在這裡。
何廣兒抱胸倚腿,正靠著手術房的牆,看著不死呆在長桌前的背影。
此時的在場這七人中,只有何廣兒自己才知道卷三15中的背包客是怎麽死的:
他本就有些心理扭曲,進入樂園以後,又獲得了干涉他人感官的攻擊能力,進而在張瀾微的建議下入手了吸收他人痛苦以轉化為現實的天賦技能。
背包客便是被他的裂縫花紋所擊中,陷入了渾身噴血的噩夢之中,然後在恐懼和痛苦之下……
美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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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與擂台之外,林百不解道,“我們就這麽看著這兩人在台上昏著?”
陸燃也看向場地上一躺一坐的二人,“看那個何廣兒的表情,他似乎是在......享受?
“按照先前系統給的優勢來看,他現在,應該就在吸收著不死的‘痛苦’。”陸燃繼續說著,而場上,虛坐在半空中的何廣兒頭顱低垂,嘴角卻噙笑。
“而不死所做的,就是從幻境中脫離出來。”不死側躺在地,雙眼混沌失焦。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看到的是什麽......”陸燃總結道,“這是一場處於我們理解之外的,只有他們兩人存在的世界的生死博弈。”
林百怔了怔,後腦杓又痛了起來,揉了揉正想說話,腦海中突然傳出了熟悉的帶笑聲音。
“〔小百,陸燃,聽得到嗎?〕”
“是徐哥的聲音!”“噓,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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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張瀾微突然道。
胡亮道,“哪裡不對?”
“何廣兒笑得不對。”張瀾微神情微凝,看向場上的何廣兒,“他似乎,在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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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陸燃?你們聽得到我說話嗎?會不會被這幻境給屏蔽掉?〕”
不死身體不受控制地行動起來,心中卻暗使著傳音入密。
他走到不鏽鋼長床的面前,並抓住了藏青色長布,一把將其掀開。
何廣兒此時在他身後,見狀也饒有興趣地探頭看去。
但見長布下並不是什麽人形怪物,而是看上去頗為俊美的一個少年:
長睫如扇,膚色白淨,頗像歐洲中世紀那群自詡藍血的,可以無妝cos美少女的貴族公子們——睡相簡直誘人。
“〔聽到請扣一......哦不對,我忘了你們沒有傳聲入密。〕”
場外,林百和陸燃面面相覷。
“〔其實你們回不回復也沒所謂,我只是找個人嘮嘮嗑。現在身體不受控制,只能在心裡用技能開口了。〕”不死心裡廢話不停,正源源不斷地向場外隊友輸送過去,但表面上他仍在不能自控地動作著。
他拿起器械托盤架上的梅氏解剖剪(屍檢和外科手術常用器械),不帶猶豫地刺入了少年腕前區和魚際(hypothenar)之間的淺筋掌腱膜內側緣處——
下一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少年仍躺在台上呼吸輕淺沒有反應,而不死卻猛然脫口慘叫了一聲,捂著左手手腕,嘶著氣跪坐在地。
好像剛才被刺穿手掌的不是台上的少年,而是動刀的自己。
何廣兒看愣了:“這算什麽夢境?”
“〔一個人所處的環境會對他的成長帶來什麽影響?呵,別人我不知道,反正對我的影響挺大的。〕”不死此時正跌坐在長桌旁顫抖良久還沒法起身,感受著十指連心的痛楚,傳音入密的語氣卻仍然跟人格分裂了一般平穩而輕松,
“〔你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吧?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緩解一下壓力,特麽的,我是真的討厭這種拿別人思維做武器的伎倆,這個人我現在不喜歡了,我想讓他死。〕”
“你是叫徐之謙吧,噩夢還挺別致的嘛。這是在給人做手術嗎?還是在解剖屍體?”何廣兒那神經質的聲音從不死的視線死角處傳來,語氣嘲弄,“為什麽會覺得這種夢最可怕?你以前是醫生嗎?是不是醫療事故了?”
“〔呵,那個小癟三還以為我是醫生,說什麽醫療事故......不行了,你們忍一忍。〕”不死就背對著何廣兒勉力站起身,右手伸向少年,一把拔下了台上男孩淺筋掌腱膜的梅氏解剖剪,面上閃過一絲陰狠,用力一下刺下。
這一下,不死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抽了一抽,似乎是在幫少年承擔痛苦。
“〔……哈根達斯藍莓仲夏口味。二十三。清晨晶亮的露珠和夜晚繁多的星星,電動髒器隔離器。〕”不死的傳音入密逐漸失去邏輯與意義,宛如瘋話,動刀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從胸骨柄到劍突,從淺層皮膚與筋膜到剔除骨與肉,雖然仍舊精準沒有差錯卻出刀明顯越來越急,“〔唯一真實的樂園是我們已經失去的樂園。唯一有吸引力的世界是我們尚未踏入的世界。許多意義浮現了。然後消失。痛苦是性格的催化劑。夕陽的光輝籠罩細紗。長夏江村事事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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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林百已經小臉皺成一團,既焦急又懵逼地看向陸燃。至少在她看來,不死的狀態已經糟糕到說胡話了。
“【蛻空()狀態】。”陸燃雙眉緊鎖,認真聽著不死毫無邏輯的碎語。
林百咦了一聲,“什麽空?”
陸燃解釋道:“蛻空。一種理論性遠大於現實性的人體狀態,即‘在大腦全然興奮、邏輯健全、身體也處於激活狀態下,完全地放棄表層意識活動’。”
“沒懂。”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麻醉或飲酒過度的人就小部分地處於‘蛻空狀態’。但麻醉或酗酒者的大腦是麻痹的,而真正的【蛻空狀態】——像徐兄現在這樣,從生理上看他正處於完全健康且興奮的狀態。”
“‘放棄思考’......?”林百撿她能理解的部分聽,“那為什麽徐哥要放棄思考?”
“人體能抵抗大部分的劇烈痛苦,比如昏厥就是一種應激性的保護。但這種傷害保護只是避免生理上的傷害,精神、情緒上受到的劇烈疼痛,是昏厥保護不了的。”
(現實中也很少會有人遭受到火龍敬這種強烈的心理和精神傷害)
陸燃盡可能簡潔地與她解釋,“徐兄一定是遇到了使他意志強烈受挫的傷害,這種傷害更大程度地體現在心理上而非生理。”
“為了保護他自己,他強行進入了【蛻空狀態】,放棄了對自己思維的把控權以此來躲避疼痛。”
“他在幻境中到底遭遇了什麽......”林百聽了更加擔心,將視線轉回擂台上,不死仍然一副死不瞑目的鹹魚樣。
“〔愛爾蘭。明顯社會功能缺損。正負極片狀態記錄。12塊胸椎對肋和1塊胸骨借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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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何廣兒看得饒有興趣。
他當然不知道不死在發神經的傳音入密,僅是在他看來,不死的痛苦模樣令他產生了詭異的暢快感:“你還好嗎?為什麽解剖他人你會感到疼痛?你是隸屬於某個邪惡的活體實驗組織嗎?還是你之前曾經殺過什麽摯親之人?”
“〔何廣兒你給我閉嘴,你從剛才起就躲在我身後吧?〕”不死刀下原本漂亮熟睡的少年已經是一具被開膛破肚的人體,而他本身已經因疼痛而全身半痙攣起來,只有傳聲入密仍然平穩,“〔你也清楚,這是噩夢而已,不要和人的經歷擅自扯上關系。〕”
“欸,你是怎麽發出聲音的?”何廣兒驚了一驚,看到不死仍然在自虐般地解剖著活人才放下心來,嘻聲回道,“那又怎麽樣?夢是現實的映射。我倒是很欣賞你,就我目測,你這個夢境要換個普通人來承受,他早就痛裂了。”
“〔呵.....不痛不癢。〕”
“死鴨子嘴硬。”何廣兒才沒把他當真話,“等你痛到承受不住了夢境坍塌,你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絕望了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要看你對疼痛是怎樣的定義了。〕”不死的身體一邊慘叫著,一邊殘忍地剝開少年天靈蓋高度一周的的皮膚。
刀沒入不過數寸,精準地翻出了一圈紅色的血肉的神經。
這一刀可不得了,他直接扔出了手術刀,向外跌撞跑沒兩步,就雙手捂著腦袋跪跌在地上,慘嚎聲不像是人發出來的,簡直像是雞。
只有傳音入密仍然冷靜。
“〔如果你說的是心靈上的痛,那你確實打擊到了我,小混帳,我可不喜歡讓看了那一幕的人活著離開。〕”
夢境中的不死在劇痛中瞳孔逐漸渙散。
何廣兒笑了。
如果受術者在現實中醒來,那麽只有三種可能。
一是何廣兒主動解除幻術;
二是受術者的痛苦已經足以使夢境徹底具象化;
三是受術者在幻界中因為各種原因失去意識。
眼下“徐之謙”痛昏了(屬於第三種),現實中二人就該醒了。
而醒來之時,就是痛苦結算之時,也是何廣兒最喜歡的時候——
他可以看著徐之謙以自己恐懼的方式死去。
——————————————————————————————————
夢境崩塌,何廣兒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是重新處在岩漿遍布的擂台。
“動了!終於動了!”“何廣兒睜眼了!”觀戰席上林百重新興奮起來。
何廣兒心中,不死的傳聲入密還在聒噪不已,但何廣兒只是睜大了雙眼,笑容全然消失:
“什麽......“
這不可能!
痛苦情緒怎麽這麽少!
我是夢境的引導人、塑造方、維系者,我親眼看著這家夥在噩夢中昏厥!
他怎麽可能不痛苦!
“我說了,何廣兒。”不死就一個鯉魚打挺從鹹魚躺姿躍起,笑容略欠扁:“你唯一打擊到我的地方,就只有‘心靈上’。”
“你是怪物嗎?!”何廣兒罵出聲,他想象中的不死原地暴斃根本沒有實現,“產生的痛苦竟然比常人產生的四分之一都......”
何廣兒還沒說完,不死就已經蹬地高高躍起,一如上局廝殺中的白貞識。
不同的是,白貞識當時已經手無寸鐵自上而下跌落,而不死此時正操著武器,自下而上騰起,嘴裡還說著話:
“至於‘生理上’……”
而不死此時左手夾了一個子彈,右手拇指挑開伯爾克裡熟練上膛。
“隻怪你孤陋寡聞……”
他帶著嘴角溢出的幾分鮮血,槍如矛般瞄準了何廣兒驚愕的面容。
不死在扣動扳機的前一刻嘴角勾起。
“……沒聽過,百分之五痛感吧?”
“什麽玩意?”何廣兒懵逼,“你的痛覺是可以調的???”
“砰!”不死直接扣動扳機!
(雜食注:一樣一臉懵逼的讀者建議點開右上角的【搜索】,輸入檢索詞“百分之五”,回顧一下上一篇末尾33章的相關劇情=w=)——————————————————————
“5%......”觀戰台上,張瀾微卻突然像見到什麽不得了的一般猛然站起,面色劇變,半響才口中喃喃道,
“這個徐之謙是內測玩家啊......難怪了......”
是誰呢……?——————————————————————————
“砰!”
令林百沒想到的是,千鈞一發之時,何廣兒側頭躲開了子彈,咬牙狠道,“你別以為我只會幻術!”
“我知道啊,只是逗逗你,看一顆普通子彈就把你給嚇的。”不死在半空中只能停留片刻,此時已經開始下墜,但換彈動作仍舊如此幹練,表情也仍舊如此囂張,
“就算你體術不錯,但一個沒腿的殘疾人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
“啊——!”!何廣兒心頭狠勁一起,空中猛然加速飛向不死,從腰側掏出一根手臂大小的鋼管,大叫道,
“接招吧!
你這個沒有痛覺的瘋子!!”
“都說了,我不是沒有痛覺,而是最高只有百分之八。”不死看在眼裡,一邊下落,伯爾克裡一邊再次瞄準了何廣兒,
“豬玀。”
“砰!”不死再次開槍,但何廣兒鋼管一揮,竟是在半空中發出了金石交擊之聲,將子彈在身前斬開。
“嘖。”何廣兒的體術著實不賴,從他在大廳裡徒手對戰持劍的白貞識能穩居上風就可以看出來,不死咧了咧嘴,
“你還能擋幾槍?”
何廣兒持管扎向不死,回敬了一句:
“你還能開幾槍?”
“開到你死。”
為避免出現“你能擋幾槍我就開幾槍”和“你能開幾槍我就擋幾槍”這種沒營養對話的出現,不死並沒有在鬥嘴這一塊糾纏下去,而是側身避開迅捷刺來的鋼管,以突然比之前快過數倍的速度調轉槍柄砸向何廣兒。
何廣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勢大力沉的一記槍柄狠狠砸中腦殼,隻覺得天地震蕩,人就像被鉛彈打中的麻雀一般向下落去, 重重砸在地面上。
這一下本可以直接使人昏迷甚至死亡,但何廣兒還能支起身子,咬牙,
“你這......”
還沒說完,不死已經落地,伯爾克裡直接抵在何廣兒的額頭上。
砰!
這一槍直接貫穿了何廣兒的大腦,讓液體一瞬間綻放開來。
這是不死本次擂台開的第四槍,也是唯一的一次命中。
“我這從頭髮絲兒到腳底汗毛都比你強的家夥,要送你上路。”不死笑著給他補齊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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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夢成真]何廣兒死亡,廝殺結束。】”
“【第二場廝殺,[初心者]徐之謙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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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正文有7321字,即使是與第二篇末尾的【灰色世界】比,也多了兩千多字orz
由於想說的很多筆力又不好,寫的會很雜,希望能看懂orz
查了很久的可怕的解剖學資料結果基本沒用上orz
埋了一個關於不死的巨坑orz
遲來的國慶快落!!
祖國媽媽70大壽快落!!
又及:
雜食3號中午也就是今天中午就要返校住宿了不快落orz
希望能改掉拖延的臭毛病,這樣周末在家能想出更勤更有質量的更新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