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喜歡房玄齡了,這個貨實在是太聰明了。
自己稍微有點什麽小心思,他就能立刻猜的七七八八。
這也就導致自己每次想要搞點什麽好處的時候,都要先把朝廷給喂飽了才行,不然想拿點好處還真特麽難。
當然,李元景是個心態特別好的人,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那就是秀兒的優秀。
雖然每次看來都是自己下力宰豬宰羊的,最後卻只能喝到一口湯,看似很不公平,甚至外人還覺得有些賤。
但實際上真的就是這樣嗎?
李元景並不這麽認為,倘若自己不是皇族,沒有這個身份作為掩護,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話,能有現在的成就嗎?不說現在的成就,能有能比得上現在百分之一的地位和財富嗎?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李元景反倒是覺得自己既然身為皇族,那就好好的利用這個身份,在自己獲得利益的同時,也要盡可能的帶著皇族一起致富,這不是賤,而是責任。
說的再簡單一些,更詳細一些,就好比各朝各代的公主們,世家的嫡女庶女們,家族能夠為她們帶來優秀的教養,她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性去活著,一輩子無憂無慮,不用下地乾活,也不用發愁柴米油鹽的問題。
但他們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身體,要與其他家族進行聯姻來保持家族的現狀,甚至是讓其更上一層樓。
一樣的道理,隻索取而不付出,歷史上找不到任何一個這樣的案例,就算是有,成年以後也很快會被家族拋棄。
又好比大唐府兵,他們享受到了朝廷賦予他們的政策便利,一人成為府兵,全家就可以免去稅賦,免去勞役,難道這些東西是朝廷免費給你的嗎?
那又為什麽不給別人呢?給你這些,是讓你上戰場拚命的,而不是讓你去當逃兵的。
所以這不是賤,而是自身應當背負的責任。
“殿下!房相……”今日值守的校尉姚兵神色慌張的跑進了帳篷,正好感受到帳篷內尷尬的氣氛。
“下去好好學一學規矩,別出來的久了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房玄齡稍顯不悅的訓斥道。
其實他有資格給姚兵更嚴厲的懲罰,但是他覺得沒這個必要,在政治方面房玄齡不是什麽善人,但在禦下方面,房玄齡的心思又不壞。
姚兵沒有進行任何通報便闖入了中軍大帳,即便他是今日營地的當值校尉,有資格直接面見趙王匯報情況。
但這個資格也並不是讓他不匯報就直接衝進來的,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有的,比如說在門口通報,得到允許後方可進入。
今日這件事情,若是換個其他嚴肅的人來處理,姚兵的屁股上少說也要掉幾層皮。
“諾!”姚兵連忙應下,甚至來不及擦拭滿頭的汗水,連忙說道:“剛才新羅王的護衛來通報,說新羅王在返回金城的途中遭遇了刺殺,請求殿下派兵前去支援!”
“什麽?”房玄齡驚訝的站了起來,滿臉的質疑。
“死了沒有?”李元景倒是沒有房玄齡反應那麽大,問出一句很讓人想揍他的話。
“沒有,據說是砍傷了一條手臂,但是根據他們的描述,新羅王受傷的那條手臂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除非殿下給他使用青霉素。”姚兵說道,後面這句是他根據描述自己猜測的結果。
“青霉素不是神藥,也不能包治百病!”李元景無語道,現在的人啊,真是被養刁了,動不動就來一支青霉素,都不要錢的嗎?
“但是青霉素在這方面的確有比較不錯的結果,前線將士已經用自身的經歷證明了這件事情!”震驚之余,房玄齡開口了,旋即說道:“新羅王絕對不能出事!”
按照描述,十有八九可能會換上破傷風,破傷風是怎麽來的呢?
受傷之後沒有及時的按照規定流程去處理,在病菌尚未與血液完全融合之前沒有及時處理掉這些隱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病菌與血液完全融合,從而埋下了伏筆。
也就是說,只要傷口處理的及時,患上破傷風的概率並不大。
而前期的處理放在現在也很簡單,就是清洗,大量的清洗,然後注射青霉素,然後等著就完了,真要是患上了,等死就得了,也別瞎折騰了。
“不是有駐新羅將軍嗎?讓他自己去負責!”李元景不痛不癢的將問題丟給了侯君集。
“侯將軍他……”
“嗯?”
“侯將軍他喝醉了,完全喚不醒,而且新來的將士好像還沒完全適應這裡,不少人都出現了腹瀉嘔吐等症狀。”姚兵面色尷尬的說道。
“不是還有房相嗎?朝廷已經對新羅有了安排,本王再去插手就不太適合了!”李元景依舊不為所動。
這些症狀他們這批人是沒有的,打一開始李元景就要求所有人必須喝涼白開,而且還必須煮沸兩次才行,雖然不是萬能的,但在抵抗水土不服這方面倒也頗有成效。
“你啊……”房玄齡滿臉無語的指著李元景,這貨埋汰起人來可是一點也不嘴軟的。
“老夫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連這是哪裡都不清楚,更不要說新羅內部存在的隱患了,這個時候老夫貿然出手,情況可能會更糟。”
“掉腦袋的事情,本王不敢乾!”李元景依舊很是淡定,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去摻和。
“新羅王若是此時出現了問題,整個新羅就徹底的亂了,而你向朝廷提出的建議也就成為了一紙空談,數萬大軍跨越汪洋,歷經艱辛來到這裡,卻以如此結果慘淡收場,這件事情影響的不止是老夫和侯將軍,你趙王也跑不掉的!”房玄齡面色嚴謹的勸說著,雖然不合規矩,但目前只有李元景是最合適的人。
新來的這些連東西南北都找不到,就算把新羅王救出來又當如何?這件事情透漏著新羅已經出現了問題,這次必須要解決這些隱藏的隱患才行,不然大唐的計劃就不可能實施。
房玄齡當然想管,但不是現在,至少也要讓他對這裡有一些深入的了解以後才好接手。
“無所謂啊, 侯君集第一,你第二,本王最多排個第三,甚至第三都排不到,你都不怕本王怕個啥?”李元景很是光棍的聳了聳肩。
聽著李元景這麽欠揍的話,房玄齡真的是恨不能上去咬他兩口,太特麽氣人了,簡直跟個孩子似的……
好像他就是個孩子……
“你把這件事情解決好,老夫想辦法勸說陛下把這三座礦給你!”
李元景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頭:“還有軍隊呢,本王也不多要,三千人就好。”
“行!”房玄齡氣的直跺腳,但還是不得不答應李元景的要求。
沒辦法,房玄齡雖然心中恨的牙癢癢,但還是要耐著性子去勸說他,不能任由問題就這麽發展下去啊,大唐承受不起這麽大的波折。
“你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姚兵,點一營人馬,去把新羅王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