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講誠信!”
“我陸二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們不得好死!”
……
肅靜的校場上,兩萬三千名士兵排列整齊,殺氣彌漫在天地間。
柯巴率諸將冷冷的盯著陸二,“斬!祭旗!”
陸二罵的嗓音沙啞,哭的眼睛近乎失明,也沒能阻止被祭旗的命運。
當他猙獰的頭顱落地那一刻,是他罪惡一生的結束。
柯巴立在船頭,三十艘戰船呈三角陣型向前行駛,舵手們奮力搖槳,汗水如雨灑落。
隨著逼近龜島,柯巴的眉頭越發緊皺,他早年是南蠻的一員悍將,自恃驍勇,素以能打硬仗著稱,直到遇到朱繇才明白,有勇無謀只是匹夫行為,有勇有謀才是大將風范。
這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柯巴沒有和百佳軍死磕到底的打算,他只是想摸清百佳軍的進攻方略。
光聽胡森和朱大山的陳述,柯巴是一頭霧水,因為這兩個白癡根本就不知道敗在什麽地方。
所以,柯巴才要親自試探,摸清百佳軍的套路,以此制定擊破黃臉精的戰術。
龜島近在眼前,島上的百佳軍旗幟高懸飄揚。
“咚!”
“咚!”
不等柯巴命人奏響戰鼓,黃臉精搶先擂鼓。
碼頭上,上百艘戰船如洪水猛獸般洶湧而出,其中最大的一艘戰船上,飄揚著黃臉精引以為傲的龍旗。
一面紫金真龍的旗幟,黃臉精特意給自己設計定製而成的。
每逢她親自掛帥,必懸掛這面紫金龍旗。
李軍、唐毛等大將分列黃臉精兩旁,簇擁之下,更顯黃臉精威風凜凜。
“大將軍,賊寇傾巢而出,約有六七千之眾,是我軍兩倍,不如暫避鋒芒。”
侍從對柯巴說道。
柯巴冷笑道:“區區數千人馬,能奈我何?杜達和岩律的援軍就在身後,真有什麽不妙,也會立即進行支援,有什麽好怕的!”
“我倒要看看這個黃臉精有什麽厲害之處,假如只是胡森無能,才導致兵敗,所以故意吹噓黃臉精,我一定要稟告大都督,嚴懲於他。”
柯巴思索道。
“替朕去與柯巴傳旨,如果他肯歸降於朕,朕不僅可以免除他的死罪,還可封他做朕的護國大將軍。”
黃臉精對身邊的宦官道。
所謂的宦官,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是黃臉精擄掠來的秀才、舉子組成的,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淨身,他們的存在主要是為了滿足黃臉精的私欲。
宦官得旨,立刻上前傳話,將黃臉精的原話複述一遍。
柯巴冷笑著回應道:“恬不知恥的賤女子,真把自己當九五至尊了?賊婆子聽著!你現在自刎於三軍之前,我可答應留你全屍,如若不然,必將你千刀萬剮,受凌遲之刑!”
黃臉精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朕賞識你,才打算放你一條活路,竟不知好歹!來人,擂鼓進軍!活捉柯巴者,當為我百佳軍大都督!”
“是!”
李軍、唐毛、黃狗等立即回答。
其實,黃臉精但凡能想到的官職,大都分封給了這些人,如今所謂的封賞,已經毫無意義。
兵就這麽點人,再怎麽封,部下也不會增多。
地就更不用談了,至今都沒有離開大澤,哪有城池人口可以賞賜。
虛銜整了一大堆,毫無實際用處。
但李軍、唐毛、黃狗等人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黃臉精一聲令下,便是刀山火海,也得硬著頭皮上,誰讓黃臉精將他們的家人保護的密不透風。 陳小青帶領的水鬼三百人,手持鐵器,陸續潛進水裡,朝著柯巴的戰船隊遊去。
盡管楚軍的戰船得到加固,陳小青和他的水鬼隊依然沒費多大氣力,便鑿破了船底。
“大將軍,船底滲水了!”
柯巴很快就得到匯報,“必是黃臉精的走狗所為,挑選水性好的士兵,立刻下水反擊黃臉精!”
“遵命!”
在柯巴的命令下,戰船上瞬間跳下了八九百人,個個手持匕首,赤膊上身,扎進水裡,尋找黃臉精的士兵廝殺。
陳小青發現楚軍派人下水,立刻打手勢,示意水鬼們擊殺這些楚軍。
雙方一交鋒,便迅速分出勝負。
水鬼們在水裡力大無窮,又有鐵器在手,幾乎所向披靡,殺得楚軍紛紛折身而逃。
水面,頓時被鮮血染紅,伴隨著鮮血翻湧的是一具具屍體浮出。
柯巴雙手撐住船邊,朝下方打量,見浮出水面的屍體,基本上都是楚軍,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殺!”
“活捉柯巴!”
“殺!”
“活捉柯巴!”
……
百佳軍見水鬼們得利,立刻發起進攻。
“撤!”
柯巴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見勢不妙,立刻下令撤退。
由於戰船漏水,無法迅速逃離,柯巴隻得登上小船,在部將們的掩護下,倉皇而去。
百佳軍怎會放過柯巴,李軍、唐毛、黃狗各駕一隻戰船,對柯巴展開追擊。
“柯巴,你不是朱繇的左膀右臂嗎?號稱常勝將軍,怎麽也有今日之狼狽?”
“好一條喪家之犬,本帥今天一定活捉了你!”
李軍、唐毛等人興奮的喊叫道。
柯巴一頭黑線:“只不過取得一個小小的勝利,就得意忘形,有你們好果子吃!”
就在李軍、唐毛、黃狗即將追上柯巴時,杜達、岩律各引一支戰船殺出。
“艸,楚軍有埋伏!咱們撤!”
李軍氣急敗壞,指揮戰船停止追擊,掉頭撤退。
唐毛、黃狗等紛紛緊隨。
陳小青和他的水鬼們還在很遠的水域,根本不能迅速支援,如果此時他們和楚軍戰船真刀實槍的乾上一場,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一群膽小鬼,剛才不是很有種嗎?怎麽就跑了?”
柯巴冷哼道。
“大將軍,你沒受傷吧?”
杜達、岩律沒有追擊百佳軍,擔心會重蹈柯巴的覆轍,而是合軍一處,撤回大營。
一回到大營,柯巴立即又召開了一次作戰會議。
“黃臉精的水軍,的確有非同一般之處,我將戰船船底加固,竟還是被他們鑿破,諸位,你們談談有什麽方法可以破解他們的詭計。”
柯巴詢問眾將。
胡森、朱大山立在末位,有了昨日挨罵的經歷,今日已經不敢多說一句。
杜達抱拳道:“黃臉精的依仗就是水軍,她有一支極其精通水性的水軍,想要破解,只有調遣一支同樣厲害的水軍前來,和他們硬戰!”
“依你之見,我大楚數十萬兵馬,可有如此厲害的水軍存在?”
柯巴反問,頓了頓,道:“我派遣了八百多水性極好的士兵下水,幾乎無人生還。”
杜達正色道:“大將軍,我東海水軍十幾萬,常年在海上作戰,難道還沒有一支可以匹敵黃臉精這些水賊的將士嗎?”
“你覺得有嗎?這些年大楚和武國關系交好,十數年沒有戰事發生,東海的水軍早就荒廢,幾千人遇到幾百人的海盜,尚且畏懼而逃,更別提有能善水戰的將士。”
柯巴不屑道。
大楚軍備荒廢,是不爭的事實,除了部分軍隊還有一定的戰力外,其余兵馬根本不堪一擊。
若不是朱繇治軍有方,可以最大限度整合楚軍的實力,楚軍根本不可能擊退黎輝,更不可能反擊大順,重渡江北。
在一定意義上,朱繇成了楚軍將士們的信念支柱。
杜達尷尬的抱一抱拳,臉紅無聲的退下。
岩律道:“能不能突襲黃臉精,只要我們速度夠快,大軍登上龜島,任憑黃臉精的水軍再厲害,也奈何不了我們。”
柯巴無奈的點點頭,“突襲也是一種辦法,只要我們殺上龜島,黃臉精便是甕中之鱉,任我們宰割。”
岩律道:“那大將軍的意思是批準了?若是如此,我立刻調遣精銳,入夜後,便突襲龜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