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們慘叫著從馬上跌落,然後失去生命。
楊明數次逞匹夫之勇,欲率領騎兵衝破王秦的陣型,都以慘敗告終。
因此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淒慘的,三千騎兵死傷過半。
與此同時,楊功率領步軍衝到陣型前,發起猛攻。
王秦的將士居高臨下,予以痛擊,將楊功的步軍殺的慘不忍睹。
直到這時,楊明和楊功才意識到王秦佔據的地形,擁有多麽強大的優勢,而他們的行為又是何其的愚蠢。
戰場上,戰術的運用,遠比個人的驍勇要重要的多。
“撤!”
楊明不甘心的咬牙切齒道。
說完,楊明調轉馬頭,率先撤去。
將士們紛紛效仿。
上萬大軍如潮水般退去。
“追擊!”
王秦抽刀向天,命令將士展開追擊。
“殺!”
“殺!”
“嗚————”
喊殺聲和號角聲響起,數千將士呐喊著向楊明、楊功的隊伍後殺去。
楊明率兵騎兵自然可以跑的很快,但楊功麾下的那些步軍可就慘了。
他們早前奔波廝殺,耗盡了體力,如今哪裡還跑的動。
王秦的部眾,又是守株待兔,精力上遠比楊功的步軍要強太多。
因此,王秦一下令,數千兵馬如狼虎般,將楊功的步軍擊殺的死傷慘重。
“我投降!”
“不要殺我!”
“饒命啊,放過我吧!”
楊功的步軍紛紛跪地投降。
而他們的主帥楊功早嚇得跟在楊明身後猛躥,哪裡還顧得及他的部下死活。
直到逃了很遠,喊殺與號角聲變得微弱,楊明和楊功才停了下來歇息。
這時二人打量身邊所剩的兵馬,已經只剩千把人。
大多還是騎兵,只有少量的步軍,大量的步軍因為跟不上,被丟棄了。
“打掃戰場,掩埋死去的將士,埋鍋造飯,換成兩班,輪流休息,注意警戒!”
戰鬥結束後,王秦命令將士們道。
柯巴等受傷的將士,在軍醫處理傷口後,簡單的用過飯食,便倒頭呼呼大睡,他們太疲憊了。
次日,柯巴醒後,立即便將王秦召來。
“盧陽倉怎麽樣了!”
這是柯巴最關心的一個問題,盧陽倉的存在,決定了朱繇是否能順利進軍淮京,掌握大楚河山。
王秦正色道:“王小虎將軍,最善守城,楊洪雖有二十萬烏合之眾,但也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攻破的,請大將軍放心。”
柯巴這才松了口氣:“是我太輕敵了,才招致此敗,如果因此壞了大都督的大業,那我真是萬死難贖其罪。”
想了想,柯巴又道:“楊洪如今是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我擔心他兵行險招,王小虎將軍不是他的對手,為今之計,咱們還是快快的支援比較好。”
“一切單憑大將軍吩咐!”
王秦抱拳道。
柯巴點了點頭,他很滿意王秦的態度,現在的他,心腹死了兩個,嫡系兵馬所剩無幾,這使得他在朱繇陣營中的分量急劇下降。
要鞏固自身的地位,就必須培養新的心腹,組建新的嫡系兵馬。
而他眼前的王秦,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軍事才能毋庸置疑,如果能成為他最忠心的心腹,在日後的新朝中,絕對會是他最強大的臂力。
看王秦的態度,應該是願意做他的心腹。
柯巴決定,一定要將王秦拉攏成他最可靠的心腹。
“那好,立即整軍,兵發盧陽倉。”
柯巴起身道。
休息了一夜,將士們的體力都得到了恢復,只有朱大山萎靡不振。
他將王秦給他的三千兵馬折損殆盡,就連胡森都被殺了,在如今的大營中,他雖然還是千夫長,但已經是光杆司令,並且受到龍治、高升等人的排擠。
軍隊中的派系之分,自古有之。
誰是誰提拔的?
構成從屬關系。
誰和誰是老鄉?
就會自覺抱成一團,是為鄉黨。
而朱大山自始至終都是朱繇的忠實擁護者,自然和龍治、高升這些人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而這次朱大山和胡森強烈要求打頭陣,導致兵敗,更是讓周舒、龍治諸將對其感到不滿,因此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盧陽倉與其說是儲存糧草物資的大倉,倒不如說是一座小型城池。
倉內除去守倉的兵馬,還生活了近千戶人家,他們為這幾萬將士提供生活的各種便利,酒肆、鐵匠鋪等等。
王小虎是朱繇麾下比較沉穩的一員大將,最善守城。
楊洪率兵二十萬,鋪天蓋地而來,旗幟飄揚,遮天蔽日,先不說楊洪的這些兵戰鬥力有多強,就單單從這氣勢上來看,就嚇倒一片人。
楊洪先禮後兵,幾次勸王小虎投降,都被王小虎駁斥。
隨後,楊洪發動猛攻,他將兵馬分成四部,每部五萬,三個時辰換一部,晝夜不停的進攻盧陽倉。
於是,王小虎將兵馬分成三部,其中兩部替換防守,一部待命,隨時準備進行支援。
戰鬥無比的殘酷,盧陽倉內外,烽煙滾滾,使得這片天地都變得灰蒙蒙的。
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原本土色的城牆被鮮血浸染成了暗紅色。
王小虎冷冷的站立在城樓上一天一夜,他就像是一座偉岸的高山,巍然不動,讓三軍將士定心。
將士們看到王小虎的身影,就能振作精神,將爬上來的敵人再殺下去。
楊洪騎著馬,繞著盧陽倉不斷巡視,既是監督將士奮力攻城,也是在尋找破綻。
他的車輪戰,在王小虎這裡,並沒有發揮出作用,相反,將士們都對攻城產生了恐懼,因為那座城,就像是一座牢不可催的堅城,不斷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他們這些將士,畢竟只有一部分才是真正的行伍出身,剩下的都是楊洪強征過來充數的。
起先,被金錢刺激,還能發揮一定的戰鬥力,可現在看到根本沒有取勝的希望,誰還願意賣命。
攻城一天一夜後,楊洪的大軍出現了大量的逃兵,他們趁著楊洪等人的注意力放在盧陽倉之際,開始逃跑。
盡管楊洪將他們的家人控制在淮京城內,但戰鬥進行了這麽久,死去的人數眾多,誰能搞得清那些人活著,那些人死了。
負責記錄的官吏甚至都懶得統計,這無疑為他們的逃跑提供了契機。
得到消息的楊洪勃然大怒,親自帶兵追殺。
然而這樣做,只能出口氣,並不能起到實際作用。
這些強征來的將士,只要一瞅到機會,就會逃跑。
幾個時辰內,楊洪的二十萬兵馬銳減成了十萬。
原本殺氣騰騰的兵馬,士氣大跌,一眼望去,如同得了瘟疫的公雞,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