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京,大通商號。
松下本悠閑的坐在一處古色生香的院落裡品茶,忽然有急報送至。
松下本皺眉的打開急報,急報的內容正是王秦蕩平俞家的經過。
“可惡!”
松下本憤怒的將急報扔在地上,嘴角兩撇小胡子因為生氣急速的抖動。
俞家不僅是大通商號在生意上的重要合作夥伴,更是大通商號在楚國扶持的一方隱形勢力。
是日後武國進攻楚國,用於裡應外合的重要力量。
大通商號為了培養俞家成為茶縣的土皇帝,耗費了大量心血和精力,如今卻是說沒就沒了,這讓松下本如何不怒!
俞家的覆滅,只是近來的一個典型。
根據最新情報的顯示,朱繇的重要謀士丁寧,已在朱繇的支持下,建立了一個全新的反奸細機構,名為梟鷹。
梟鷹在成立後的短短時間內,接連拔除了大通商號的數十處暗點,抓捕並殺死大通商號培養出的奸細兩百多人。
讓大通商號損失慘重。
但這都不能與王秦乾掉俞家帶來的損失相比。
“給虎蛇的山岡雄寫信,讓他安排虎蛇最頂級的殺手,除掉王秦!”
松下本將拳頭捏的啪啪響。
立在旁邊的侍從道:“一個小小的王秦,至於出動虎蛇最頂級的殺手嗎?”
“俞家在此前,請了國內專業的殺手團隊,企圖暗殺王秦,但全都失敗了。”
“近年來,虎蛇訓練出的殺手一批不如一批,所謂最頂級的殺手,不過是個噱頭而已,用來對付王秦,正好不過。”
松下本眯眼道。
虎蛇在這幾年,曾精心安排了數次刺殺活動,想除掉武國的大敵朱繇,全都告以失敗,這也讓武國幾大勢力都不看好虎蛇。
侍從道:“大人,這個王秦與您有舊,您還曾給過他五十金作為盤纏,要不要爭取一下?”
松下本搖頭道:“不必,他滅了俞家,觸犯了我大通的底線,損害了我們的切身利益,我若是不殺他反而還招攬他,此事傳回家族,我沒法交待,肯定會被問責的!”
侍從點頭道:“可惜了,此人年少多智,是個可用之人啊!”
“沒什麽好可惜的,如果招攬不成,反而會引起他的警覺。”
松下本伸出一根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石桌,“楚國地大物博,人才輩出,日後的伐楚之戰,必定會是一場艱戰。”
侍從道:“尹華出其不意斬殺程泰,接管東海水軍,如今在海濱重鎮打造超級戰船,日夜操練水師,假以時日,必成我海軍的大敵啊!”
松下本面色凝重道:“朱繇尚未平定江北,便已開始布局篡位之後所要面對的種種危機,真乃梟雄也,但水軍想要練成氣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我武國的五十萬海軍,哪一個不是千錘百煉,歷經狂風駭浪的精銳!他們從小就是在海水中泡大,豈是這些楚國人可比的。”
“我們的戰船,可容納兩千人的頂級戰船有二十艘!千人級的有五十艘,五百人的有兩百艘,百人級的有上千艘!”
“而楚國可用於出海作戰的戰船,據私下調查,才一百多艘,我們的海軍只需一個衝鋒,即可打垮他們!”
“尹華想打造超級戰船抗衡我們,第一,需要大量的精銳工匠,第二,需要上好的龍骨,第三,需要時間!”
“據斥候調查的結果顯示,尹華聲勢雖大,
但進展緩慢,招募的工匠連一千人都沒有,上乘龍骨還在砍伐運輸中,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時間了,最遲明年年底,我武國肯定是要伐楚的!” “就算朱繇能在此之前窮一國之力,也趕造不出可抗衡我國海軍是戰船群。”
松下本信誓旦旦的說道。
侍從激動道:“明年就伐楚!卑職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終於可以脫下這身衣服,換上軍裝砍殺這些無能的楚國人了。”
松下本同樣有些激動,“你才等了二十年,就等不及了?我可是等了三十年,這仗再不打,我可能就等不到了。”
表面溫和的松下本,暗地裡有一顆嗜血好戰的心。
“據皇宮裡的眼線回報,昏庸的四世皇帝和他的大臣們正在商議如何解決朱繇一黨。”
侍從換了種語氣道。
松下本笑道:“一群窩囊廢,但凡有一個稍微管點用的,也不至於讓朱繇走到今天這一步。”
侍從嚴肅道:“可據眼線的回報,這一次,四世皇帝和大臣們制定出了一套可行方案,如果成功,朱繇肯定玩完。”
松下本驚訝道:“可行方案?他們現在沒兵沒將沒錢沒糧,還不得人心,能有什麽方案有成功的希望?”
侍從道:“他們打算從朱繇的親眷下手,謊稱太后病重,誆騙朱繇的妻子樂平郡主從廣惠回京。”
松下本眉頭舒展,“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計策,但樂平郡主素來聰慧,可沒那麽容易上當。”
侍從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洪昆帶兵從江州來到淮京,加上原有的淮京禁軍,皇帝手中只有十萬大軍,但柯巴在京外的大營駐扎了兩萬兵馬,看守盧陽倉的王小虎也有三萬人,大軍南歸重地南渡的黃亮,手中有五萬人。”
“從兵力對比來看,雙方不相上下,但朱繇麾下的這幾個將領,無不驍勇善戰,就憑四世皇帝手下的那群酒囊飯袋,根本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江北局勢已經明朗,朱繇如今圍虎城而不攻,派麾下各將領兵分路出擊,范閑的地盤除河州一帶,基本都被朱繇收復。”
“最遲來年開春,朱繇一定會班師回朝,大楚河山改朝換代的日子不遠了。”
松下本分析透徹。
廣惠,朱府。
樂平郡主接到太后病重的消息後,果如張華所料,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淮京去見太后。
她自幼在太后身旁長大,與太后感情深厚,如同母女。
“老大,你留在廣惠,看好家門,老二、老三,你倆隨娘一起去淮京。”
樂平郡主將三個孩子召到面前說道。
樂平郡主性格直爽,脾氣火爆,以至於朱繇和她成婚以來,連一房小妾都不敢納,所以至今朱繇只有三個小孩。
老大朱成器,剛剛及冠,廣惠一帶的日常政務已全都被朱繇交給了他處理,以此鍛煉磨礪朱成器。
老二朱成業,比朱成器小一歲,典型的紈絝公子,整日呼朋喚友,遊手好閑。
老三是個女孩,朱成晚,比朱成業又小一歲,樂平公主自己大大咧咧,像是隻母老虎,自然不希望女兒同她一樣。
所以在管教女兒上,一直以大家閨秀的標準嚴格要求朱成晚,卻也因此激發了朱成晚的逆反心理。
表面上朱成晚文靜淑女,是廣惠女孩的楷模,暗地裡卻是狂野的直甩男子好幾條大街。
只是樂平郡主的主要時間都放在朱成器身上,盡管嚴格要求朱成晚和朱成業,但並沒有在他(她)二人身上花太多心思。
以至於兩人越來越放浪形骸,樂平郡主對此也是深感無奈。
此次回京,出於對兩人的不放心,樂平郡主只能將兩人帶在身邊。
其實,樂平郡主心中也有懷疑,而朱繇離開廣惠,前往淮京時,也曾叮囑樂平郡主無論發生何事,千萬不能離開廣惠一步。
樂平郡主和三個孩子,是朱繇最大的牽掛和軟肋。
一旦有所閃失,是會直接動搖朱繇內心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