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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平和許明達失蹤,張武和柳關被抓,唯一的當家李文則閉門不出,三才會徹底亂了套了。
人心惶惶之下,有些幫眾覺得混下去沒結果,便在城內行作奸犯科之事,打著撈一筆就收手的心思。
而有的幫眾看見幫會上層消失一空,自己覺得機會來了,便開始拉起人馬準備爭一爭會主之位。
西城變得很亂,每天有吃霸王餐的,有打架鬥毆的,有強取豪奪的……
現在是大明朝治下,朝廷雖已腐朽,但也是堂堂天朝,怎麽可能容忍這種亂象。
於是,一直默默無聞的府衙發力了,諸班捕快衙役出動,狠狠在街面抓了一批人。
一時間府衙大牢為之爆滿,每天都有人都被抓進去,街面上秩序好了不少。
但這個秩序好也隻是相對來說的,街面上較以往還是比較亂的。
在這種局面下,知府衙門久未使用過的鳴冤鼓,在九月二十七的清晨被擊響。
咚咚咚……
“怎麽回事……”有吏員從衙門裡出來,人未至而聲音卻先傳了出來。
等他看到外面烏壓壓一片人後,方才的倨傲立即消失不見,轉而被諂媚所替代。
“諸位官人,怎麽到府衙來了!”這名吏員恭謹道。
今日前來的都是廣德府城的士紳們,多數都有功名在身,甚至還有陳本賢和楊遠教這樣的舉人,這名吏員態度轉變不足為奇。
陳本賢等人對此也不新奇,隻聽楊遠教道:“府台大人可在?”
面前這些人來勢洶洶,這名吏員也有些吃不消,隻能道:“諸位官人,知府大人正在處理公務……”
“若是諸位找大人有事,在下可代為通稟!”
聽得這話,陳本賢笑了笑,然後對這名吏員道:“此事我們要面見府台大人,你先去通稟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這名吏員頓時苦著臉,然後道:“在下豈敢怠慢諸位官人,還請裡面偏廳看茶,在下這就去通稟府台大人!”
他當然不敢怠慢陳本賢等人,這些人都是廣德府中的大人物,在知府面前稍稍說他一句不是,就夠得他受得了。
但陳本賢等人今日來有自己的目的,既然決定了要在府衙外面等著,就不是一名小小吏員能勸動的。
“你不用再勸,外面就在這裡等著府台大人,你快去通稟吧!”楊遠教冷聲道,他可沒陳本賢的養氣功夫。
見事不可為,這麽吏員隻得在心裡暗罵一聲,然後返回衙門裡回話去了。
一眾士紳就在知府衙門外等著,看他們這幅來者不善的樣子,仿佛是來衙門問罪的。
沒過一會兒,知府李長山便著官府從裡面出來,後面則跟著兩名府堂吏員。
李長山此時陰沉著臉,無論他平日裡和陳本賢等士紳關系多麽好,也不代表他心甘情願接受這些人的脅迫。
作為地方官,一方面是要和士紳打好關系,但另一方面也必須防著這些人,所以不存在真正的友誼。
“諸位堵在府衙大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李長山,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李長山才走到門口,便撂下了這句話。
畢竟是一府之長,陳本賢等人雖有錢有勢,但在李長山面前可不算什麽。
眾人皆告罪道:“我等孟浪,還請大人恕罪!”
李長山也不是真的要追究什麽,既然陳本賢等人都已“認錯”,
他也不好再深究下去。 李長山甩了甩袖子,便道:“都進來說吧!”
說完這話,李長山便轉身往府衙內走去。
陳本賢等人面面相覷後,終究不敢繼續“任性”下去,便都跟在李長山身後進了府衙。
李長山將他們帶到了偏廳,而不是正堂……
“說吧,為何要擊鼓!”李長山冷聲道。
擊鼓說明有大冤屈,陳本賢等人擊鼓更是影響重大,李長山可不會等閑視之。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陳本賢開口道:“大人,錦衣衛小旗劉玉才勾結幫會,擾亂廣德治安……欺壓良善,無惡不作!”
“我等忍無可忍,今日聯名書寫狀書,揭發此等不法之事,還請大人呈遞巡撫大人!”
李長山面無表情,但心裡卻震驚不已,陳本賢這些人居然敢狀告錦衣衛。
雖然裡面提到的劉玉才隻是一位小旗官,但那也是錦衣衛啊,錦衣衛背後站的可是皇上。
李長山沒有表態,而是道:“你們還有狀書?拿來看看!”
楊遠教隨即將狀紙拿出,這是他們花費了兩天時間,才書寫出來的。
李長山仔細看了一遍,裡面的內容全是說三才會如何害民的,劉玉才勾結三才會隻是稍稍提了一句。
狀紙內容並不如陳本賢說的那樣,是要揭露劉玉才的不法事。
但想想也就明白了,劉玉才是錦衣衛小旗,陳本賢這些人可沒有直接彈劾錦衣衛的勇氣。
不光是陳本賢等人不敢寫,真要寫了李長山也不敢往上遞,巡撫大人也不一定會收。
彈劾錦衣衛乾系太大,即便傾整個文官集團的力量,也不一定敢對錦衣衛下手,因為他們後面站的是皇帝。
拋開這些不提,李長山眼下就面臨一個問題,這份狀子要不要遞上去?
不遞上去,和錦衣衛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但眼前這些士紳們卻難以安撫!
遞上去了,和錦衣衛之間就惡了關系,卻能在仕林內贏得名聲……
兩相權衡,李長山一時間難以做出決斷。
但最終,他還是收起了這份狀子,然後對諸士紳道:“此事,我會上報……”
“但是你們,也得配合府衙,迅速彈壓下廣德局勢,本官可不想讓巡撫大人看見,廣德治下一片混亂!”
這是一種交換!
西城如今局面有李長山放任的意思,現在既然要快速收拾殘局,就得借助士紳們的力量。
正如李長山所說那樣,雖然能以此打擊錦衣衛,但他卻不想讓上官覺得廣德治下混亂。
李長山提出了條件,此時眾人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在陳本賢的帶頭下,眾士紳皆道:“我等必當遵從府衙調遣!”
交易達成,陳本賢等人離開了府衙,唯獨李長山坐在偏廳之內。
正在思索間,便聽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同知錢守德。
“府台大人真要行險一搏?”錢守德問道。
李長山面無表情,平靜道:“這些天局面發展,到如今也算水到渠成!”
見李長山這麽說,錢守德便知他主意已定,便不再行勸解之言。
但錢守德卻道:“大人如此是為了仕途坦蕩,可這些本地士紳現在才來府衙,未免也有放任之嫌……他們為的什麽?”
李長山搖了搖頭,對此他也有懷疑,士紳那邊肯定有人引導……
至於引導那人是誰,其目的又是什麽?李長山還不太明確,此時也無法向錢守德交底。
但李長山也道:“真正讓我奇怪的是,劉玉才一個小旗……居然敢和周文柱對著乾,你說他背後站的是誰?”
錢守德想了想後,冒出一個名字道:“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