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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今天請你們過來,只為了商量一件事!”
廣德府城的一家酒樓內,陳嘯林坐在包廂上首,端起茶杯吹了口氣說道。
而包廂內的另外九人,此時都神色各異,但都帶有一絲不快。
放下茶杯後,陳嘯林才說道:“府衙要修繕城牆,攤派了兩萬兩銀子給府城各個大戶……按照府衙的意思,咱們這些人至少要負擔一半!”
“所以,才把諸位請到這裡來,議出個捐銀的章程來!”
因為胡人犯邊的緣故,廣德這邊也緊張了起來,所以才有府衙要修繕城牆這回事。
按照雍西都司的部屬,再過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會向廣德府城派駐兵力。
落雲關背後就是廣德府城,按照雍西都司的預想,他們要將整個廣德府都經營成堡壘。
這也是以往多次胡人犯邊時,雍西都司積累下的經驗,所以修繕城牆也就提上了日程的。
而修繕城牆需要大筆銀子,廣德府衙是沒這麽多的,又從布政使衙門要不到足夠的銀子,就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讓府城內的大戶捐銀,就成了官府最拿手的一件事,當然也少不了向窮苦百姓攤派。
“二爺,修繕城牆是保護大家夥的,咱們該捐是要捐……在我看來,具體怎麽捐還得看各家的能力!”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說道。
他這話才說完,立馬就有人說道:“是啊二爺,所謂能者多勞,誰家實力越強就多捐些!”
當年廣德四大家族,在經歷城內數次變動之後,早已是面目全非。
如今在場的十個人,才是如今廣德最富的士紳,而這其中陳嘯林卻是最富的。
他做生意的頭腦並不十分高明,可背靠大樹好乘涼,整個廣德錦衣衛和仁義幫都是他靠山,這讓他佔據了比任何人都要有利的競爭地位。
當然,陳嘯林最大的靠山,還是他那已經到京城做副千戶的親大哥,只不過他還從未動用過這層關系。
在他眼裡,眼前這些和他討價還價的人,根本就沒資格讓他動用親哥的官威。
陳嘯林笑了笑,掃視其他人道:“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在場十人之中,就屬陳嘯林的家底最厚,這些人自然想逼他多拿錢。
“二爺,要我覺著……還是各家均分為好,誰也不吃虧,誰也別想佔便宜!”林大富笑呵呵開口道。
他是章橙的大舅哥,章橙又是陳嘯庭的心腹手下,所以林大富才能才四大家族落幕之後迅速崛起。
如今他的家資,在府城內也排得上前五,所以他說話的分量也有些眾。
而他這番話明顯向著陳嘯林,讓大家平均分攤派捐,這對排名靠後的家族來說是不利的。
“林大富,你可別胡說八道,那有這樣的分派方式?”立馬有人懟道。
在這個時代資產並不透明,所以很難講誰家有多少資產,自然也很難給這十大家族排個次序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最高調的是陳家和林家,所以在場卻其他人才想著“能者多勞”,為的就是讓陳家和林家多出些錢。
所以,在林大富均攤的話一出後,立馬就遭受了大部分人的反對。
這些人不好跟陳嘯林吹胡子瞪眼,但對上林大富卻沒那麽大壓力,畢竟在場眾人家中誰沒些門路呢!
被其他人群攻,林大富一時間應對不過來,隻得賭氣罵了開來,他是不在意面子這類東西的。
就在這時,只見陳嘯林一拍桌子,大喝道:“都住口!”
他就是這裡的定海神針,
這聲呵斥之後包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陳嘯林臉上帶有一絲怒意,他已經不想再隱藏自己想法了,只聽他開口道:“既然你們定不下來該如何捐銀,我這裡倒有一個辦法!”
“馮沈韓三家,最近兩個月就屬你們貨物最多,修繕城防對你們好處最大,你們各自認捐兩千五百兩!”
這簡直就是歪理,貨物最多為什麽修繕城防好處就最大?再說誰能證明自己家貨物最多?憑什麽自己就得出兩千五百兩?
馮沈韓三人心中氣不過,但一時間也沒想到好的應對之言,於是只能讓陳嘯林繼續說下去。
“尤、許、呂、金、謝……你們五家城內店鋪眾多,絕大部分身家都在這城中,所以你們各出兩千四百兩!”
在場眾人都是人精,陳嘯林說的這些在他們心中立馬成帳,並立刻得出了結果。
按照陳嘯林的這份安排,他們八家就得拿出一萬九千五百兩銀子來,這確實是太過分了些。
而還差的五百兩,難道才是你陳林兩家的份額?
就在大戶們心中想著這些的時候,只聽陳嘯林道而:“而剩下的五百兩銀子,我陳家願意出二百兩!”
說到這裡,只見陳嘯林看向林大富道:“而剩下的三百兩,就有林兄你出吧!”
聽陳嘯林的這番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承擔了天大的責任,搞出一副慷慨解囊的樣子。
而在說完自己的想法後,陳嘯林再度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將其遞到嘴邊後說道:“我話說完了,誰讚同誰反對?”
雖然沒有自己大哥的那份氣勢,但陳嘯林的實力擺在這裡,所以他最後的這句話也讓在場眾人充滿了壓力。
而唯一不受影響的,也就只有得了大便宜的林大富了,只見他站起身道:“我讚同,二爺你的安排實在太合理,這才是真正的能者多勞嘛!”
陳嘯林微微一笑,然後開始喝起了茶水,同時余光掃視著房間內的眾人。
兩萬兩銀子,姓陳的隻想出兩百兩,這是把大家夥兒都當冤大頭了……眾人心中皆是如此想道。
眾人心中是一萬個反對,可要站出來表達意見,卻需要十足的勇氣才行。
就在眾人眼神交流,準備串聯起來對抗陳嘯林時,卻聽包廂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陳嘯林隨口道,這裡的議事並不涉秘,所以也不怕旁人聽去了。
進來的卻是陳家大管家, 這讓陳嘯林微微有些詫異,於是他便問道:“什麽事?”
管家不敢耽擱,當即答道:“二爺,家裡來了人錦衣衛傳話,說是大老爺今天下午要回家來,請您趕緊回去安排一些!”
雖然是陳府實際的掌控者,但因為陳嘯庭的存在,陳嘯林在內在外都讓人稱自己為二爺。
這樣一方面是表示對自己大哥的尊敬,另一方面卻是通過這種方式,時刻提醒旁人自己有位厲害的大哥。
“我大哥回來了?”陳嘯林面露喜色道。
“是的,二爺!”管家答道。
點了點頭後,陳嘯庭才掃視房間內眾人道:“諸位,我大哥等著我接待,我方才說的你們是讚同還是反對,就趕緊給個話吧!”
“可別……影響了我和我大哥敘舊!”
這話已經帶有一絲威脅之意,借勢是陳嘯林的拿手好戲,眼下正是借勢的好時機。
陳嘯庭是什麽人,在場眾人心裡都清楚得很,此時他們那裡敢冒得罪這個凶人的風險。
真要惹毛了陳嘯林,到時候在自己大哥處給大家夥兒上些眼藥,那可能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在場眾人想得通透,更何況這道理本就簡單,於是立馬有人道:“二爺方才所說有理,我沒什麽意見!”
“我也沒意見,二爺怎麽安排我們怎麽做就是了!”
“對對對,二爺還是早些回府安排接待,順便替我們向陳大人問好!”
聽著這些奉承話,陳嘯林臉上露出了笑意,便起身道:“都沒意見就好,早這樣痛快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