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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大事不好了!”
書房內,黃玉成正拿著筆在宣紙上揮舞著,今天難道他閑下來寫寫字。
官位坐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每日想的和做的事情很多。
“什麽事情?”黃玉成抬起頭問道,他聽來人的聲音就知道是誰。
戶部尚書張雲德,也只有他才能在黃府之內暢行無阻。
待張雲德走進了書房後,黃玉成才停下了筆,對一旁侍奉的婢女吩咐道:“上茶!”
“閣老,出事了!”張雲德再度開口道。
從書桌後走了出來,黃玉成才問道:“什麽大事?”
不得不說,黃玉成的養氣功夫足夠好,張雲德表現得如此焦急他卻跟沒事人一樣。
“皇上剛剛批了一份奏折,準備把吳國瑞調進京城,升太子少保!”張雲德沉聲道。
太子少保,那可是從一品的職位,用來安置功臣自然極為合適。
而吳國瑞在東南抗倭多年,去年更是將倭寇重創,被加封少保旁人無可指摘。
但這對黃黨來說,可卻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黃黨內部一直有種認識,既吳國瑞只要在東南待著,就等於皇帝還要依靠黃黨。
而這些年來,皇帝也確實是這樣做的,才能讓他們在朝堂內穩如泰山。
現如今,倭寇已經偃旗息鼓,且如今朝廷財政危機也大幅減緩,黃黨的兩大支柱都已搖搖欲墜。
“他們這次,是直接衝咱們來的!”張雲德沉聲道。
“他們怎麽來的不重要,關鍵是皇上怎麽想的!”黃玉成緩緩道,直到現在他都沒表現出焦急之色。
“雖然咱們已經沒之前那般大的用處,但皇上還需要我們來平衡朝局,所以……沒什麽可慌的!”
這一點黃玉成看得很透,但同時此刻他也覺得悲涼,他們現在僅有的作用也就只是平衡朝局了。
這意味著他們失去了不可替代性,最終只會被人代替。
“閣老,升太子少保沒什麽,咱們得給吳國瑞謀個實缺!”張雲德沉聲道。
“你有什麽看法?”
“督察院如今空著右都禦史,咱們可以奏請皇上,將吳國瑞安在這個位置!”張雲德拋出了自己的想法。
督察院的都禦史,歷來都是清流的自留地,奏請吳國瑞任都禦史,那必然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們想要搞明升暗降,咱們也可後發製人!”張雲德語氣越發森冷。
黃玉成徐徐點頭,他的黨派如果不想倒得太快,就得主動折騰。
“可以,你和其他人通個氣,然後一同上奏皇上!”黃玉成沉聲道。
一同上奏皇帝,就是為了把事情搞大,既然是秦黨的人要鬧騰,那就乾脆鬧大一點兒。
鬧得不可收拾,皇帝要麽是各打一棒,要麽是分別安撫,誰都佔不了便宜。
得令之後,張雲德本想要離開,但最終還是留下問道:“閣老,你說……咱們會敗嗎?”
黃玉成眼中頓時精芒閃爍,秦延文這些人如何猖獗他都不怕,他最害怕的是自己人這邊人行散了。
“只要皇上依然需要我們,我們就不會敗……”黃玉成一字一句說道。
這話說了等於什麽都沒說,張雲德其實是有些失望的,但他卻沒多說什麽。
而在京城另一頭的吳王府內,朱琇麟也得知了吳國瑞加封太子少保的消息。
“黃閣老和孤王相交莫逆,而吳國瑞又是黃閣老的人,他被父皇加封太子少保……”
“這豈不是說,父皇已經決定了要立孤王為太子?”
得知這個消息後,朱琇麟腦中卻是這樣的念頭,不得不說思路比較清奇。
他這想法可的不是太離譜,畢竟朱琇麟是皇帝最喜愛的皇子,拖著沒立太子不就是給他創造機會。
對待同一事件,出在不同的角度便有不同的想法,這本就是極為正確的事。
“看來,孤王得尋個機會進宮,和母妃好好合計一番!”朱琇麟沉聲道。
他的生母鄭貴妃,如今乃是事實上的后宮之主,能發揮的作用是極為可觀的。
想到這裡,朱琇麟卻跟著歎了口氣:“就連母妃,都已經有數月沒見父皇了!”
…………
朱琇胤府上,秦延文三人還未離開,他們都在等待奏章批閱的消息。
因為不受皇帝喜愛,朱琇胤府上的生活比較簡樸,所以此時也無任何娛樂項目,三人只能就著清茶閑聊。
今天是休沐日,所以黃玉成和秦延文都在休息。
就在這時,書房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來人卻是吏部侍郎周厚誠。
待他進了書房之後,朱琇胤只是抬起了頭,消息是好是壞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禮部尚書莊泰寧則問道:“皇上批紅沒有?”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周厚誠面帶微笑道:“殿下,諸位大人……皇上已經準許,將吳國瑞升為太子少保!”
得知這一消息,很明顯感覺到書房內眾人都松了口氣,情況在他們計劃之內。
“好……皇上既然允準,那咱們就該來加一把火了!”刑部尚書孫學真面帶喜色。
朱琇胤此刻卻表現得格外淡定,只聽他道:“我看不必急於一時,上奏彈劾可以,但務必得謀劃周全……各種結果都要想到應對之策!”
上一次汪海風波,朱琇胤搞得比較被動,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要主導此事。
“皇上若將黃明軒下獄自是再好不過,但如果他老人家不予追究,亦或者留中不發……這些你們都要考慮到!”
實打實的說,朱琇胤在個人能力上是超出朱琇麟一些的,此刻便是直觀的反應。
“既然你們都打算動黃明軒,想必也是存的一戰而勝的心思,那我就得提醒你們……務必要盡可能調動朝中官員!”
“此番試探,黃黨眾人必然已有防備,要打……就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打得他們無招架之力!”朱琇胤鄭重道。
他這番話可謂是高屋建瓴,極具王者之氣,讓書房內的四人都有些驚訝。
此刻,也只有秦延文有資格說話,只見他站起身來,對朱琇胤欠身一拜道:“殿下的意思,臣等一定遵循!”
有了秦延文帶頭,其他幾人也紛紛見禮,表達了對朱琇胤的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