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是你先問的我是不是基督教徒，所以我想先把來龍去脈告訴你一聲。畢竟你可是地獄之主啊。”

季晨覺得這個地獄之主比海拉還陰晴不定。

“說到這個，”路西法的語氣低沉了下來，但低沉著的語氣細聽卻好像又有什麽惡趣味一樣:“你似乎還不知道，現在地獄，已經不是我的了。”

季晨:“……”

季晨:“啊???”

雖然沒有喝酒，但聞著滿酒吧酒味的季晨覺得他真的醉了。

“我確實是聽海拉說過地獄三權分立的事來著，”季晨努力清醒:“所以你被別西卜和阿撒茲勒給架空了?”

路西法對此表示不屑:“被那兩個蠢貨?下次模仿我的時候，麻煩你打聽清楚路西法的能力。”

“都說了晨星這個名號從來不是我自己安上的……我根本不喜歡外號啊。好吧，地獄不是被他們兩個拿走的，那是怎麽回事?而且你現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急的樣子，是被上帝安排了其他工作?”

路西法的臉色好像冷了些許:“你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的不了解。”

“了解什麽?”季晨滿不在乎的打了個哈欠:“你和上帝的立場明明屬於對立?啊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相信上帝的全知全能而已。”

“你的這句話終於有了基督徒的味道，”路西法輕哼一聲:“不過答案完全錯誤！”

“因為即使是老頭子也不會想到，我把地獄送人了！”

季晨:“……”

“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對，本來就不是。”

季晨端起酒杯就要喝進去，但酒杯被路西法及時搶走，再次看到他輕蔑的表情時，季晨已經變得十分敬畏。

“這就被嚇到了?”

“是的，”季晨實話實說:“老實說，地獄之主把地獄送人，就算是傑森也不敢這麽違逆布魯斯。”

路西法怒了:“這是什麽奇葩比喻?！你真喝醉了?”

“我一口都沒有喝。”

“但酒量差到沒喝就醉，幾千年就見過你這麽一個吧！”

“好吧，不聊你的父子關系了，我想現在要問的重點其實是，你把地獄給了誰?我沒見過別西卜和阿撒茲勒，不知道他們什麽性格，萬一有一天下了地獄我想可以去和現任的地獄之主打好關系。”

“哦那我想你們關系一定不錯，我把地獄給的是夢。”

季晨搶過杯子灌了進去。

但一入喉嚨，感受到的不是醉意，而是酸澀的清爽。

他有點懵逼:“檸檬水?”

“搞不懂你的精神力明明這麽強，卻這麽容易醉酒，所以你真的認為我會給你酒嗎?”路西法的怒火好像開玩笑一樣忽然不見，表情只剩下玩味。

季晨努力使自己冷靜:“我記得你和墨菲斯的關系並不好，特別是在找回力量的時候，他還落了你的面子。”

“所以，我才想把地獄送給他啊。”

“想知道原因嗎?”路西法輕描淡寫:“我可以告訴你，完完全全的第三人稱。”

季晨猶疑:“完完全全的第三人稱?”

“從我嘴裡?根本不可能，當然是紙質版。”

路西法從桌子下面抽出一張紙遞了過去:“第三個人寫的，相信你知道那是誰。

”……

……

墨菲斯做好了一切準備(和家人告別，和朋友告別，找好繼承人)，最終來到了地獄。

結果半個人也沒碰到。

墨菲斯(嚇):路西法！路西法你給我出來！

路西法(漫不經心):是夢啊，什麽事?

墨菲斯:地獄裡的人呢?惡魔呢?娜達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路西法:摘了你那傻叉面具我們再聊。

墨菲斯:我不會上你當的！

路西法(笑):你怕我?

墨菲斯(很誠實):怕。

路西法:沒事，我不揍你。

墨菲斯摘了。

路西法:好多了，你想問什麽?地獄怎麽回事?還沒看出來嗎?

路西法:老子不幹了！

……

……

“看完了?很簡潔。”

季晨面無表情:“簡潔過頭了，而且重點完全不對。”

說著他歎了口氣:“一開始我以為你……居然忘記了地獄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以及對掌控夢之國度的夢君意味著什麽。”

“這確確實實是一種詛咒，但我想不到他接受的理由，就和我想不到他會再次踏入地獄的理由一樣，沒那個必要。”

“那上面明明寫著答案啊。”

季晨沉吟一秒:“娜達?”

“那是他曾經的愛人，也是深愛著他的人……但卻被他扔到了地獄，如今他只是為了贖罪而已。”

“為了贖罪，所以掌管了地獄?我就不說這值不值了，因為我不覺得娜達會因為這樣而原諒他，盡管他想要的可能也不是這個。”

“呀，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娜達在哪裡。”

季晨一臉被欺騙的表情。

路西法不慌不忙:“畢竟地獄的生命太多了， 我堂堂地獄之君怎麽可能關注到一個小小的人類呢?所有的靈魂我都放走了，誰知道娜達是誰。”

季晨覺得他和路西法對峙的這十幾分鍾裡，他已經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

這是沒動用精神力自發就達成的賢者模式。

雖然總是不得不用沉默，來反思到底哪裡不對勁。

……滾吧哪裡都不得勁，唯一對勁的只是這話從路西法嘴裡說出來，可以算合理而已。

“但他沒必要接過地獄，完全可以棄之不用。”

“是啊，”路西法歎氣:“但他的責任感太強，前面也說過，他太愛你們人類了，如果他不接過去，會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能想到吧?”

季晨語氣裡也忍不住帶上了嘲諷之意:“無盡家族，明明只是規則的化身，某種意義上，應該是比你們更像神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人性，只需要管好自己的領域就好?哈，你認真的?雖然理論上確實是這樣沒錯，但身為靈魂寶石的持有者，你會感受不到他們的人性?”

路西法嗤笑，就不提離家出走的毀滅了，單是曾經死亡罷工，夢受到束縛，擅自更改世人記憶這點，怎麽想也不該是神會做出的事情。

聽事跡就能感覺到不對勁，更何況季晨掌握著僅次於心靈寶石層面的靈魂寶石。

季晨保持了沉默。

良久過後:“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海拉讓你告知我這個，她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