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西低聲道:“我這就帶隊,今天一定將那個女人抓回來。”
阿塞爾達低怒:“不嫌丟人?一個女人你要動多少人去抓?”
邁西埋首,認識到自己真過了。
他低聲道:“那……”
阿塞爾達忽然神秘兮兮的的一笑,“那女人定然要回江城,我就去江城,哈哈哈……”
邁西瞧著阿塞爾達那笑,瞬間一陣惡寒,“海王,您還是要去東方?”
“去,怎麽不去?厲尊都去了,我也得去湊湊熱鬧,沒準諾拉正需要我。”阿塞爾達哈哈大笑,似乎已經忘了要追蹤湛可馨的事,地上莫名丟了性命的部下也不追究了。
邁西大人十分莫名和被動,看著阿塞爾達獨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幾分無語,幾分強行理解。
“海王,那我這就去為您準備,距離東方遙遠,這次您多帶些部下跟隨,千萬保重,安全第一。”
阿塞爾達擺手,“不必。”
邁西道:“海王,您必須帶著部下同行,否則,我們不放心,海怪傷人的事時有發生……”
阿塞爾達道:“我自有安排。”
邁西無奈,阿塞爾達面色得意,走了幾步,猛然轉身,眼尾吊了老高,“對了,對了對了,縹緲島上的一切事物就交給你打理了,島民們會念及你勞苦功高,聽從你的指令。”
邁西苦不堪言:“海王……”
阿塞爾達立馬再次打斷:“啊還有!跳下懸崖的女人,也有可能死了,追一下後續。”
阿塞爾達下定決心要去東方,整個人精神都不一樣了,跟剛回島上的萎靡完全天差地別的兩個狀態。
邁西沉聲應話:“是。”
阿塞爾達心情不錯的離開大殿,邁西看著地上已故的部下,招呼人上前,將其葬入大海,並取出金銀食物補償起家屬。
入夜。
一婦人在海王殿外喧嘩,邁西等人從外走來,攔下婦人。
“什麽事?打擾海王大人休息,你想成為所有島民的敵人?”
邁西看向婦人,婦人已被人捆縛,身上衣不蔽體,神情悲憤。
婦人被人捆綁,哭訴道:“邁西大人,今日有外人闖入,是個女人,她打暈了我,還穿走了我的衣裳,開走了我家的船,邁西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邁西聞言,面色震驚。
“你是……”
身邊部下趕忙上前,靠近邁西耳畔低聲道:“她就是喬納森家的。”
邁西頓時怒了,“喬納森家究竟有幾個婦人?”
部下道:“一個,白天那跟您打招呼的婦人,應該是那個瘋女人,這才是真的!”
邁西頓時大發雷霆,他本還想那女人定會葬身在這片阿拉什古海域中。
可沒呈想,那瘋女人竟然搶走了島上巡視的船隻,巡視的船上裝有識別系統,船速也極快。
若白天就逃,此刻再追,已然來不及。
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海王知道。
阿塞爾達披著外衣走出來,滿面憤怒:“吵什麽吵?”
邁西趕緊上前,低聲解釋:“只不過是一些島上食物分配不均,引起的矛盾,小事情,小事,海王大人您請繼續休息。”
邁西話落,當即讓人帶著婦人離開海王大殿外。
一個不起眼的女人,既然三番兩次刷新邁西的認知,這個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溜走了兩次,他怒了,不抓住這女人,讓他邁西一輩子英名何在?
邁西當即點了兵將,帶隊準備出發去江城。抓人的同時也暗中保護海王,人想漂洋過海,在海上是萬分凶險的,就算帶領一支鐵甲戰隊,如果遇到深海出來的大東西,都不一定能保命,所以,邁西準備跟著海王走。
……
江城。
厲尊和安以夏從酒店離開,準備出去走走,然而就在此刻從側面跑出來個小肉團子。
“媽咪,媽咪等等我!”
安以夏聽見這喊聲,熱氣上湧,腦子有點懵。
回頭見一個長相十分漂亮的小娃娃邁著小短腿兒朝自己跑來,她神情發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孩子馬上靠近,卻被西裡爾一把撈了去,拖著孩子的小身子令其不得近身。
安以夏看著孩子紅通通的小臉,心底某個地方開始軟化。
她看著孩子,微微皺眉,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牽動了她的情緒,有種控制不住的情感想要肆意宣泄。
但她依然只是安靜的站著,什麽話都沒說。
厲尊看了眼顧安星,又看向安以夏,“這孩子……”
安以夏立馬說:“他是來找我的,可能……是認錯人。”
厲尊笑:“沒認錯,他喊得就是你。”
安以夏轉向厲尊,大吃一驚,“我?!”
厲尊再道:“這孩子打出生就跟著你,他是湛胤釩的兒子沒錯,但也是你的兒子。”
安以夏笑了笑,“原來我還教養過他。”難怪這娃娃一見著她,就喊媽。
安以夏忽然問:“所以,這小孩子的生母呢?為什麽出生就在我身邊,他生母是……拋棄他了?”
厲尊聞言,眼神閃過驚訝。
幾乎這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難怪這丫頭連自己的兒子都排斥,原來她以為顧安星是湛胤釩跟別的女人生的,那湛胤釩也沒多解釋一句?
想想湛胤釩曾經對安以夏的所作所為,覺得這事兒就不能這麽快過去。
順著安以夏的話,模棱兩可道:“湛胤釩那人,也就你當寶。”
安以夏立馬瞪他,“哥,我不想聽你說他不好!”
安以夏話落,徑直走向顧安星。
厲尊的話,顯然已經側面證實了她的猜想,西裡爾在安以夏走近時,松開了顧安星。
安以夏低聲道:“這小娃娃是來找我的,以後別對小孩子這麽粗暴。”
西裡爾快速看了眼厲尊的方向,隨後點點頭:“是,安小姐。”
安以夏牽著顧安星的手,隨後俯身盯著顧安星看。
顧安星亮閃閃的眼睛望著安以夏,聞著母親身上熟悉的氣息,眼淚嘩啦啦的滾,哭得很安靜。
安以夏心口瞬間就撕疼了,她慌忙給孩子擦眼淚。
“你怎麽哭了?別哭好嗎?我也沒有凶你呀,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安以夏捧著孩子的小臉兒一下一下的擦,這眼淚啊,金豆豆一般嘩啦嘩啦的滾,安以夏接不住,剛轉身,手帕遞了過來。
安以夏一愣,接過厲尊遞來的手帕,輕輕給孩子擦眼淚。
顧安星控制不住眼淚,心裡的悲傷像山洪爆發,媽咪真的不認識他了,真不記得他是誰了。
他好想抱抱她,好想親親她,他好想好想她。
他哭得停不下來,看得出來他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看得叫人心疼。
他哽咽的說:“我、我叫顧安星,我也叫Eric,也叫小寶,也叫寶寶,媽咪……”
顧安星不停自己擦眼淚,安以夏看著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心裡也像被人堵住了一樣,特別的難受。
不姓“湛”嗎?
安以夏也不想問那麽多,孩子的模樣,揪扯著她的心,扯痛了。
安以夏輕聲說:“你為什麽哭啊?”
她熱氣上湧,眼眶紅了,是不能控制的紅了眼眶,可能是被這個孩子影響。
顧安星兩隻肉乎乎的手不停的交換著擦眼淚,一抽一抽的哽咽著。
安以夏看著顧安星強勢控制自己的樣子,難受得透不過氣來,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原因,難道他們過去相處很愉快?
厲尊說孩子出生就跟著她了,應該感情很深吧?
安以夏忽然保住孩子,她不能因為忘記過去,就讓孩子這麽難過。孩子什麽都不知道,他的想法是非常單純的。安以夏心底裡的內疚無限擴大,陪著顧安星落淚。
厲尊看了眼時間,低聲打斷母子二人。
“還去博物館嗎?要不帶著這孩子一起?”他建議。
安以夏輕輕擦去眼淚,隨後也給顧安星擦了擦眼淚,她低聲問:“顧安星,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去博物館嗎?”
顧安星哭得眼睛紅腫,哽咽著問:“我可以去嗎?”
安以夏點頭:“可以,我帶著你。”
她不排斥這個孩子,這麽可愛漂亮的孩子,沒人能拒絕得了吧?
何況,還叫她一聲“媽”呢。
顧安星猛點頭,立馬上前抱住安以夏,隨後又松開,輕輕扯著她的衣服,他帶著哽咽,小聲問:“媽咪,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顧安星垂眼,“什麽?”
顧安星又說:“湛爸爸說,我們所有人都要重新讓你認識,也要重新認識你。我叫顧安星,我應該怎麽叫你?”
安以夏皺眉,轉頭望向厲尊,厲尊笑:“原來怎麽喊,就怎麽喊吧。不論你會不會恢復記憶,你都是他的母親。孩子是認定了你,看在孩子可愛懂事的份上,你也認了吧。”
顧安星忙緊緊抓住安以夏的衣服,直勾勾的望著安以夏。
安以夏想想,她肯定是不會離開湛胤釩的,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麽。
所以,厲尊說得對,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將來,這個孩子,都會是她的兒子。在孩子來說,他從小就已經認定了她是他的母親,現在說不是,會給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
安以夏聳肩,故作輕松道:“那好,那就這樣吧,原來是什麽稱呼,就是什麽稱呼。”
厲尊看向小不點兒,抬手揉揉顧安星的頭髮,冷不丁地的說了句:“你爸爸的審美真是有毒,這顆頭被這髮型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