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夏在安家外看到湛胤釩的車,回頭又看看還沒走的厲尊,最終她走向湛胤釩,厲尊在她身後微笑從始至終都在臉上,表情淡淡的。
坐在車裡的湛胤釩目光從安以夏身上移向厲尊,寒氣森森的對視數眼移開目光。
安以夏在車外站了好大會兒,隨後輕輕敲了下車窗,湛胤釩轉向她,微微動了下嘴型,安以夏大概猜到是讓她上車,隨後拉開車門坐在車上。
而明叔早在她上車前就下車,走向厲尊,明叔在厲尊的車前方比了個請的姿勢。
厲尊笑著下車,“明叔有何指教?”
明叔笑道:“對威爾斯的太子爺,我哪裡敢談指教?是有幾句話要與太子爺您說明,安小姐呢是我們大少爺心儀的姑娘,江城如安小姐一樣的姑娘不少,希望太子爺您以後能夠遠離安小姐一些。都是明面上的朋友,這些小事情說清楚後不傷和氣,是吧?”
厲尊哈哈大笑:“不是因為湛先生,我怎麽會把安小姐送回來?”
厲尊話落轉頭看了眼那邊車上的人,又接話說:“明叔應該最清楚,我有很多次機會帶她走,但我尊重她的選擇,所以不論是上次還是這次,明知是火坑依然送她回來。不過,湛先生真對那丫頭有心的話,就不會讓她三番兩次陷入危險。她現在的情況和環境,湛先生護得了?聽說薑家二先生對那丫頭是恨得牙癢癢……”
明叔笑著打斷:“這些就不牢太子爺您這外人掛心了,大少爺自有安排。”
厲尊聽出了這話裡話外的排外,脾氣倒是極好的點頭:“行,我這把人送到湛先生手上,可以功成身退了。”
明叔對厲尊的中文豎起大拇指,隨後送厲尊上車看著人家車離開才收回視線,那樣子活像擔心人再回來搗亂似的。
厲尊已經走老遠拐角時抬眼看後視鏡,低咒了句:“老東西還挺衷心。”
恨自己沒個明叔一樣忠誠的死士。
死士在國內的當代已經少有,但薑家是有道上背景的,所以早年間算是收了一批鐵膽忠心的能人為薑家效力,早幾十年國內大環境很糟糕,所以活在那個年代的人都很不容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也只有那個特定的時代才會有。
國內當代死士少了,可Y國卻還普遍得很,Y國目前的黑手黨組織甚至在某些時候可以參政,Y國黑手黨是世界上少有的合法國家。而厲尊來自Y國最大的組織威爾斯黨,但他這段時間出現在東方,在江城活躍,打底是想打開東方市場,畢竟這個佔據全世界六分之一的人口大國是世界最大的市場,誰都想來分一杯羹。
而要打開東方市場,江城就是第一道門檻。
威爾斯黑手黨控制了Y國三分之一有多的經濟命脈,一個連國家都向其借款的組織,誰敢無視?
但他此出現在江城,其人看來倒是謙和,也第一時間向湛胤釩示好,不論他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至少明面上他禮數有加。
安以夏上車,想起答應他的話,率先交代:“今天溫妮小姐約見我,我去了,然後後面事情的發展我無法控制,很被動的又被厲先生救走。”
雖然她現在還不確定厲尊說的是真是假,但至少她不能說實話她是被擄走的,這麽說厲尊也不太合適。
湛胤釩沉著臉,渾身氣勢下沉,又冷又駭人。
安以夏話落後好大會兒,湛胤釩才有反應,伸手搭在她手背上,面色肅穆。
安以夏一愣,心口微微發燙,她疑惑的轉頭看湛胤釩。
“湛總?”
湛胤釩道:“今天得感謝厲先生。
”安以夏微微驚訝,湛胤釩沒有再說話,但就這一句話她就已經知道厲尊說的可能是事實。
如果她沒有被厲尊擄走,極有可能落在別人手裡。再想起溫妮警告的話,以及她在與溫妮交談的後半段,背脊陣陣發涼。
她本是故意懟溫妮,如果她晚上沒有離開江城,會如何。對方如何斷定她的口頭承諾就能付出行動?溫妮與她勢不兩立根本就不可能真的相信她。所以,也就不可能還給她機會。
安以夏眉頭擰得很緊,她已經猜到溫妮對她的不信任,為什麽就沒想到可能她根本就回不到家?
這麽一想,還真得感謝厲尊。
湛胤釩握緊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沒吃苦吧。”他僵硬的問了句。
由於語氣實在不像關心,安以夏也沒往關心這方面想。
老實的搖頭:“沒有,我能回家了嗎?”
湛胤釩一時間堵心,氣勢瞬間就冷了。
“去吧。”
安以夏點點頭,實在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剛準備下車,忽然回頭問:“我家裡人都出來了,我是不是應該很快離開江城?”
湛胤釩看著她,眸色暗沉。
安以夏並沒有看明白湛胤釩是什麽反應,轉頭時目光落在他臉上,足足愣了好一會兒。
“你怎麽了?”
湛胤釩臉色略暗,“就那麽想離開江城?”
安以夏頓了頓:所以?
“不離開江城能怎麽辦?”安以夏反問,“我在這裡也妨礙你了呀,我知道我間接得罪了很多人,大家都相處之而後快,我不能留在江城單活靶子是不是?”
湛胤釩算是明白了,這丫頭實際上早就想好了離開江城。
要送她離開是最合適的,但這一刻……
“去我那吧,在我那沒人敢動你。”
“嗯?”
這話安以夏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你走遠了,我不安心,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了,為什麽我要放你離開江城去過你想要的輕松日子?”
“啊?”安以夏不懂了。
這人簡單幾句話,直接說懵她了。
她發愣的看著湛胤釩,把事情從頭捋一遍。
“我最開始不是因為在江城太妨礙你,所以要走。還不是因為你喜歡我,看不得我受傷?”
這話說得……
湛胤釩臉子當下就沉了下去,“正因如此,我還有什麽理由放你自由?”
安以夏張張口,這邏輯說不通吧?
“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吧?”她疑惑的問。
湛胤釩道:“我的意願表達明確了,你可有聽懂?”
“那你……最終想要怎麽樣?”安以夏忍不住的問。
湛胤釩淡淡回答:“想把你佔為己有。”
安以夏驚得瞪大了眸子,好大會兒後面部微微抽搐,“你……你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流氓!
不知道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她遇到的這些人有問題,為什麽跟她觀念差這麽多?
“所以跟我走,在我幫你這麽多的前提下,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認為不過分。”
安以夏皺緊眉頭,臉色並不美麗。
“你出爾反爾,以前你都不是這樣說的。”安以夏悶悶出聲:“你說會安排我離開江城,你是飛釩國際的大總裁,怎麽能夠出爾反爾?”
湛胤釩久久沒回應,最後才從鼻端噴了個字出來:“嗯。”
安以夏瞪眼:嗯?就這樣?
“可是我得離開江城啊,江城多少人視我為眼中釘,多少也是因為你呢湛總。今天溫妮小姐約我見面,提出的條件就是讓我離開江城,今晚就要消失,如果我沒有配合的話,她有的是辦法讓我消失。勞駕她的話,後果可輕可重。”
安以夏話落,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臉上。
“湛總,能不能不要把我拖進你們倆之間?你該不會真說了因為我才會跟溫妮小姐退婚的話吧?”
湛胤釩點頭,“說過。”
安以夏一口氣直接提不上來,壓著胸口:“你怎麽能這樣?”
湛胤釩不明白她的疑惑,欲言又止,無從解釋,他本就不擅長解釋。
“任何事情都不能靠謊言維持。”湛胤釩沉聲道。
安以夏不開心了,也不說話,但心裡實在不痛快得很,幾度欲言又止,忽然轉頭瞪他。
“湛總,是你自己要喜歡我的,你就不能稍微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一下嗎?你那樣對安小姐說,你是在給我拉仇恨啊。在她眼裡那我不就坐實了搶她未婚夫的罪名?坐實了攪和她和你感情的罪名?這要是在古代,要浸豬籠的!”
湛胤釩心口一片敞亮:“倒是聽過已婚或訂婚女子與人有染浸豬籠, 還沒聽過單身女子被浸豬籠,你杜撰的?”
安以夏憤憤的扭頭,反問:“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是不是?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這件事情你處理得非常不對,你在給我拉仇恨,原本我沒這麽慘,至少還沒成為溫妮的眼中釘,現在好了,你是八方來財,我是八方樹敵,你是不是生怕我敵人少了呀?”
湛胤釩心口暖悠悠的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身邊的原因。
“你樹敵再多,有我在,不要怕。”湛胤釩這話算是承諾。
安以夏幾度噴血,“那這幾次也不是你救的我,要不是那個厲先生,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湛胤釩臉色忽然間非常難看,安以夏也知道說這些話會讓他不高興,但這也是事實。
“我其實並不怕死,但我不惜命的話,是不是白瞎了你們救我那麽多次?”
湛胤釩那怒氣還停留在她前面的話裡,到底是心頭來氣,冷聲質問:“兩面之緣,你對他印象倒是深刻。”
安以夏聞言,眼神空了兩秒才轉頭:“啊?”
她想了足足半分鍾才猜到湛胤釩“何出此言”。
“湛總,厲先生確實救我兩次了啊,我不是說你沒有幫我,你幫我做的和給我安排的我一直銘記心裡,這輩子都報答不了。”安以夏認真解釋:“可現在說的是我忽然想苟活了,湛總,可不可以按照原計劃,安排我離開?”
湛胤釩大掌再一次搭在她手上,態度強硬:“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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