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你還磨磨蹭蹭幹嘛呢?今天是你出院後第一天去上學,可不能遲到了――”
聽著老媽無情地催促,楊天有一頭撞死的衝動。
“老媽,我頭還暈乎乎的呢,能不能過幾天再去呀?”
楊天眼咕嚕一轉,裝著頭昏腦漲的樣子說。
他現在真的很苦惱,說實話,他還沒做好去學校的心裡準備,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成了學校裡的“名人”,不是名聲卓著而是臭名遠揚那種。
說起來事情並不複雜,就在半個月前,他當著全校同學的面對校花顏奴奴進行告白,沒想到對方無情地拒絕,他實在氣不過周圍同學的起哄和冷嘲熱諷,說起氣話裝起逼。
本來他一個全年級倒數的大學渣跟校花告白本身就已經是笑料,更沒想到的是,那天大雨滂沱,電閃雷鳴,一道閃電不偏不倚居然落在正裝逼說狠話的他的腦門上,他當場毛發直立,電弧繚繞,渾身焦黑冒煙,然後直挺挺如同電線杆一樣倒下,在昏死過去之前,他聽到自己喊了一句我勒個去,最後才聽到校花顏奴奴的純銀尖叫和圍觀同學的潰敗驚呼。
不管怎麽說,被雷劈傳說是人品問題。
他從來天生膽小,又萌又純,偏偏隻學別人裝了一回逼就被雷劈,哎,簡直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他能想象到他到學校之後的悲催情形,全校的師生肯定會拿異樣的眼光看他,他將成為所有人茶余飯後調笑的笑柄!
想到這一點,楊天歎了口氣,滿臉沮喪。
“小兔崽子,別想再裝病忽悠你老媽,醫生都說你全好了,還有,四個月時間不到就要高考,你今天必須給我打起精神乖乖去上學――”
老媽放下手中要洗涮的碗筷,然後瞪起眼珠子,一臉不滿。
“老媽,我怎麽是忽悠您啊,您逼我這麽緊,我還是不是您親生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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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忍不住對老媽翻起大白眼。
可知子莫若母,對方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瞪著眼睛說:“真是反了天了,裝,你再裝,小心我揍你――”
看著老媽用毛巾擦掉手上的水跡,楊天就知道老媽要使出揪耳朵的殺手鐧了。
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他可不想再讓嬌嫩的耳朵受虐,忙嘟囔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去還不成嘛――”
楊天知道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迅速拿了書包硬著頭皮出門。
事實上,他並不是迫於老媽的淫威,而是內心自發覺醒。他一想到老爸老媽直到今天還為他的學習操心,他就不忍心再拂逆他們。
老媽劉淑娥,是製衣廠的一名普通製衣職工,而老爸楊同德,兢兢業業工作幾十年,也僅僅混到私營企業的一名保安隊長。父母為了拿到微薄的工資而每天起早貪黑累死累活的工作,如果他還再三拂逆,那就太不孝了。
楊天讀的是市二中,出了名的省重點中學,因為中考的時候成績差了十來分,老爸老媽就找關系托人情,最後還毅然掏了兩萬塊錢擇校費這才讓他上了這所省內聞名的市二中。
父母的良苦用心,有時候他做夢都會感動得流淚,隻是,他天生愚笨,學習怎麽學都學不好,每天端起書本不是頭痛就是犯困,怎麽都學不進去,而且上了二中之後,學習跟不上其他的學生,每次考試都是全年級墊底,積極性更是大受打擊,兩年的學渣生涯已經令他神經麻木,
可以說在學習上,他絕對領悟到了“有心無力”這個詞的深刻含義。 久而久之,他對成績免疫,對同學的冷眼嘲諷也都無所謂了,用老師的話來說是不思進取,得過且過,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不過,這一次被雷劈,他差點兒就去見了馬克思。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腦子也徹底轉過彎來想通了,他決定用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對父母的孝順,對老師的尊重中去。在家裡聽老爸老媽的嘮叨,在學校,聽老師囑咐,總之,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擺脫倒數第一的學渣身份!
況且,他還記得在校花顏奴奴面前說了狠話,把學習成績弄上去,如果失言,那就太沒面子了。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哥要努力,哥要翻身,要揚眉吐氣――”
走出家門,他咬著牙揮動拳頭大聲地自我鼓勵。
這時,隔壁家的門咯吱一聲打開,夏雪兒從裡邊出來,笑嘻嘻說:“不錯啊,小天,我在家裡都能聽到你的豪言壯語,看來你精氣神還不錯,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學,你能這麽想就太好了,楊叔和劉姨會為你的改變高興的,姐姐我也沒白擔心你一場……”
夏雪兒是他從小玩到大的鄰家姐姐,隻比他大了兩歲,別看對方年紀才十九,但是卻比他早熟得多,中專畢業以後就進了市內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鼎盛大酒店工作,由於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工作能力又極強的緣故,如今職位已經升至大堂經理,大小也算是一名領導了。
夏雪兒人不僅漂亮,而且為人親和,與人為善,對他們一家更是極好,能照顧的從來都不遺余力,平時總是督促他的學業,生活上也從來是能幫就幫,幾乎是他的親姐姐一般,在他遭雷劈之前,整個寒假也都是夏雪兒為他補習功課,遭雷劈之後也隔三差五的去醫院看他,在家休養的一個多星期裡,也常過來慰問,真是無微不至。他甚至聽說自己的醫藥費不夠,她還幫著墊了五千多塊錢。
楊天看一身緊身收腰小西裝的夏雪兒出現,眼睛一亮,嘿嘿笑說:“雪兒姐,是你呀,這些天真謝謝你了,對了,你這麽早就去上班麽?”
夏雪兒莞爾一笑:“我都是兩班倒,這麽早去上班有什麽奇怪的,以前不都這樣的麽?我說你是不是被雷劈糊塗了?”
楊天尷尬地撓頭:“嘿嘿,是有點糊塗。”
“哦?”夏雪兒沒想到楊天坦然的承認,不由一愣,隨即擔憂說:“劉姨說你好了,難道你身體還有什麽問題麽?”
楊天頓時有些緊張,回頭張望了一眼,忙對夏雪兒噓了一聲:“雪兒姐,別那麽大聲,小心被我媽聽到又該著急了……”
“哦,那你老實告訴姐姐,你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夏雪兒小心翼翼的同時一臉緊張。
楊天看她被自己唬住的可愛模樣,感覺很溫暖,一邊親昵地拉著她柔軟的手往外走,一邊湊在她耳邊細聲說:“沒事沒事,隻是腦袋還有些昏沉眩暈,過幾天就好啦。”
夏雪兒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處子芳香,十分沁人,他每次靠近,都忍不住嗅上兩口,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湊近她身體嗅了兩下,心曠神怡。
“又使壞是吧?”
夏雪兒手一伸,直接擰上他的耳朵:“跟你說了多少回,別老往姐姐身上又靠又聞的,也不知道害臊――”
“停停停……雪兒姐,我知道錯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楊天呲牙咧嘴地連連討饒。
“哼,都能佔姐姐便宜了,看來你身體是全好了?”
夏雪兒手上不松,反而加了兩分力。
“是是是……我身體全好了,雪兒姐,您慧眼如炬,再饒了我這一次吧……”
楊天伸手去掰她扭自己耳朵的手,很快就把她的手掰開,忙輕揉著通紅的耳朵直抱怨:“雪兒姐,你怎麽真下狠手呀,耳朵被你扯掉了怎麽辦?”
“嘿嘿,你就裝吧,我下手有分寸――”
夏雪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楊天咧嘴一笑:“雪兒姐, 其實吧,我就喜歡被你擰耳朵,一天不擰我就會想念你的纖纖小手,嘿嘿――”
“真是油嘴滑舌!”
“什麽嘛,是嘴巴甜好不?我老媽說的。”
“行了行了,管你是什麽,走吧,我帶你上學去。”
夏雪兒不想再聽他東拉西扯,看了看手表,拽著他出門。
“小天,你實話告訴姐姐,身體真的沒事了?”
上車之後,她似乎還有些擔心,忍不住再次詢問。
楊天不想夏雪兒擔心,所以他根本沒有說實話,事實上,他不止腦袋出了問題,而是連身體機能都出現了很大的變異。
其實,在醫院和家裡休養這半個月時間裡,他就發現自己的五感變得比以前敏銳許多,他覺得自己被雷擊中讓他產生了變異。
五感增強了,耳朵聽到了以前聽不到的細微聲響,鼻子也變得如狗鼻子一樣靈敏,眼睛似乎也有了紅外線的熱感視覺功能。
這一切並不是他的幻想,而是身體真真切切已經發生的變化。
而且,除了五感之外,他還感覺自己的身體靈活度大大增強,譬如跑步,雖然跑起來沒有閃電俠一樣妖孽,但是卻比以前跑得快了一倍不止。
當然,在確認了這些變化之後他嚇壞了,他甚至不敢跟任何人講起,內心經過一天一夜的掙扎和天人交戰之後隻留下莫名的驚喜。
以前的他實在太平庸了,平庸到令他沮喪失望,如今他變了,不管這種變化暫不知是好是壞,反正總比之前的平庸要好得多,因為他知道與眾不同本身就是一種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