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諤的渣女(五)
“你套的版是從哪裡找的?”凌雲皓沒有挑出什麽毛病,對她那簡潔大氣又沒有喧賓奪主的版面尤為感興趣。她愣了一下,然後有點自豪地說道:“這都是我自己做的,底紋是磚雕上的花紋,是我之前推廣磚雕用的模板。我看你這個項目也跟建築相關的,應該也能用這些版。”
“嗯,我看到你用紅字寫給我的修改意見,我覺得可以。”凌雲皓早就知道她是個寶藏女孩,但沒想到她的技能點這麽滿。“你以後就是我的秘書了。”
“別,不是說公司水淺王八多嗎?一下子把我提拔到這麽高的位置上,工作量增加先不說,恐怕我會成為眾矢之的吧?比如說我借凌家上位啊,處心積慮走後門之類的,這些都不是我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壓力和痛苦。”何起紅斷言拒絕。凌雲皓覺得好笑,可還是保持著嚴肅認真的樣子:“先別急著拒絕,我隻是想提醒你,你只需做好分內工作,不必滿足上司提出的所有要求,不然落到你身上的工作只會越來越多。還有,我當初說的是廟小妖風大。”
好好好,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合著我幫你做事還錯了不成?何起紅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想反駁但最終還是合上了嘴巴。這時漂亮空姐又敲門了,帶著一臉歉意走過來說道:“先生很抱歉,經過我們一番排查,發現隔壁艙電路損壞,並且存在火災風險,已經暫停使用了。我們一定會賠償你的損失,但房間確實不夠了,所以……”
“嗯,我知道了。”凌雲皓揚手示意她不必再往下說,然後對何起紅說道:“你困了可以先去睡,我就在這邊休息。”
不好吧?我讓自己老板趴在桌子上睡?要不叫他去沙發那邊睡吧……呸,何起紅你想什麽呢,你好意思嗎?那沙發還特別硬,你自己坐著都不覺得舒服?你還叫老板過去睡?你在大床上良心不會痛嗎……你是過來避難+輔助的,老板是過來談正經生意的,你也好意思讓他睡得這麽憋屈……咦,有了。
何起紅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幾塊青磚,然後在偌大的床上鋪出一條“楚河漢界”,然後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你挑一邊睡。”
凌雲皓啞然失笑,忍不住把注意力轉移到這條筆直的青磚線上。他坐到床上,拿起一塊青磚仔細端詳起來。何起紅見他好像挺感興趣,於是趁機給他科普:“這幾塊青磚是我專門挑出來的,都是質感細膩、硬度適中、沒有裂縫的磚塊,最適合用來雕刻。你看這塊,是我前幾天將它刨光打磨雕刻過的,這裡本來還有點空隙,我用油灰填補過了,沒看出補過的痕跡是不是?”
“嗯,這邊的好像還沒有完成。”凌雲皓摩挲著上面的刻痕,似乎還能感受到敲打過後的余熱。“你把這些也帶過來了?”
“它們不是違禁品,可以上飛機的啊。”何起紅回答完以後發現自己的重點搞錯了,於是改口道:“我原本就愛隨身帶著它們,這種又薄又小的磚片比較適合練手,一有時間我就會琢磨琢磨。”
薛定諤的渣女(六)
“Oh!My!God!”蘇橘枳發出了看到心動口紅時的叫聲。“紅姐,你居然把凌雲皓給睡了?”
本來還睡眼惺忪的何起紅打了一個激靈,立刻切斷了視頻通話,然後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進了廁所。蘇橘枳一下子炸了,連連給她發了一連串文字信息:
你為什麽會睡在凌雲皓旁邊?
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麽?
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覺!
這個凌雲皓隻是背景板對吧?是你自己PS上去的對吧?
不對,
你的脖子上有吻痕! 你想好孩子叫什麽名字沒有?
何起紅看得滿頭黑線,她懊惱自己在睡覺之前將平板放在枕頭邊,還忘記關機。她還處於迷迷糊糊的潛水狀態,以為視頻通話提示音就是起床鈴聲,一不小心就接通了視頻,這才讓蘇橘枳看到了這不堪入目的一面。她馬上坐在浴缸上打字回復:“我說我倆半毛錢關系也沒有,隻是迫於無奈睡在同一張床上,你信嗎?”
“我信你個鬼!你是在編格林童話嗎?果然我買毓婷是對的,看來我的前瞻性很強嘛!”蘇橘枳回復得更快了。“你快跟我講,你是怎麽將凌雲皓引上床的?”
何起紅用三言兩語概述了整個過程,同時想起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小插曲。她原本還想讓凌雲皓看看她畫的圖紙,卻不小心從包裡翻出那盒毓婷。 她手疾眼快用力一撥,將毓婷拍飛到角落去,沒想到用力過猛,盒子撞到了桌子又滑到了凌雲皓的床邊。她無比尷尬地對凌雲皓說道:“我說這個東西是我朋友硬塞給我的,你會信嗎?”
“嗯。”凌雲皓彎腰將盒子撿起來遞給她,自然得像古代公子撿起女子遺落的手帕。她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說了,於是對他道了一聲晚安,然後拉起被子蒙著頭靠著床邊睡。凌雲皓將床邊的燈光調暗,然後繼續檢查著手頭上的方案,過了一會輕聲說了一句:“你要是睡不著,可以繼續跟我說和磚雕有關的故事。”
何起紅本想繼續裝死,可她一聽到和磚雕兩個字,肚子裡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這不會打擾你工作嗎?”
“我已經檢查過兩次,接下來就隻是看看有什麽可以補充的。”凌雲皓的回復讓她放心敞開懷說了一大堆話。她也不知道凌雲皓到底能不能聽懂她說的話,到底有沒有聽出陰刻、淺浮雕、高浮雕和透雕的區別,但他是第一個願意聽她說這種“無聊”話的人,所以她便盡量深入淺出地告訴他磚雕的奧妙。她聽見手提的風扇停止了轉動,他身邊的光芒也熄滅了,心想自己的話果然是催眠神器,於是便不再往下說。凌雲皓翻過身問道:“沒有了?”
“真沒有嗎?你們真沒有什麽肌膚之親嗎?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脖子上的紅印子是怎麽回事?”蘇橘枳依然不屈不撓地問道。
“那是我睡到了青磚上,那是青磚留給我的印子,不是什麽吻痕!”何起紅憤而打字,手指幾乎要把平板屏幕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