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目混施華洛世奇(九)

　　“是嗎?”凌雲皓停下來問道。“你在做總監的時候不是很自信嗎?”

　　“那是因為有你撐腰，有你把關啊。”何起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做得不夠妥當的時候，你都會及時提醒我。我犯了錯的時候，你也會罩著我。”

　　“原來我這麽好。”凌雲皓笑笑道。

　　“你少來。”何起紅發現他有點不經誇。“我這是狗仗人勢……呸，我只是為虎作倀。現在失去靠山了，所以如履薄冰。”

　　“別怕，阿邑會照顧你的。既然你還欠我人情，那我想問你要一件東西。”凌雲皓拔掉塞子，打開水龍頭換了一遍水。何起紅立刻拿出了大爺的架勢:“說，只要不是借錢都好說。”

　　“我想要你杯子上的裝飾，也就是那個解壓軟件的打印版。”凌雲皓接過她遞過來的盤子，很快又將碗筷洗了一遍。何起紅猜出了他的意圖，果斷地答應了他的要求:“沒問題，你應該是想用在咖啡的包裝上吧?我覺得咖啡確實有減壓作用，兩者之間還是有聯系的。”

　　“謝謝。”凌雲皓本來想提醒她別再洗下去，但看見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默默接過碟子洗了起來。何起紅不忘叮囑他:“對了，你記得要跟解壓軟件所屬的公司打聲招呼噢，如果沒有他們授權的話，這就變成侵權行為了。”

　　“嗯。”凌雲皓笑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她是頭一個提醒他注意版權問題的人，而是想起了自己送給她那本《法律法規全書》。他上次想確認一些條文，但書卻落在其他地方，他便暫時從她的房間裡拿走了書。他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筆記，她還會結合實際的案例進行標注，像極了好學生的筆記本。他又好奇地拿起了一本磚雕圖鑒，發現她不僅認真分解了製作步驟，還將書中的圖案都臨摹了一遍，比例和尺寸相差無異。書的最後還夾了一張自製的書簽，起初他以為是什麽牛皮紙，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一塊很薄的四方磚雕，上面刻了一行字:“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再堅持一會——摘自未來磚雕大師何起紅原話。”

　　“那個，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何起紅又想起了一件事:“你看微博熱搜了嗎?就我那個望什麽眼，什麽夫眼那個，完全是媒體在瞎掰。我那時候想的只是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在怪我……那些無良媒體就是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

　　“挺好的。”凌雲皓看著她煞有介事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有熱搜是好事，會有不少商業合作找上你，你可以借機看看有哪些合適的平台可以幫到你。”

　　“說得也是……”凌雲皓的話讓她打消了顧慮，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然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浪費水資源，一把關掉了水龍頭:“我是不是已經洗了很多遍了?”

　　“十一遍，不用擔心病從口入了。”凌雲皓摘下手套，心裡還有點小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