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目混施華洛世奇(六)

　　“之前在鄉村風情遊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不太環保的現象，就是焚燒秸稈。大家都知道這樣會造成霧霾天氣，並且會產生大量有毒有害物質。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他們錯過了一種極佳的環保型材料，一種有著原始質感的天然纖維……”水野言特意請了一名同聲傳譯，在凌雲皓的咖啡店裡開了一個私人講座——雖然說是私人講座，但卻通過卡莉和葉傾市的宣傳後變成了一場公開講座。水野言的擁躉本來就很多，其次還有嗅到商機的生產商和供應商也早就在這裡蹲守，店裡的座位已經供不應求。

　　何起紅早有準備，知道今天一定會異常熱鬧，於是便和旁邊幾家酒吧商量好，請求他們騰出位置讓慕名而來的人收看轉播。酒吧的主人覺得這是推廣自家品牌的好機會，於是紛紛爽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只有一家酒吧我行我素，硬是不肯提供場地。但當老板看到同行生意都火爆得不行的時候，又悄悄將“close”的牌子摘下來，敞開門讓外面苦站著的人進門，然後又跑去問何起紅要轉播視頻。何起紅覺得自己可以趁機敲他一筆，但又想到以後可能還有合作的機會，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於是二話不說就將視頻發給了他。

　　“唔，我覺得吧，與其說是在分享經驗，他這更像是賣貨啊。”蘇橘枳特意跑過來觀看盛況，邊聽邊和何起紅咬耳朵:“這些纖維杯子啊，屏風啊，燈罩啊，全都是他家的產品，他是借你的場子來推銷的吧?”

　　“我讓他來這裡就是想打響這咖啡店的知名度，他順便推一下自己的產品，這算是互惠互利。不過要較真的話，那還是我蹭了水野言的名氣。”何起紅之前有考慮過宣傳的問題，但正如Josh所言，他們現在資金有限，又不能動用和凌雲集團有關的資源，那好像就只能動用卡莉和葉傾市的資源了。

　　但這兩人帶來的人群和效應都不多，她正愁要怎麽擴大推廣的時候，凌雲皓正好就跟她聊起水野言的事情。她靈機一動，便想借邀請水野言來咖啡店的契機推廣一波。像水野言那麽精打細算又善於包裝自己的商人，十有八九不會拒絕她的邀請。她給水野言發了邀請函後，水野言很快就用雙語回復了她，說是“樂意至極”。

　　要說有什麽不好，那應該就是凌雲皓了。她事先完全沒有跟他交代，但他的消息向來靈通，隨時都可以捕捉到風聲。他很早就到場了，比水野言來得還早，但也只是坐在角落靜靜聽著這次講座。她心裡有點忐忑，怕自作主張的行為會惹他不高興，但又越想越覺得自己過於卑微，經常像一條被撕開包裝的冰棍，緊張得冒汗，感覺自己隨時會被吃掉，卻在擔心自己是不是他喜歡的口味。

　　不對啊，現在是我養他啊，那我拿什麽來養他啊?那當然是錢了。店鋪不推廣的話哪來的錢啊?這一步棋沒走錯啊，別慫，他沒阻止不就是默許我的行為了嗎?何起紅不再心猿意馬，全神貫注地聽著水野言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