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難受了,我想找人將何起紅綁起來,然後拚命扇她巴掌。但是我不能,她並沒有做錯事,錯的是凌衛邑,他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情感作為交易。又或者錯的是我,壓根就不該喜歡這種人。
我隻想喝酒,我隻想忘掉這些心痛欲絕的事。
我爸看我消極酗酒的樣子,曾想替我出頭,無奈他有把柄在凌衛邑那裡,他只能送我去戒酒。只要酒一停,我的身體就異常難受。我有好幾次都偷偷逃出來買醉,很快又讓人抓了回去。有一次還碰到了何起紅,我想借著酒勁罵她,但是我罵不出口。她是個好人,會幫我醒酒,也會幫我甩開媒體。但一想到她帶走了凌雲皓的心,我的心又再次被撕裂,想要喝更多的酒來治愈。
後來酗酒被強製戒掉了,我又開始陷入抑鬱的泥淖。我看著鏡子裡形容枯槁的自己,撫著她的臉問道:“你做錯了什麽?為何會這樣?”
她沒有回答我,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的好友怕我整天胡思亂想,所以不停地跟我說話,這讓我覺得更煩躁。她大概也意識到這點,於是讓我多看看有趣的短視頻,不要整天沉浸在悲傷當中。我想,與其聽她說話,不如刷下短視頻好了。
這一刷就刷到了改變我命運的東西。
我聽到了叮叮咣咣的打擊聲,看到有兩個手工藝人在做銀飾的時候,心裡一陣反感。他們讓我想起了何起紅,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盡管她也沒做錯什麽。但手機突然壞了,這個視頻劃不走,我暴躁地將手機扔到沙發上,然而它還在播放著打銀的聲音和畫面。我一開始還捂著耳朵抗拒著這一切,後來卻被裡面的記錄人吸引住了。他很奇怪,一心想要找到做銀帽花的傳承人。他已經找到了幾個,但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傳承人,他們不會做那個最傳統的“八仙過海”。他在視頻裡留下電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順著電話就打過去了。他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還問我是不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我沒有線索,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麽要做這個?你……不覺得無聊嗎?”我直白地問道。
“不無聊啊,在我看來就是很有意義的事情。”他並沒有覺得冒犯,而是很耐心地跟我說話。“我是這個地方的人,從小就見證了銀匠文化。但長大後回到家鄉,發現這個文化漸漸就消失了,我想要守護它……聽上去是不是很蠢?但肯定值得的。”
“那要是你怎麽找都找不到那個會做‘八仙過海’的人呢?你要把你一生都耗在這個事情上嗎?”我又問他。
“我也是邊學邊找,找不到當然很可惜了,但不找的話就肯定遇不上。只要你熱愛這個事情,就不算‘耗’,算是追求。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找?”他說著說著就開始邀請我,我下意識拒絕了他:“不了,我現在的樣子很醜,不能見人。”
他在那頭爽朗大笑:“哈哈,我們這裡又不是選美,只要你想來都可以來的,你不想入鏡就不入鏡好了。對了,我叫鍾洛海,你可以順著視頻上的地址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