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細雨從夜空飄落,漸漸充斥整個天地,立花美涼站在擁擠的公寓廊道中,頭部抵住天花板,清晰可見從她口鼻中呼出道道白氣,空洞的雙眼看向幾個誇張髮型的極道舍弟。
扭曲驚懼的臉,癱倒在地上,竭力想要拉開距離。
粗大的手掌跨越三四米距離,一把捏住一個紅發雞冠頭,五指捏著他頭顱提到眼前,空洞洞的眼珠轉動,立花美涼瞪著眼前發出驚聲尖叫的紅發雞冠頭,繃緊的臉龐露出厭惡。
“嗤!”
五指用力,仿佛爆裂的番茄,打滿摩絲的紅色頭髮,飛濺出紅的白的,屍體直接丟下樓去,反關節雙腿一蹬,木質樓道爆裂,化作殘影衝向瘋狂逃竄的另一個黃毛不良。
廊道拐角,正要扶著樓梯逃下樓時,那一臉扭曲驚悚的黃毛不良青年,腦後一股淒厲風壓響起,脖頸仿佛被金屬棒球棒集中,眼冒金星,還沒察覺發生什麽事,整個身子就被提起,而後是騰空。
巨大的臃腫的身影,以完全不匹配的靈活速度,直接從三層公寓的廊道一躍而下。
被立花美涼提在手中的極道舍弟,瘋狂拳打腳踢,眼淚鼻涕混合,嘴裡淒厲的求饒刺破夜空。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殺我…”
“歐卡桑——”
女孩特有的輕柔聲音從肌肉怪物身上鑲嵌的人臉嘴裡發出,打著唇釘的極道舍弟,滿腦子都是被怪物捏碎頭顱的同伴畫面,極度的恐懼籠罩他,穿著垮褲露出半個屁股,一片濕痕在胯下蔓延。
畸變的腳掌緊緊抓著瀝青地面,細小的水珠在皮膚表面跳躍,立花美涼提起手中的人影抖了抖,對方因恐懼而混亂的思維,被夜雨一澆,清醒不少。
“在…在新川町的的,橫濱酒客居酒屋!”
此時,街道邊已經傳來嘈雜的人聲,似乎被公寓這邊的響動吸引,一些人透過圍牆看到矗立街道中央,提著嗷嗷叫人影的怪物時,紛紛縮頭,當然已有不怕死的禦宅族躲在窗口用手機攝像錄影。
………
.........
新川町町內會館,橫濱酒客居酒屋,松葉會橫濱分部駐地。
作為日本指定暴力團右翼組織,勢力范圍輻射極廣,就橫濱三縣構成組員就有四百多人,準構成員兩百多人,而松葉會橫濱分部的部長,澤野德盛更是極道赫赫有名的人物。
澤野一家以其為首,囊括的業務極為廣泛,不只走私、洗錢、非法軍火貿易這些暴利犯罪,更從事有販毒、國際賣淫、凶殺勒索、倒賣假鈔等猖獗活動。
龐大的利益鏈網,以及凶威赫赫的血腥手段,還和政黨自由黨要員關系密切。
今天恰巧東京都台東區的幹部蒞臨,橫濱分部的幹部和傘下團體的幹部紛紛匯聚一堂,洗塵接風。
停車場一輛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擺,路過的市民只要看到撐著黑傘,面無表情的極道人員,紛紛低頭遠離。
聚會辦的隆重,會館和居酒屋連通的一塊場地,被裝扮成酒店樣式,舞女,舍弟和服務員來來往往。
就在場內一片其樂融融時,會館外突然傳出巨大的騷動。
驚叫聲,慘叫聲,如同撞車般的轟然打砸聲,澤野德盛正和本部的幹部低頭交談,被聲響吸引,眉頭皺起,近段時間橫濱港的出田町碼頭,讓松葉會和其他小團體爭鬥激烈,但也不至於突然打到駐地,手下的幹部還沒收到消息吧。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左右不用吩咐,直接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然而,下一刻淒厲的撞擊聲響起,會所旋轉門轟然炸響,
一輛汽車直接砸了進來,牆體爆裂,仿佛嚴重車禍現場的汽車嵌入廳中,剛還喧囂的音樂戛然而止。緊隨著汽車殘骸,一道巨大的黑影從裂開的牆體鑽了進來。
泛青發黑的皮膚在燈光下映著光芒,三米多高的身軀仿佛巨人,嵌入肌肉中而繃直的人臉,黑色長發披散,極度不協調的違和感,完完全全一個怪物。
場中幾十人仿佛被掐住喉嚨的大鵝,瞪著眼珠望向怪物,她右手提著一具屍體,如面條般軟踏踏的,隨著怪物動作而隨意擺動。
“這…這是什麽?”
“怪物啊!”
“救命,救救我!”
不論場中震懾不敢動的極道人員,還是被波及壓在汽車殘骸下的服務員,在短短的詭異靜止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恐懼,無頭蒼蠅般四散而逃。
立花美涼把手中的指路的舍弟提到眼前,抖了抖,看沒有反應的樣子,隨手丟在一旁。
反關節雙腿, 踩著碎裂的水泥瓷磚,下一刻‘颼’的一聲,猛地撕裂層層空氣,兩條手臂充血變成青黑色,肌肉膨脹近倍,宛若神話中巨人的手臂,一把抓住一個靠最近的舍弟。
在她錯亂的意志中,這打扮的如妖魔的不良小弟和一身漆黑西裝的極道人員,代表世間最極致的惡。
“帶我,去找,媽媽!”輕柔軟糯的少女聲音,從巨人口中發出。
“大哥,救…我!達也,不要別丟下我。”
舍弟被手掌握著脖頸肩頭,骨裂聲哢哢爆響,嘴裡短短瞬間嘴中就冒出血沫,凸起的眼珠直直盯著奔逃的人影,張張嘴最後只能嘔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單詞。
“砰!”
一聲槍響從會所門外響起,立花美涼松開手中進氣多出氣少的人,被披風遮掩的肩頭,暗青色皮膚如同橡膠般卸去火藥爆炸的力道,她摸著泛血的傷口,低頭靜靜地看著地上跳動不止的彈頭。
下一刻。
放置在旁,散落酒水的實木桌面,被立花美涼抓起,右臂肌肉鼓脹。
“颼!”
淒厲的破空聲,那沉重的桌面帶出殘影,瞬間砸中二十米開外的槍手,一身黑衣典型極道打扮,面對恐怖的投擲,根本來不及躲避。
當頭砸中,整個人猛地平地飛起幾米高,身軀四肢向前伸,幾乎折成弓形,人體連同桌面倒飛出去,轟的一聲,那桌面如利刀般嵌入牆體,槍手被生生斬成兩截。
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喉嚨嘔出,在無數呆滯的目光中,整條脊椎骨已經折成兩段,慘白色的骨頭茬子,連同碎肉內髒灑滿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