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像分辨率不足以拉近到看清水面情況,在首長指揮下,很快從海灣口派出兩艘小型救援艇,搭載著設備和技術人員衝向龐大的魚群。
同時指揮部迅速聯系溫陵方面,一些資深海洋生物研究的人才待命。
大約二十分鍾後,抵達的救援艇和指揮部匯集起來的信息出現在眾人面前。
考察者潛入水中,鋪天蓋地的魚群形成龐大且密集的場景,猶如風暴般繞著潛水人員做著弧形軌跡運動,救援艇位置處於礁石淺灘,距離五十米外可以看到壯觀的須鯨們,沸騰所掀起的層層海浪。
令專家們不能理解,這聚集直徑有幾百米的深海魚群,竟然是由完全不同種類的亞熱帶深海魚構成,一張張清晰照片傳遞指揮部,龐大魚群在考察員周圍形成一個漩渦,自然光線下,大小不一,顏色繽紛的魚群風暴壯觀其妙。
若從稍遠處的水底看過來,可以清晰觀察到,魚群風暴止步於晉江匯入口,淡水海水交融呈現出微微色差的兩股水流。
沸騰的海水,不時隱現鯨魚漆黑背脊,它們表現的非常活躍,又是一條須鯨躍出水面,條紋白腹翻轉,轟然水花濺起。
它們已經停止進食,卻沒有離去的意思。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聚集起來的魚群越來越多,水下徹底沸騰,攪動的洋流甚至阻隔視線,不得已考察者匆匆上浮,救援艇再一次拉遠距離。
“昂!”
空靈深邃的音頻通過專業設備采集,傳遞到整個指揮部,鯨魚發出的超聲波混雜著水聲,有一種在身邊,但無法觸摸到的感覺,配合傳遞的影像,整個海底變得不可名狀。
突然就見一頭須鯨,擺動巨尾,猛然撞開魚群,直直衝向晉江激流。
淡水被卷動的渾濁不堪,大量淤泥被遊動蕩起,這隻海洋巨獸不出意外的擱淺,停滯在晉江口,無法繼續前行。
晉江的溫陵大橋起建初期,在這一帶做試驗時曾測量到江中水深二十米,在下關浦口間曾測有三十米,但晉江口的深度只有十米左右,有時甚至會影響正常的通航,更別說近年發展,大量的淤泥擁堵江底。
當然,即便鯨魚能夠衝入淡水江河,其深海構造的內髒,也注定無法遠行。
那頭須鯨擱淺淤泥江口,掙扎不休,而停在海岸線外的其他鯨魚則愈加焦躁,最終伴隨著無聲鳴叫,它們調轉方向,緩緩消失在玉山海峽的深水區。
江口徒留黑色緞帶般的風暴魚群,以及那頭擱淺掙扎的須鯨。
一道道波浪不斷湧來,撞擊在灌口岩石上,噴濺片片白色的泡沫,救援艇在海岸邊隨波蕩漾,技術人員操縱著設備,繼續嘗試靠近著。
而指揮部那邊,則把事態關注度降低,基地落座在這幾十年,雖然沒見過這般場景,但通過初步考察,並未發現超凡神秘側的現象,至於為什麽這樣,那就是科學家們的事情了。
時間緩緩流逝,擱淺江口淤泥的須鯨已經掙扎無力,渾濁不堪的江水匯入大海,與湛然海線呈兩種顏色,一條分割線形成。
………
然而,在江口海底,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異常。
無數渾濁淤泥中,夾雜著浮遊狀的顆粒軟膏,這些營養物質隨著大江匯入海峽,這些好似軟質流體般的聚合物,無數大小不一的深海魚類紛紛爭搶吞食。
以違背生物本性,一些海魚甚至衝入淡水區,遊躥在渾濁的江水中,企圖尋找更多膏質,它們全是順著洋流,追尋膏質聚集在這裡的。
臨近傍晚,海上刮起大風,吹拂著紅通通一片海面,浪越來越大,隨著膏質的減少,魚群散去一些,不過依舊有大量魚群還不肯離去,不過至少這江口不再如沸水般,漸漸平息下來。
幾艘救援艇試圖救助那頭須鯨,但為時過晚,它似乎已經窒息死亡。
在須鯨擱淺的位置,淤泥沙碩之中,一些隱藏地下暗流,依舊有些許膏質飄出,這些暗流是從溫陵山脈方向,地下水的支流,因為水位高低原因終止匯聚於此。
沿著蜿蜒狹小的地下水,遂穿過十幾公裡距離,這是一片漆黑無光的溶洞空間。
黑暗中,靜止的水平面突兀蕩起波紋,一塊軟體白色膏質從水底浮起,膏質蓬松如同肉類泡水時間過長,表面覆蓋著一層惡心的粘稠物。
在溶洞水底,則又是另一番場景。
岩石表面覆蓋有一層奇怪的毛藻岩生植物,表面如同孢子般顆粒,一些盲蝦類生物會以它們為食, 然而原本毫米級的毛藻綠體,在水下憑空湧現的粉狀塵埃的侵蝕下,極速畸變,表面如染色般開始發白,體積也極速膨脹。
最終攀附在岩石表面的根須失去活性,脫落上浮,隨著水流飄飄蕩蕩流向黑暗洞穴,流動中,這些膨脹失去活性的植物,散落成細微膏質,一些沉入水中,隨著暗流湧向未知方向。
………
李維很早就開始嘗試針對水域的侵蝕研究。
其大部分注意力主要分為兩邊,催熟靈植防止夭折,另一邊就是研究水生動植物,藻類這種最低等的高等植物,沒有種子,以孢子繁殖,鮮明特點就是結構簡單,非常容易蔓延生長。
他有些想法需要實驗下,為此他專注研究好幾天。
………
外界的情況沒有過多關注,領地內卻如掌心觀紋,一覽無遺。
枯燥催熟,又隨機性烙印銘文,需要注意並不多,而隨著領地內水域越多,李維隱約看到一條快速輻射侵蝕的新捷徑。
由空間侵蝕轉向物質寄生。
石竹山領地,以那團扭曲時空節點為中心,所輻射區域上下左右,並非平面,地底天空都緩慢的變為可活動區域,這種空間轉變,不是他意志能夠干涉的。
但在水域中,那些存在水流微觀中的物質,如果嵌入靈氣,是不是可以成為新的‘水領地’呢?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李維最先在泰禾湖試驗,但吸引的淡水魚太多,最終把試驗場轉向離節點最遠的地下溶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