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輪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無邊無際的大海浩浩蕩漾,海波平穩如春晨的西湖般,像片片魚鱗鋪在水面,艏尖破開水面,排排浪沫湧起,在太陽光下,金光燦爛。
‘金海輝’號這艘十萬噸級的巨型散貨輪,在自動駕駛儀的操縱下,以12節左右的速度行駛在東海航線,高級船員餐廳,吳治永笑著接過大廚遞來的餐盤。
四天時間,他在這艘貨輪上每份餐盤都是專門針對訂製的,規格相當的高。
在船員們看來,吳治永就算不是神仙也是現實裡的超人,而他們有自來迷信這方面,簡直恨不得把他供起來,船長二副見他態度溫和,明裡暗裡聊天總是往超凡帶話題,前兩日的緊張已經消失不見。
吳治永這幾天也見識了船員們的生活,比如海上的人有的忌諱,吃魚時,先挑掉骨頭,再把魚翻過來,什麽筷子不能架橋一樣的平擱在碗上,這對跑船的人來說,那意味著擱淺之類。
“老邢,為什麽不走寶島海峽?”
吳治永一盤飯拌著咖喱魚肉,扒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問道。
之前和船長聊天時,說是已經快進入公海,讓二副安排人把旗幟掛起來,這可和陳澤龍說的航道不符,由東海,駛過寶島海峽,再到南海北部海域,最終班輪航行,按點到印尼斯裡巴加灣港。
“說是管制,聽航協海關那邊朋友說,寶島海峽的航道發生了什麽事,沉了好幾艘萬噸級的貨輪,具體就不清楚了。”老邢把棉大衣掛起,拍了拍上面的寒氣,又道:“這幾個月海上怪的很,外國不是還有人拍到海怪了嘛!”
“海怪嘛?”吳治永摸了摸下巴,下意識想起異世界看到的恐怖海獸,以及那隻遮蔽天空仿佛山嶽般的五指山,老邢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確認冷藏室關嚴實後,顛著臉坐在吳治永旁邊,關心道:“接到無線電廣播,說是有台風過來了,吳先生早點休息哈!”
“我說船速怎麽這麽慢呢!”點點頭,吳治永繼續吃飯。
………
按照原計劃,本來是想在貨輪靠近南沙時,直接離開,差不多剛好五天的現實時間,一切等穿越回來再作考慮,但沒想到貨輪改道,這就難辦了。
吳治永吃完飯,在二副殷勤的帶領下,在海圖工作區找到船長。
和對方溝通後,並沒有說要離開,而是透過研究航線圖有了自己打算,途經巴丹群島,菲律賓最北的伊巴雅特。
決定到時直接跳船橫躍二十幾裡海域,到伊巴雅特島作臨時站點。
至於之前說什麽去印尼,不過隨口而言罷了。
………
一陣東風吹來,一片烏雲從東部天邊急湧過來,南邊的半個天響晴白日,東邊的半個天烏雲如墨,風夾著雨星,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天空頃刻間陰雲密布,緊接著悶雷聲響起,狂風席卷起層層海浪,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
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頃刻間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劈劈啪啪打在甲板上。
從天晴到暴雨,幾乎短短幾分鍾時間,吳治永站在駕駛艙門口,受湧浪影響,船舶產生上下前後起伏運動,覺得船晃得厲害,周圍轟轟作響,不過看旁邊陳澤龍淡定的樣子,想來這種級別的暴風雨,對十萬噸級的巨型散貨輪來說,照成不了太大影響。
“前面有亮光。”
船頂著風浪又行駛一段,陳澤龍突然伸手指向漆黑海面的不遠處,隨後,回身查看雷達,沒幾秒就獲知了對方船舶的長寬、船舶類型和航行狀態等基本信息。
“是艘大型郵輪,
不過郵輪怎麽不避開風暴?”一個船員有些奇怪的拿起望遠鏡朝燈光方向看去,照理說載有旅客的郵輪不可能出現在這才是,幾海裡左右的距離,十幾分鍾後就看清那艘郵輪的全貌。
起伏不止的浪潮,陰沉沉無垠的海平面上,一艘近三百米長的大型郵輪矗立浪濤之中,通體純白,交織豪華的玻璃穹頂,在船體側面有塗一排英文字母,吳治永也看不懂。
“是歌詩達太平洋號郵輪!”
陳澤龍常年夜航,眼睛很厲害,相隔幾百米很快發覺異常,郵輪側尾粗大的纜繩墜下,潔白的船體裂開一角,側翼排排拴著的救援艇已經放下,一根纜繩連著郵輪飄蕩在海面,攢動的人影擁堵在欄杆甲板,似乎還在朝這邊招手。
隱隱的雷聲一陣緊一陣松的滾著,風打著旋嗚嗚作響,黑雲鋪滿了天,雨從空中灑下,船員們衝到甲板上,本來肥大的工作服打濕緊緊貼著身體。
“轟!”
劇烈撞擊聲透過百米距離,傳遞到貨輪這邊,恍如巨獸趴伏著的郵輪微微一顫,受劇烈撞擊,滑出一段距離,吳治永眯著眼甚至隱隱看到幾個人從那艘郵輪甲板上掉到海裡。
“海裡有東西!”
白浪掀天,風雨交加,漆黑如墨的海面驟然躍出一道道七彩亮光,模糊的視線下,可以隱約看到那是一尾尾長半米的銀色飛魚。
銀色飛魚散發七彩光芒,在半空劃出一道軌跡,猶如彩虹緞帶,重新落入波濤洶湧的海水之中,但下一刻海平面水位猛地鼓起,恰好一道閃電撕扯著烏雲, 照亮天地。
一頭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巨鯨躍出水面,長滿細密牙齒的嘴巴大張。
“嘔嘔嘔——”
吳治永正看得愣神,突兀一陣奇臭無比的波動隨著風雨撲鼻,整個腦袋猛地暈眩一下,這股帶著靈壓的臭味簡直惡心到極點,扶著欄杆‘哇’的一聲就把今天吃的咖喱飯吐了出來。
“吳先生,你沒事吧?”陳澤龍見吳治永異樣,還以為風浪顛簸,暈船了。
“沒事沒事。”
擺了擺手,吳治永呸呸兩口,舉目望向波翻浪湧的海面,又盯著一旁被巨鯨嚇得不輕的陳澤龍,剛剛那仿佛濃鬱到靈魂的臭味似乎就自己聞到了。
“準備解纜繩,靠過去,靠過去!”這時輪機員從駕駛室探出腦袋,朝這邊大吼道。
………
直徑幾十厘米粗的纜繩纏繞在栓上,被水手長幾秒鍾就輕松解開,船長手持對講機與駕駛台溝通,大副指揮木匠、水手長——
吳治永看著指揮救援的船長,沒有貿然幫忙添亂。
然而下一刻,突然一股絕對冷靜的靈壓從郵輪方向騰起,無欲無求,沒有欲望般的詭異感覺,吳治永瞬間消失在指揮台,躍上駕駛室最高點,舉目朝郵輪方向望去。
一道白芒從郵輪上竄起,禦著風浪劃出一條清晰的軌跡雲,直直朝海面落去。
………
.........
在顛簸混亂的歌詩達太平洋號郵輪上,玻璃覆蓋的超大泳池天台,一個身穿和服的女人背著一個明顯和她身軀不匹配的巨大金屬櫃,狂熱崇敬的望向天空飛躍風暴的人形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