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一百塊,一萬塊錢就得吳雨儂唱一百首。
等這一百首唱完了,吳雨儂的嗓子非唱壞不可,從此就徹底告別了舞台。
徐巽心道:“樓小蓓說得果然不錯,這龍哥就是想毀了吳雨儂的嗓子,讓她從今以後不再跟他的碼子競爭!”
龍哥這一手,不可謂不毒辣。面對這樣的後果,酒吧老板可不敢答應。
吳雨儂嚇壞了,濃妝都掩蓋不住她那蒼白的臉。她聲音顫抖地賠笑道:“龍哥,象我們這些做歌手的,每天唱歌都有固定的時間限制。超過了時間,我的嗓子就受不了。如果那樣的話,唱出來的效果就不好,反而壞了龍哥的興致!龍哥如果真想聽,可以每天都來,我隻唱你點的歌。龍哥,你看……”
“砰!”龍哥突然抄起一瓶酒,摔在地上,下班碴子和酒液飛得到處都是。
吳雨儂再也不敢多嘴,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臭婊子,你再敢多嘴,信不信我花了你的臉!”龍哥獰笑道。
他這麽霸氣,連酒吧老板都不敢多嘴。
“啪、啪、啪!”本來靜得可怕的酒吧裡突然有人鼓掌。
大家回頭一看,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是徐巽。
徐巽走向吳雨儂,邊走邊說:“雨儂小姐,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龍哥讓你唱,是看得起你!一個晚上就掙一萬,這樣的好事去哪裡找?”
龍哥一聽,還有人幫著他說話,頓時眉開眼笑:“就是,別不知好歹!抓緊給我唱!”
吳雨儂沒想到她的小老鄉在這個時候出場,就立即向他使眼色,讓他快點走。
徐巽隻當看不見,他從龍哥面前的鈔票上拿出一張,向吳雨儂的面前一遞:“唱!”
當他面向吳雨儂的時候,也向對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與龍哥對抗。
吳雨儂沒辦法,鈔票也不接,先唱了一首《久別的人》。
在她唱歌的時候,徐巽聽到身後有人罵道:“姓徐的,我鄙視你,你這條沒有脊梁骨的癩皮狗!”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罵他的人是樓小蓓。
徐巽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是沒有骨氣,可是,在這個時候,骨頭太硬,反而會害了他。
龍哥的身邊起碼有七八個打手,今天晚上明擺著是來鬧事的。如果徐巽敢對龍哥硬碰,挨一頓打都是輕的,弄不好會落個重傷。萬一因此落個殘疾,那真是無妄之災!
三分多鍾後,這首《久別的人》唱完了。
徐巽又從龍哥的錢裡抽了一張,遞到吳雨儂的面前:“再來一首!”
吳雨儂無奈,隻好又唱了一首《心太軟》。
這首歌唱完,龍哥開始不樂意了:“給我唱響亮的,我喜歡聽女高音!”
女高音最考驗嗓子,卻也最容易傷到聲帶。吳雨儂前面這兩首《久別的人》和《心太軟》,都是中音,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嗓子多捱一會兒,沒想到,被龍哥看出她的心思。
“龍哥,你饒了我吧!”吳雨儂向著龍哥鞠躬,“只要你今天放過我,我立即離開省城,從此以後再也不過長江了!”
“娘個逼!我為什麽要放過你?今天,你不把一百首歌唱完,就別打算平安地離開!”龍哥扔下嘴裡的煙頭,厲聲喝道。
他的話剛剛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又是一個酒瓶炸裂。不過,這個酒瓶卻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撞在了龍哥的頭上。
“操你娘,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囂張的!”徐巽拎著酒瓶的後半截,“今天不是你放不放過雨儂這麽簡單了,是我不放過你!”
酒吧裡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這個小夥子剛才還畢恭畢敬地向龍哥獻殷勤,怎麽突然之間就轉了性子。龍哥捂著腦袋,鮮血已經從額頭上流向雙眼。他隻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只有咬緊牙關,才能讓自己稍稍清醒。
“你們眼瞎啦!還不給我打,把這小子的手筋、腳筋全給我挑了!”龍哥幾乎要發狂。
徐巽將手中的半截酒瓶作武器,在面前亂揮:“媽的,誰上來,我就給誰放血!”
其實,他也知道,這些混混敢出來鬧事,身上也都是帶著家夥的。
果然,那七八個混混各自從腰間摸出彈簧刀,向徐巽圍了過來。
“我看你們誰敢動?”又有新的聲音傳了過來。
所有人,包括那幾個混混也都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精壯剽悍的青年從走道上晃了過來。
此人正是毛剛。
剛才,徐巽讓吳雨儂唱歌,只是暫時向龍哥服軟。只要唱上兩三首,毛剛就會來到酒吧。 以毛剛的身手,對付龍哥這幫人,那絕對是小菜一碟。
如果吳雨儂堅持不唱的話,肯定會挨打。而且挨打之後還要唱,再不唱真的有可能被毀容。
就在吳雨儂唱了兩首歌之後,徐巽估摸著毛剛應該快要到了,所以他才大膽地向龍哥發起偷襲。
果然,就在他成了酒吧中眾人目光的焦點之後,毛剛也恰好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
龍哥算是徹底怒了。不過是想廢了一個頂了自己碼子的女歌手,怎麽就這麽難?
先是一個臭小子前恭後倨的演戲,還砸了龍哥一酒瓶。他正想毒打這小子一頓立立威,沒想到又有人出來攪局。
“上,把這兩個全給我廢了!”龍哥一聲令下。
這一回,他的手下不再猶豫,手中的彈簧刀都指向毛剛。
毛剛一反手,抄起身後的一把電鍍折疊椅,“呼”地掄了起來。
只聽得“砰砰砰”聲夾雜著慘叫連連,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地上已經躺了七八個人。
全是龍哥的手下!
“娘個逼,我跟你拚了!”龍哥說著,也抄起了身下的折疊椅,向著毛剛衝了過去。
對會龍哥這種人,毛剛根本不用動腦子。他信手將折疊椅揮出。
又是“砰”的一聲響,龍哥連人帶椅子都重重地飛了出去,先是撞飛一張桌子,然後狠狠地摔倒在地。他那碩大的腦袋也跟堅硬的水磨石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說來有點奇怪,龍哥的腦袋先是挨了徐巽一酒瓶,現在又撞了一下水磨石地面,居然沒有昏過去。
好硬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