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本來就想捕獲米爾娜,如果不是因為她只是個聖者,恐怕早就落在王淵手裡了。
寒冬女神完全符合王淵的目標,既然如此,王淵又何必舍近求遠,再去管米爾娜的安危。
不如趁著寒冬祈並者大軍被牽製的機會,直取歐呂爾。
只要鎮壓了寒冬女神,神國內的祈並者大軍將不足為慮。
僬僥世界化作掌中磨盤,撞碎了規則加持的虛無之矛,撞碎了懸於高空的寒冬王座,通體化為牢籠,籠罩在歐呂爾頭頂。
歐呂爾自身神職受限,神國微弱損壞,神國規則趨於紊亂,面對拍落的僬僥世界,一時間竟無從抵擋。
除非奮起整個神國,才有一拚之力。
王淵敢賭上僬僥世界,歐呂爾卻不敢賭她自己的神國。
僬僥世界如果受損,還能靠繼承自副本的刷新能力複原。
而寒冬神國一旦損毀甚至崩滅,就徹底沒了!
況且就算歐呂爾拚盡一切,用神國迎戰僬僥世界,那也是不會成功的。
神國的定義是割裂的位面,獨屬於神靈自身,內裡的規則就是神靈所擁有的規則,距離完整的小世界還差得遠。
兩者的差距宛若天塹,神孽既然已經祭出了僬僥世界,就注定了歐呂爾的命運。
在手中捉拿世界的神孽面前,可沒有什麽微弱神力、弱等神力的區別。
敵不過,就是死!
寒冬女神周遭被鎖定了所有退路,面對僬僥世界的鎮壓,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試圖調動【四季】神職的力量。
然而終究只是徒勞,僬僥世界磨盤之下,神器長矛和神器盔甲挨個斷裂毀壞,暴露在外的神軀也被僬僥世界的壁障碾碎了大部分。
此時的寒冬女神沒了之前英氣的模樣,卷發凌亂,一條手臂無力耷拉著,嘴角不斷溢出淡金色的神血。
下半身更是恐怖地消失了。
神靈軀體都是由神力構成的,僬僥世界磨滅的是神軀中的神力,所以歐呂爾丟失了部分軀體。
如果神力充足,歐呂爾能呼吸間就將神軀恢復原貌,但方才為了抗下僬僥世界一擊,她的神力儲備也不多了。
下一刻,僬僥世界敞開天門,僬僥小人飛出,將重傷的歐呂爾捉拿進了世界內。
龍伯泰坦取回僬僥世界,重新放回了額前穴竅。
額前世界內,歐呂爾被當空鎖禁,鎮壓她的鎖鏈並非普通的鋼鐵,而是由僬僥小人聯手組合而成的。
僬僥小人化作的鎖鏈穿過了歐呂爾的肩胛骨和雙側腰肋,層層捆縛,使得對方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只要歐呂爾體內恢復一絲神力,僬僥小人就會緊跟著吞噬,以確保歐呂爾會一直處於神力貧瘠的狀態。
沒有神力,歐呂爾就什麽也不是。
她最大的依仗無非是【四季】神職,但此刻沒有神力溝通神職,王淵就不用擔心寒冬女神會在額前世界內鬧出翻天動靜。
先將她鎖困在僬僥世界內,等到處理完寒冬神國再來慢慢炮製她。
王淵的視線落在祈並者大軍方向,嘴角抿著笑意。
連寒冬女神都成了階下囚,這幫祈並者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米爾娜被蓋伊牽扯了心神,指揮信徒大軍畏手畏腳,王淵卻沒有她這種顧慮。
神孽穴竅內的各大副本微微震顫,內裡的副本魔物全部出現在了寒冬神國內。
王淵要拿祈並者大軍練麾下兵力!
副本小怪被賦予靈智後,即便死亡刷新,也會保留以前的記憶。
只要經歷的戰爭越多,它們的戰鬥經驗就會越龐大,滾雪球一樣,哪怕一個普通的小怪,
最後也能成為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兵。到那時,脫胎換骨的魔物不再是以前的泥腿子,而是真正成為敵人的噩夢!
鋪天蓋地的查魯斯頭顱覆蓋了改裝的金屬咬合器,下肢尖刺閃耀著明晃晃的金屬光澤,如同潮水般湧過戰場。
鼠人身形矮小,混在查魯斯蟲潮中持握塗抹了毒藥的武器,不斷收割抵抗者的性命。
法師團聯手釋放了一道大型水系法術,將地勢低窪的神國地面填成了湖泊,魚人在其中攪弄浪潮,從側面襲殺祈並者大軍。
無論是黑鰭魚人的元素招潮法術,還是沙華魚人的靈魂武器,都能對靈魂轉化而來的祈並者帶來極大的傷害。
龍之墓地的一乾死靈系巨龍找上了寒霜巨龍,面對玩弄靈魂的死靈巨龍,霜寒巨龍祈並者毫無反抗之力,哪怕吐息冰凍了死靈龍的肢翼,也無法再繼續加深傷害。
新收編的龍裔重甲卓爾,在人類傳奇戰士塞繆爾手中重新編建了戰陣,它們發揮出了比在地底世界時更強的威勢。
這些只是王淵麾下一小部分魔物,它們的數量此時已經和祈並者大軍有得一拚。
王淵認為放出這麽多魔物就夠了,再多會有欺負人的嫌疑。
副本魔物加入後,戰線被反向橫推了數裡遠,硬生生阻擋住了祈並者的包圍侵吞步伐。
魚人劍聖隨著黑白二色的飛劍出現在了祈並者大軍之中,目標直指那個牽動凜冬少女心神的蓋伊。
有不開眼的祈並者想要攻擊魚人劍聖,卻被羅蘭一劍揮斬而死。
祈並者大軍中央直接被肆虐的劍氣清空出了一大片,獨留蓋伊孤零零地站在那兒。
魚人劍聖抓起還想反抗的蓋伊,禦劍而行,一躍而入青冥。
早已心亂的米爾娜內心哀愁,正擔心是否會傷及蓋伊時,卻突然發現心心念念的人從空中摔落到了地上。
羅蘭腳踩劍丸幻化出的劍光,沉聲道:“我把他帶回來了。”
隨後羅蘭沒有多說一句,徑直飛到神孽身旁,重回穴竅內的魚人劍聖副本。
米爾娜看到陷入昏迷的蓋伊,有些手足無措。
她選擇性忽視了突然出現的詭異魔物大軍,還有那個實力不合常理的魚人劍聖,一顆心全都牽掛在了蓋伊身上。
米爾娜的手輕輕撫摸向蓋伊的臉,還沒觸碰到時,又退縮了兩下,似乎在害怕這是一場夢。
她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撫摸上了蓋伊的面龐。
觸手的溫熱讓米爾娜濕潤了雙眼。
多少年了,她想著這一幕,如今這一切真真實實發生,米爾娜內心既驚喜又彷徨。
突然,米爾娜似乎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從腳踝上褪下了銅鈴,嘴角噙笑地將銅鈴套在了蓋伊手腕上。
“蓋伊,你一直說想要戴上我的銅鈴,你看呐,剛好合適呢!”
米爾娜依偎在蓋伊懷中,仿佛回到了身為普通牧羊女的時候。
大滴大滴的淚水濺落到了地面上,伴隨淚水的是無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