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樊大人皺了皺眉,也沒有偏幫誰。
其實,陳晚山也沒說錯,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顧以賢的苦肉計,還是被人陷害。
畢竟,根據消息顯示,顧以賢和衛國公的余孽有來往,那群余孽可沒被抓住,那些人為了救顧家,指不定故意設局,讓人以為顧家是無辜的呢?
這等大事,三司不敢懈怠,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
“顧大人。”
樊大人又道:“你說這不是你妻子的畫像,可有證明?”
顧以賢道:“在侯府內做事的老人,不少都見過我妻子,他們可以證明,將這畫像拿去一問便知。”
樊大人聞言,卻是沉默了。
氣氛有些詭異。
顧以賢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這時,一旁代表都察院的田禦史開口:“顧大人,侯府內這些年出去的老人……您可曾再見過他們?”
永安侯府內對下人很是寬厚,那些年邁的老人,侯府都會將賣身契還給他們,讓他們安度晚年。
十六年前那些曾見過艾予戚的下人,大多都老了,離開了顧府,只有少數還留在顧府內做事。
田禦史這話指的,大概是那些離開顧府的下人。
“……不曾。”
顧以賢盯著田禦史,問道:“田禦史這樣問,是為何意?”
田禦史淡淡道:“經查證,那些曾見過顧大人妻子,離開侯府的老人,在這十六年間,因為各種意外死去,一個不留!”
什麽?!
聽到這話,顧家四人心中驚駭。
顧何氏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事可真?!”
十六年間離開永安侯府的老人裡,也有伺候她多年的婆子。
顧何氏看對方年事已高,特地放她們回去養老,享享兒孫福。
可仔細想想,這些婆子離開永安侯府後,有的可能在前兩年回來看過,後來再無消息。
莫非田禦史說的……
是真的?
“自然是真。”
田禦史道:“三司會審,可不會拿不確定的事開玩笑,關於那些人的下場,本官這兒有確切的記錄,都是這幾日的調查結果。”
看樣子,田禦史的話是真的。
這時,樊大人接口,對顧以賢說道:“顧大人,想必你也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吧?並非我們不願意將畫像給那些下人確認,只是……已經無人能站出證明了,至於那些留在侯府內,還活著的老人,我們對他們的話,保持懷疑態度。”
畢竟,這十六年裡,死了那麽多人,活下來老人就那麽些,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對永安侯府忠心耿耿,為了侯府,背叛了大璋?
顧以賢面色微沉,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一旁,顧清歡也是心中一沉。
不用猜,她也知道那些人定是衛國公的余孽搞的鬼!
那些人堅信自己的娘親是衛子悅,害怕有人發現衛子悅的身份,於是這些年來在黑暗處對侯府老人下手!
以往是沒人懷疑永安侯府,所以不曾查到這種事。
即便查到了,衛國公余孽做事嚴謹,也沒有留下他殺的證據,自然不會被人懷疑。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在認為永安侯府與衛國公余孽勾結的前提,一切就顯得尤為可疑!
最糟糕的是,如此一來,誰出來證明,都無法讓三司的人相信,這畫上的人不是艾予戚了!
顧以賢面色難看。
“除此之外——”
樊大人又道:“顧小姐。”
忽然被點名,顧清歡朝樊大人看去。
“顧小姐的院子裡,有婢女出面作證,永安侯府,
與衛國公余孽勾結。”樊大人說道。顧清歡心中一跳,她維持面上的平靜,不讓任何人看出破綻:“這不可能。”
只是,顧清歡心裡,卻不想表面上那般平靜。
她知道,樊大人說的沒錯。
她的身邊,有衛國公余孽……紅鸞!
可問題是,紅鸞的身份,只有她知道,知秋也不太清楚。
她院子裡出來作證的婢女,到底是誰?
“可能不可能,待會一問便知。”
樊大人不急不緩的說道:“傳人證。”
很快,人證帶到。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顧清歡瞳孔一縮,廢了好大力氣,才沒出聲質問對方一句:“為什麽?!”
那人看著比她大了兩三歲,容貌出眾,氣質恬靜。
以往,來惜歡院的人,都會同顧清歡說,你這丫鬟,看著跟小姐似的。
顧清歡也這麽覺得,繼而笑道:“誰讓她是我祖母一手調教,送給我的人呢?”
不是別人,正是……
知月!
跟在她身邊數年,為她舍生忘死的知月!
看到知月出現在堂內時,顧清歡腦子裡嗡的一聲,過去許多畫面浮現。
“竟然是你……”
顧清歡緊緊盯著知月,她很快又自嘲一笑:“原來是這樣……”
若是知月,似乎……
也是可以猜到的。
那晚,顧清歡遇刺,知秋帶著她逃跑,知月一人對付那個武功高強的死士, 最終受了些不痛不癢的輕傷,就成功逃脫。
那一次,她就該看出問題來的。
刺殺她的死士有十幾人,若不是對留下的死士有信心,怎麽會隻分出一人對付知月,不怕知月逃脫,去報信呢?
再然後,她帶知秋知月去白芷的屋子。
知月好奇想要看那塊碎玉。
恐怕那時候,知月就留了心眼,知道她查到了有關陳家的證據。
接著,便是顧家被東廠包圍的前夕。
她與紅鸞交談的那天。
也是年載舟上門找她的那天。
年載舟說,等了很久。
顧清歡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的錯,當時她的確與紅鸞多說了幾句話。
可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不妥之處。
她雖與紅鸞說了幾句話,拖了點時間,卻也不至於成了年載舟口中的“很久”。
年載舟可不是那種計較的性格。
他說等了很久,那一定是等了很久。
就是那一日。
知月原本想向她稟報年載舟上門的事,卻意外聽到了她與紅鸞的談話,於是在門外偷聽了許久,直到她和紅鸞將事情說完,才來敲門……
所以,年載舟才說,他等了很久。
是真的很久。
因為知月沒有在第一時間稟報,而是在門外偷聽她與紅鸞說話。
在得知真相後,知月立刻找了借口,離開侯府。
“那天……”
顧清歡看著知月,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她很快平靜下來,聲音微沉:“你不是去看你的娘親,而是去你背後的主子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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