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顧清歡貌似才反應過來,“是搜到了一個小物件。”
言昭剛要說話――
“那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嗎?”
顧清歡問到了點子上,“我本想留著另有用途……”
言昭聞言,微微一頓,另有用途?
這話恐怕隻有傻子會信吧?
顧清歡不傻的話,也該知道凶手身上搜到的物件,對偵破襲擊言錦的殺手來歷有極大的用途。
可她偏要留著,為何?
言昭隱隱察覺,顧清歡的目的不簡單。
“請問顧小姐留著一個殺手的物件,想要做什麽?”
言昭道:“如果不麻煩,我言家可以代勞,只希望顧小姐能將那東西給在下,那對於言家來說十分重要。”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顧清歡真要拒絕了,反倒挺不講道理。
言昭將顧清歡逼到了死角。
屏風後,顧清歡臉上卻浮起玩味的笑意。
她可沒想過拒絕言昭,她一開始要的……~
是狠狠從言昭身上敲一筆!
當然,她也不是要錢。
“很重要的東西?”
顧清歡繼續裝傻,“是嗎?”
這男人,也是夠精明,說到現在,一點好處也沒,還指望她把東西乖乖交出去?
話說到這份上,言昭也明白了。
以言錦口中顧清歡的表現,她絕非愚鈍之人,卻在殺手信物的事上一而再的糾結,不可能是不知道東西的重要。
那麽理由隻有一個了。
言昭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再次看向屏風後那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掩下眼底的錯愕――
這個顧清歡,莫非是在向他討要好處?
言昭一時失語。
他見過不少貴族千金,可像顧清歡這麽“唯利是圖”的,還是頭一個!
不知怎麽,言昭非但不生氣,反倒想笑。
有點意思。
居然敢敲詐到他頭上了?
想了想,言昭便道:“是的,這東西有關於言家是否能找到這次襲擊舍妹凶手的身份,在下也知道,這東西現在歸顧小姐,向顧小姐討要,也有些無禮了,隻是事關重大,還請顧小姐成全,若顧小姐願意將東西交給在下,言家欠顧小姐一個人情。”
“言公子還真是會借花獻佛呢。”顧清歡的聲音從屏風後響起,聽不出是笑言還是嘲諷。
言昭一頓,眼瞳深沉,他盯著屏風,不動聲色的問道:“顧小姐此話怎講?”
“先前言公子提到我救了言錦的事,也是用的言家名義,欠了我一個人情。”
顧清歡道:“如今言公子你找我要東西,又是用言家的名義欠我人情,日後我真要有什麽事,上了你們言家,不知是誰還我第二個人情呢?”
言錦的事大,言家欠顧家一個大人情,願意與顧家綁到一起。
可索要凶手信物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顧家真要跟言家攀親求助,這事似乎也擺不上台面,不好提。
想她為了拿到這枚信物,連殺手的臭鞋都脫了,想要的可不是這種“回報”。
言昭聞言,徹底確定,顧清歡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而且……
是衝他來的!
今日,他代表言家上門。
真要許諾,他也不能拿言家其他人的名頭。
所以,這事隻能他應下。
想要從顧清歡手裡拿到信物,他就必須要欠顧清歡一個人情!
可真是好算計。
是臨時想的?
還是……
從拿到信物的時候,就開始謀劃了?
如果是後者……
言昭眯了眯眼,根據言錦的說法,那時候顧清歡可還不知道言錦的身份!
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關於此事,顧小姐無需擔心。”
言昭道,既然顧清歡給他挖了這個坑,他到要看看,顧清歡在坑裡埋了什麽東西。
他,向來不害怕挑釁。
“剛才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這東西是在下要的,以言家的名義來說,似乎不合適。”
言昭道:“若顧小姐願意將東西給在下,在下欠顧小姐一個人情,若顧小姐日後有什麽需要,在下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狐狸就是狐狸,最後那句話也太微妙了。
這不就是在說,“你拜托給我的事,我想做就幫你,不想做就不幫”嗎?
不過,也是意料之中了。
言昭要是說什麽好聽的話,顧清歡才會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給自己反著下套!
“言公子客氣了。”
顧清歡道:“既然那東西對言公子如此重要,我若是留著不給,似乎也有些不講道理……知秋,去我房裡,東西在梳妝台右邊倒數第二個抽屜,把它拿來。”
“是,小姐。”
很快,知秋將被帕子包裹的東西拿了過來,她繞到屏風另一邊, 將帕子展開。
帕子上,靜靜躺著一片薄薄的銀色金屬牌子,上面也沒刻字。
金屬牌子兩指寬,一指長,在斜角的位置打了個洞,串著一條細細的鏈子。
言昭伸手就要把東西都拿走。
知秋卻往後一縮:“這帕子是小姐的。”
言昭:“……”一塊沒標記的帕子,也不給?
做小姐的唯利是圖,下頭的丫鬟也是得了八分真傳啊。
“……我不要帕子。”言昭伸手就將金屬牌拿起。
“知秋,你太失禮了。”
這時,顧清歡的聲音從屏風後響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道:“那牌子是從殺手的鞋子裡找到的,讓言公子徒手拿,也太髒了。”
誰人不知,小公爺言昭有潔癖?
言昭:“……”
言錦隻告訴他,顧清歡是從殺手身上找到的牌子,卻沒說是從腳底板找到的!
盯著手裡這塊毫無標記的牌子,言昭眼神深沉,他淡淡一掃屏風另一邊,顧清歡早就知道這件事,是故意現在才說的麽?
她,跟自己有仇?
言昭腦海中閃過這一猜測。
誰讓顧清歡將他從頭坑到了尾呢?
言昭面色不變,隻是用一塊墨色的帕子將牌子收好,對顧清歡道:“多謝顧小姐的關心,在下沒事。”
“言公子不在意就好。”顧清歡沒有補刀,她以後還得有事找言昭,把敵意表露的太明顯也不好。
隻是,隔了一層紗,顧清歡並未看到,言昭淡笑的臉上,帶著些許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