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超過了十點。

　一直持續到了十點半。

　大家都守在萬大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遲遲不願離開。

　很多人的雙臂已經搖晃的無力了，雙腳也站立的酸痛了。

　可是，他們依舊對著舞台上呐喊的人影發出自己的尖叫！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讓王瀟繼續，不要停……

　王瀟唱著第五遍今天的新歌，無地自容。

　“不再相信，相信什麽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憶，回憶什麽過去。”

　“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喲……噢…………”

　王瀟最後一聲呐喊，傳遍全場，通過音響傳遍了方圓幾公裡范圍內。

　現場大量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歌聲戛然而止。

　音樂驟停！

　不只是王瀟累了。

　李天智，柳悅，陳曉月三個伴奏也是累的不行，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

　王瀟微微喘息著，拿著話筒輕聲說道:“剛才為了滿足大家，破例唱了第五次無地自容。不能再唱了，現在已經十點半了，演出已經超過預計時間半小時了。各位，你們已經累了，該吃飯了。我和樂隊也要休息了。”

　“今天的演出就結束了，好不好?”

　全場沉默。

　沒有人想說好。

　這樣激動人心的演出。

　這樣讓人尖叫的搖滾！

　許多年輕人這輩子幾乎都沒有經歷過。

　他們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人可以用音樂讓他們尖叫！

　他們不看臉，不看固定的人設，他們只聽音樂。

　年紀大一些的，年輕時候追星的時候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但是也有十幾年沒有這麽驚喜的演出了。

　他們很不舍！

　今天走了，結束了。

　下次再有機會看到這樣的演出，得要什麽時候?

　站在前排的月牙兒，西菲菲，溫雪，韓瑩瑩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個俏臉通紅不已地看著舞台上的人影。

　站在旁邊的萬公子也沒說話，他也還想聽！

　一直站在舞台側面看不到位置的朱子琪這時候走了上來，步伐堅定地一步步走上舞台，當著數萬人的面來到王瀟身邊，拿過王瀟的話筒說道:“謝謝各位對王瀟的支持，不過他今天真的很累了。接連四天演出，每天都唱兩小時，相當於四天接連四場高強度的演唱會。他需要休息了，今天的演出結束了。”

　“大家都需要休息了！”

　朱子琪站在舞台的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語氣異常堅定不容置疑，女強人的風范展露無遺。

　月牙兒很是可惜，她知道今天的演出必須結束了，當即領頭喊道:“好，聽嫂子的。”

　西菲菲也起哄喊道:“聽嫂子的。”

　平時很內向在公共場合很少說話的溫雪，現在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活潑起來，也大聲跟著喊道:“好，聽嫂子的。”

　韓瑩瑩:“聽嫂子的！”

　弧月:“聽嫂子的！”

　節奏被帶了起來。

　“好，聽嫂子的！”

　“好，聽嫂子的！”

　“好，聽嫂子的……”

　聲浪震天。

　今天的演出也到此正式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大家都邁著酸麻疲憊的雙腿開始移動。

　月牙兒看到手機上閃過密密麻麻的彈幕，也都是清一色的:“好，聽嫂子的。”

　她將手機鏡頭調整到前置，自己正對著鏡頭說道:“好了，今天瀟哥的演出結束了。大家都散了吧，我關直播了，大家拜拜！”

　說完，她不也不和大家互動，直接關閉了直播間。

　直播熱度高達近四億，在線人數超過兩百萬的直播間，讓鯊魚所有大小主播都仰視的第一直播間，就這麽突然黑屏了。

　所有看直播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尤其是許多今天剛剛被吸引到直播間的新觀眾，更是沒回過神來。

　一秒鍾之後，彈幕瞬間更為猛烈的爆發出來。

　“草，就沒了?黑了?我還沒聽夠呢，是斷網了嗎?”

　“月牙盟主威武，誰都不理，幾百萬人的直播間就這麽突然關閉了，牛逼！”

　“鯊魚最大主播，流量第一直播間，竟然是這樣對觀眾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月牙盟主沒有跟鯊魚簽約，她只是幫瀟哥直播。今天是瀟哥最後一場演出，後面我們可能看不到瀟哥的直播了，要等瀟哥確定了下一個直播平台才能看到了。”

　“我的天呐，那不是有一段時間看不到瀟哥的現場演出了?”

　“我精神很亢奮，完全不想休息，我想去打夜，我想我的青春了……”

　“無地自容，我還沒聽夠呀，主播，我刷十個超火，再唱一遍行不行?”

　“樓上新人吧，沒明白怎麽回事?你在這裡刷一萬個超火都沒用。”

　“散了吧，我去深騰音樂看看無地自容上線了沒有，我想單曲循環。”

　“同去看看深騰音樂……”

　…………

　周舒城和李兵晚上都在加班，都守候在電腦前看著月牙兒的直播間，監控各項數據變化。

　看著直播間突然的黑屏。

　兩個鯊魚高管，直播領域內的實權人物也是剩下了苦笑。

　如果是其他人，他們可能就會超管警告了！

　沒這麽對衣食父母的。

　可是，他們拿這個直播間卻是沒辦法，更是拿月牙兒沒辦法，反而要哄著求著。

　人家都不想和你們簽約，有錢也不想賺。

　昨天周舒城聯系月牙兒給出了一份一年兩千萬的合約，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被無視了。

　他們給月牙兒如此大的合約，倒不是真的想簽下她，而是看中了她身後的王瀟，想以此影響王瀟，增加讓王瀟簽約鯊魚的籌碼。

　畢竟，月牙兒本身並沒有麽大的人氣流量，靠的是王瀟頭號粉絲和粉絲群管理著的身份吸引了王瀟的歌迷粉絲。

　當然，月牙兒憑借本身的容貌身材去做直播的話，也能混的不錯。

　只是她不屑這麽做，之前她發一些自己生活的視頻也是自娛自樂，現在全部刪除了，專心經營王瀟的直播視頻。

　看著黑屏直播間，周舒城眼神依舊帶著凝視，低聲說道:“今天的確是瀟哥的最後一場演出了，如果他短時間內不露面，月牙兒這個直播間可能都不會再開了。”

　李兵也很是心痛。

　這都是錢呀！

　對直播平台來說，流量就是一切，就是根本，就是金錢。

　周舒城看著數據，神色依舊有些震撼地說道:“剛才巔峰在線人數達到了兩百六十萬，差四十萬就能破三百萬。打賞人數四萬多，收獲打賞金額一百七十萬，加上前面幾天的，一共收獲打賞金額三百二十萬。其中新注冊用戶一百五十萬，打賞用戶當中的新注冊用戶有三萬多。”

　李兵長出一口氣，滿臉的惋惜心痛:“有沒有可能聯系她簽約下來，讓她直播一些瀟哥後續的生活日常，什麽都可以。對了，我記得瀟哥明天去捐款，好像也寫了一首新歌要發布的，能不能繼續直播捐款的現場演出?”

　周舒城眼睛發光地說道:“還有，李總你記得瀟哥說過，他周末還要在學校參加畢業演出，這都是機會！”

　李兵來回走動著，腦子迅速轉動起來:“對，這都是機會。你給月牙兒聯系一下，試著說服她繼續直播瀟哥的這兩場演出。只要她能答應，她的任何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直播期間的一切打賞收入，我們百分百的全部給她。”

　“還有，對了！”

　李兵突然再次急促地說道:“瀟哥明天不是去捐款嗎?你現在聯系瀟哥，我們也捐款，他捐多少，我們就一起捐多少，我們不參與，直接把錢給他一起捐，也就是一千多萬，但是我們需要月牙兒繼續直播演出！”

　周舒城也是一拍手掌，由衷地說道:“李總高明，我們也做慈善，花一千多萬，能繼續得到兩百多萬人的巨額流量，哪怕就是幾天，只要我們能留下十分之一，都絕對是最劃算的買賣。”

　李兵笑起來:“對！這兩天老總正在談融資，你想想，如果我們的流量現在能翻倍增長，融資的資本是不是更加雄厚了?如果能花一千多萬讓公司的估值上漲一大截，這是多劃算的買賣?得到更多的融資資金，我們又能更有底氣地給瀟哥開出更大的合同，然後徹底穩固人氣，到時候鯊魚的流量可能不只是翻倍這麽簡單了。”

　周舒城也笑起來，豎起大拇指:“李總厲害，太厲害了。”

　李兵拍了拍周舒城的肩膀:“那你現在馬上聯系瀟哥，聯系月牙兒，如果能談下來，你這個月的獎金翻倍，年底獎金也翻倍。”

　周舒城也是瞬間渾身充滿了動力，以他的職位，年底獎金應該都是數十萬的級別，翻倍就是巨大的收獲了，當即答應道:“好，李總，我馬上，不，我半小時後給他們打電話，現在他們肯定沒時間和我談，貿然打擾，反而會陷入被動。”

　李兵轉身走了出去:“你看著辦，我只需要結果，談好了隨時打電話通知我。”

　這麽重要的事情，哪怕半夜給他打電話，他也會爬起來接。

　周舒城:“好！”

　…………

　王瀟是被朱子琪扶著走下舞台的。

　他的確是累的不行了。

　接連四天的演出，他提前沒有任何的經驗以及練習，就這麽直接演唱了四天。

　在舞台上，音樂中，他依舊能保持亢奮，保持活力。

　可是一旦離開了舞台，沒了音樂，他回到現實，沒了精神上的支撐，頓時感覺渾身仿佛被抽空了一樣，靠在朱子琪的肩膀上，渾身無力。

　不過，被朱子琪扶著走下舞台，王瀟還是對著台下數萬觀眾揮揮手，又和同樣累的滿頭大汗的李天智，柳悅，陳曉月三人拍了一下手。

　柳悅依舊保持著興奮，頭髮都被汗水沾濕了，貼在額頭上，看起來有些狼狽，可是雙眼滿是興奮的光輝，雙手竟然還能靈活的舞動鼓槌翻轉了幾個花樣，笑著說道:“隊長，今天是我這輩子經歷過最精彩的演出，參加了今天的演出，我哪怕明天意外死了，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陳曉月和柳悅差不多，同樣也是滿頭汗珠，雙眼滿是光暈，興奮地對王瀟說道:“今天我才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在你面前，我也就是個普通人，這首無地自容，非常非常的驚喜，我個人覺得是最近十年以來，華語樂壇最好的搖滾歌曲！”

　李天智的長發也變得粘稠起來，這家夥這時候竟然和女人有些類似，哈哈哈笑道:“王瀟，下次還有演出，直接叫我們，哪怕不給我們燈光都行，我們就站在你身後。”

　王瀟和三人分別拍了一下手掌，微笑道:“辛苦你們了，下次如果有演出，你們有時間想來一起玩，自然最好了。”

　李天智:“那這麽說定了！”

　王瀟:“我說話算數，趕緊叫人來收拾樂器舞台，我請客一起吃飯。”

　陳曉月起身:“吃飯吃飯，我要吃十份牛排。”

　柳悅:“我感覺我能吃下一頭牛！”

　幾人嘻嘻哈哈地一起走下舞台。

　後面非常多的人都舉著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記錄下了在華語樂壇上，或許有歷史意義的畫面。

　某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將剛剛買下的照片發到朋友圈，附上文字:“幾位用心做音樂的人，謝謝瀟哥為我們帶來這麽精彩的演出，瀟哥都累的需要嫂子扶著才能走路了，心疼瀟哥，羨慕嫂子！”

　另一個年輕男子也同樣將自己拍的照片發了朋友圈，寫上文字:“散場了，瀟哥被嫂子扶著下台了，謝謝瀟哥為我們的付出。可是，我的一顆心還沒冷卻下來，我還想聽他的無地自容，話說，現在酒吧能放這首歌嗎?我剛才錄製了現場版！”

　弧月將這一幕也發到自己的微博上:“謝謝瀟哥如此精彩的演出，我從沒想過，我會因為一場演出而激動的呐喊尖叫了一個多小時！同樣謝謝瀟哥，幾乎改變了我的人生，以後我是瀟哥的頭號腦殘粉，誰敢黑瀟哥一句，我可以敲鍵盤一小時噴回去。”

　“在瀟哥如此精彩的音樂面前， 黑子們應該無地自容吧?”

　弧月這時候也關閉了自己的直播間，她的直播間熱度數值達到一億五千萬，最高在線人數一度達到一百五十萬，創造了不可思議的記錄。

　王瀟改變了她的人生。

　雖然這些人氣大多數都是衝著王瀟來的，可是弧月靠著自己的實力和才華，以及顏值，也絕對能留下相當一部分，讓她以後絕對有資本邁入年入千萬的主播行列。

　…………

　王瀟被朱子琪扶著，隨口和李天智，柳悅，陳曉月，萬公子幾人聊了幾句，走向裡面萬公子提前預定好的川菜館。

　王瀟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系統界面上。

　一個個系統提示出現！

　不只是完成了昨天發布的主線任務。

　並且，還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