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複生的‘教書匠’失去了曾經的一切記憶，在另一顆生命古星上，以全新的身份開啟了新一世。

他無意識展露出的力量真的太恐怖了，遠遠超越了當今之世對於天尊的定義，甚至，在他出手之時，幾乎沒有人能察覺到。

哪怕強如帝尊，也不例外。

但是，有一個人，或說仙，感應到了‘教書匠’的痕跡。

“九天十地，什麽時候誕生了這等人物。”

手捧褐色古籍的楚煜皺眉，他雙眸浮光，流轉仙道符號，打量著不遠處正在卑微乞討的小乞丐。

他來了有幾年了，親眼看到眼前的乞丐，從無人認領的孤兒一點點成長起來。

在他注視下，看不出小乞丐有什麽不同，好似真是凡人，已經虛弱到了隨時都可能死掉的地步，如果不是對方撕開宇宙的那一下，驚動了他，楚煜怎麽也不會相信，眼前平平無奇的乞丐，會是高手。

是的，高手。

哪怕他是一位真仙，也無法將這個乞丐，看做是螻蟻。

“這種秘法……”

“是‘大夢萬古’?”

結合自身無數年的見聞，楚煜暗自呢喃。

但是，他很快又否定了，他皺眉自語道:“‘大夢萬古’是在夢中歷經萬世輪回，體悟人生百態，至於真身並不會受到影響，會處於沉睡中，如果他現在運轉的法是‘大夢萬古’，那已經是超越了前賢，走到了前所未有的‘由虛返實’了。”

楚煜是歷經了兩個紀元的真仙，見識何其廣闊，亂古紀元遺留下的所有典籍，基本都被他洞悉了。

如果不是不想乾預，他甚至能讓九天十地徹底失去關於上個紀元的一切線索。

只需要將他這些年中搜集到的，在翻閱後又原封不動放回去的典籍毀掉就行。

無數猜測浮現心頭，楚煜就站在這片與大天地隔絕的世界中，注視乞丐一舉一動。

“不是古史中的任何一個天尊，看其氣息，卻也不是九天十地之外的強者，並非那頭仙凰那般，是從仙域掉下來的。”

“難道是聖靈?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石靈嗎?”

仙道瞳術被運轉到極致，然而，哪怕楚煜能看到大道變遷，看到億萬法則交織，看到億萬生命的本源，也無法找出小乞丐的源頭。

在他眼中，小乞丐和別的凡人，沒有區別，那股驚動他的力量，找不到絲毫痕跡，這也讓楚煜無法判斷乞丐的種族。

現在看上去雖然是人族，不過，真身卻不一定是哪個族群的了。

……

一轉眼，五年就過去了。

在一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在一個雪花飛舞的黑夜，小乞丐凍死了，沒能挺過此劫。

在死前，小乞丐心中也許有一絲解脫，也有淒涼。

他並不知道，自從出生的那一天，就有人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他，看似孤獨，其實一直有人陪著。

這一刻，楚煜雙眸一凝。

如果他猜的不錯，馬上，死去的小乞丐就該復活了。

而接下來，果然和楚煜猜測的一樣，小乞丐詐屍了，他重新睜開的雙眸中一片迷茫，毫無靈光，接著一股力量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流遍全身，卻沒有散發出半點氣勢。

看到小乞丐隨意一拉間，撕開了宇宙，投身另一顆生命古星上，楚煜也緊隨而去。

“哪怕沒有清醒的意識，也能憑借本能，隔著數百星域精準的感應到另一顆生命古星的位置嗎。”

楚煜暗道。

他看到了預料之中的一幕，小乞丐開啟了新的一生，而這一次的他，是一個國王。

可惜好景不長，鄰國攻來，

在持續數年的戰爭之中，王宮最終被攻破，國王也被敵國斬首示眾，至於原先的大臣，早就因為國王不近女色，至今沒有留下血脈而倒戈了。在刑場上，國王數丈外的頭顱忽然飛回，接在了無頭的軀體上，這讓無數人尖叫，直呼鬼怪附體。

很快，和之前一次次一樣，國王也投身在新的古星。

就這樣，楚煜一直觀察著這位大夢萬古的神秘高手，有時，他會入世，與對方產生一定的交際。

楚煜曾引領對方踏上仙路，以師徒相稱，也曾經當過惡鄰，也曾是無話不談的至交……

他想更深一步了解這門法，所以才會放下身份，踏足紅塵人世，有時在對方小有名氣之後，還會以晚輩自居，接近對方。

十數世後，楚煜也看出了一些問題。

比如，此人沒有哪一世娶妻生子過，哪怕成就再高，也是孑然一身。

比如，多世以來，他沒有哪一世是真正投胎進婦人的腹中，只是軀體縮小到嬰兒時期， 成為孤兒，所以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爹娘。

比如，至今為止，哪怕活了很多世，始終都是男身，不曾以女身真真正正活上一世，嫁人生子，成為人母。

比如，一直是人族……

“這樣的人生，哪怕再多，也有失偏頗……”

“真的有意義嗎?”

楚煜暗中思索。

如果他大夢萬古，會舍棄一切成見，哪怕為奴為婢，成為待宰豬玀，也不會心有波瀾。

他活的真的太久了，當年身為‘人’的情感，早就淡漠到一個地步，否則，如果是當年剛剛服下蟠桃之時，看到了萬靈遭遇了災難，必然不會無動於衷，心中沒有一點漣漪。

雖然有自己的看法，不過，楚煜也並不認為神秘高手的大夢萬古，會失敗。

對方的修為能高到驚動他，無疑表明一些事。

“難道會這樣永無止境的開啟一世又一世嗎?這樣一來，和死亡並無區別。”

看著對方再一次撕開宇宙，投身到新的古星，楚煜卻並沒有再次跟著去了。

他走過一片片星海，來到了玄天星。

“天女消失了?”

哪怕隔著重重陣法，楚煜也能看到空無一人的玄天星祖地。

按理說，一位真仙，是不會注意到準天尊的，但，玄天星不一樣。

這裡曾經和玄天帝有關，甚至，如果不是楚煜在暗中庇護，玄天星早就在冥古時代就被一顆經過附近的流浪恆星撕碎了。

可以說，除非他隕落了，否則，玄天星是不可能消失在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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