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帝再度開口，林陽停下，沒有立即返回當前節點，想要聽聽青帝想要說什麽。

　“太古的最後一個紀元之時，昊天上帝斬殺了東皇太一，昊天上帝也並非毫發無傷，同樣受了不輕的傷。而兩位太古皇者之血，灑落在當時的真實界大地上，染紅一片疆域，最終祂們的染血之地歷經紀元破滅而不滅，在本紀元之初誕生出了扶桑古樹。”

　聽著青帝所說的陳年舊事，林陽讚同點了點頭。

　扶桑古樹的來歷無需置疑，源於兩位太古皇者之血澆灌，否則諸天萬界都崩滅，歸墟了，生長扶桑古樹的那片土地怎麽能繼續存在，沒有伴隨太古最後一個紀元一同消失。

　“世人皆以為東皇太一隕落了，埋葬在了太古，可是那個自稱是‘天道’的怪物你也見過，大概率就是死而未僵的東皇太一的軀殼，祂的真靈不知遁往何處，隻余下彼岸之體。”

　當聽到青帝說到這裡的時候，林陽也能猜出祂接下來的話了。

　果不其然，青帝繼續道:“和人皇留下的遺蛻不同，如果你想要融合東皇太一留下的部分血肉，籍此完善時光根基，不得不多幾分小心。”

　“你在九重天的時候，東皇太一的血肉不一定能將你怎麽樣，可是在你離開九重天，準備掙脫苦海的那一刻，假死遁世的東皇太一必然有所異動，也許會借助聯系，佔據你的軀體。”

　哪怕讓九靈元聖進入九幽，完善陰曹地府，祂依舊欠著林陽不小的因果，所以既然知道林陽會犯險，那麽就不得不提醒一句了。

　天道怪物是彼岸級數，可想而知，假死遁世的東皇太一依舊是一位彼岸，或許狀態有異，可是對於非彼岸之人，沒有什麽區別。

　到了那時，必然風波四起，自己就算想救，估計都沒有出手的機會，只能在此刻提點一句讓林陽自己注意。

　林陽暗道一聲果然後，輕輕點頭，開口道:

　“多謝青帝。”

　雖然他比青帝更清楚，關於東皇太一之事，可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就似只能繼續裝作不知妖皇已經被妖聖替代一樣。

　同時林陽也沒覺得詫異，青帝能知道自己，想要吞噬金鼇島下鎮壓的那一塊東皇血肉的這件事，必然是在青帝佔有的那部分未來中，自己已經如此做了。

　至於下場……

　想來是不太好，否則青帝又怎會多此一言。

　彼岸者，從不無的放矢，既然有言，必有其因，只是與苦海生靈不同，彼岸者的因大多數都在於還未發生的未來之中。

　當說完後，看青帝沒有再次開口的態度，林陽意識就離開了紀元之初的天帝軀體之內，跨越了萬古，朝著當前節點而去。

　在途徑靈山之戰的時候，他再次聽到了靈寶天尊那恢弘又威嚴的聲音。

　“末劫我為尊！”

　靈寶天尊會有此言，因為當時間到了此刻之後，身為從有至無的象征，亦是終結、毀滅象征的靈寶天尊，開始得到末劫大勢加持，已經強於了封神之時。

　隨著時間推移，祂還會越來越強，末劫真正降臨，諸天萬界崩塌之刻，也是祂得到增幅最強的時候，而等到開辟紀元的瞬間，卻又是元始天尊最強的時刻。

　林陽眼神微微轉移，他看向了奎牛上的靈寶天尊，卻被靈寶天尊腦後懸浮的包含諸天萬界所有奧妙，過去與未來一切可能與變化的圓滿寶光阻擋了視線，只能看見一層護體祥光。

　靈山之戰爆發之時，九重天之內並無天帝的烙印，祂還在玉皇山上。

　林陽回溯這段天帝不在九重天的‘空白’時間段，所用的是屬於他自身的烙印，從九重天誕生到現在，只要天帝不在九重天，那麽他就能和九幽偽彼岸那樣，生成屬於自身的歷史烙印。

　“在歷史當中，我沒有關注過靈山之戰，同樣無法沿用天帝留下的烙印，看到天帝所見的這一戰始末，所以如果不想激起靈寶天尊烙印的反應，只能在一定程度上以苦海生靈的視角去看這一戰。”

　林陽心念微轉。

　他視線轉移，轉而看向了此時的靈山。

　佛門各脈支援的佛陀、菩薩共同結下了萬佛大陣，抵禦著諸天大聖，阿難與迦葉立在萬佛大陣的核心，維持大陣，神情露出幾許沉重。

　至於上空，他無法像封神之時那樣，看到彼岸們，只能見到一道道模糊的身形，當初在瑤池只能觀戰的妖聖，此刻已經是局中之人了。

　哪怕妖聖似乎正在和菩提古佛交手，以登臨彼岸不久之身抗衡一位古老彼岸者，依舊分出心念，銀牙緊咬盯著萬佛大陣中的阿難尊者。

　林陽見狀，想起不久前見到的事情，暗道:

　“封神時，瑤池中的妖聖之所以與往常略有不同，看來是因為還是九天雷神的阿難也在瑤池的緣故了。”

　那時的九天雷神，是天帝心腹人物，自然有資格前往瑤池。

　仔細一想，那次的蟠桃宴共出現五位彼岸，實在讓人感慨。

　“只可惜，五位彼岸中有一個是魔佛，而非真武。”

　林陽在思索之時，也沒有停下來，雖然想看一下靈山之戰，看看徹底放下心底善念的阿難前後的變化，也只要距離當前節點更近就行。

　“強敵在上，步步危機，若不能照見自身佛性，明了真空妙有，如何與他們爭鬥。”

　“這是執念，阻礙我得見如來的執念。”

　“放不下，還是放不下。”

　林陽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阿難曾經隱含痛苦與掙扎的聲音，祂同樣放不下對於妖聖的情感，只可惜時間證明了，對抗三清的執念壓過一切，自殘心靈的祂已經不是完整的昊天了。

　一眨眼間，萬佛大陣忽然被逆轉，化靈山為九幽，一眾前來支援，以及婆娑淨土的佛陀、菩薩、羅漢、明王同時墜落，除了寥寥幾人，都失去了生機。

　至於之後的種種，林陽就沒再關注了，回到了當前節點。

　……

　玄女殿。

　乘車輦行了一路，孟奇見到了玄女，在他剛要問好的時候，就聽玄女說道:“不急，先隨我去一趟來世殿。”

　“來世殿?”

　孟奇詫異道。

　當初和顧小桑前往還是廢墟的九重天的時候，去過三生殿，只是兩人根本找不到來世殿的蹤跡，似乎是毀滅在了彼岸之戰中，沒想到會在今日，從九天玄女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當初一眾彼岸們打上九重天最上層時，陛下曾降下旨意，讓部分仙神前往來世殿，避開此劫，留下有用之身，最後激戰中陛下分出部分力量，將來世殿打入時光之外……”

　玄女淡淡道:“今時今日，是祂們歸來之時了。”

　聞言， 孟奇露出愕然之色，沒想到借助七殺碑，回到上古時代尋找定海珠蹤跡，目睹了天庭墜落那一幕的背後，還有這等事。

　天帝到底有多自信，被一眾古老者圍攻的時候，還有余力，將來世殿打入時光之外，籍此庇護天庭仙神?

　就算辦成這件事對於彼岸來說微不足道，也不該如此才對，莫不是怕死的不夠快?

　“呃……那是林師兄前世。”

　想到此處，孟奇姍姍一笑，心裡不好再嘀咕了。

　……

　注:

　天庭墜落之戰當中，除了天帝之外所有彼岸者，都是古老者。

　感謝書友20191224073312568等書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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