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幽暗的地下基地，布魯斯.韋恩的私人空間，這裡被他稱為蝙蝠巢穴。很顯然，知道這裡的人並不多，他，阿爾弗雷德，還有來自皇后區的黑暗超人喬治.韋斯萊。

不管劉賀在何種詭異的地方經歷了什麽，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這裡，正在發生的事情始終在發生。

現在，又一個歷史性的時刻來臨了。

布魯斯癱倒在自己的沙發裡，他太累了，這段時間對氪石的訴求，以及與戴安娜之間的事情。

壓力幾乎壓垮了他。

事實上，蝙蝠俠本來就不是一個年輕人了。

他原本安然的面容上布滿驚懼，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滑落到衣領中。

恐怖的噩讓他膽戰心驚。

他猛然抬頭。

同一時間，正前方的半空，劇烈的閃電呈發射狀密布整個房間，從那些閃電發射出來的地方，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的亮光中。

“布魯斯！布魯斯！”

這聲音似乎由遠而近，忽隱忽現，戴著俠面罩的巴裡.艾倫出現在那原來是一道時空大門的裂縫中，他向前伸出右手，似乎要抓緊什麽，聲音裡滿是急切，

“聽我說！是露易絲，是露易絲.萊恩！她就是關鍵！你對他的看法沒錯，你對他的看法一直都沒錯！畏懼他，畏懼他！”

白色的襯衫在向後翻揚，布魯斯不得不伸出右手來阻擋幾乎要刺瞎雙眼的強光，他似乎有些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然後，劇烈的亮光和閃電驟然消失。

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國會山外，這裡是哥譚市內關於白宮的複製物，不得不說，相比華盛頓的那一個這裡更加宏偉。

天空中的陰雲從最遙遠的北方一直蔓延過來，警衛們費勁心思地攔住了聚集在這裡的示威者們不讓他們靠近前面那個人。

那個孤獨的身影，被記者和警衛圍在中間，披風在寒冷中飄揚起來。

克拉克微微抬頭，看向眼前的大廈。

他將在這裡接受審判。

人類總是這樣，他們不信任一切，也不信任英雄。當你沒有給他們全部他們就要求更多。

有些心灰意冷。

克拉克微微歎息，他很累了。

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精神上的。他很疑惑自己明明已經做到了最好，為什麽人們還要求他做到更好?甚至還有那麽多人要求他滾回氪星?

側過臉來，看到示威者的牌子和口號——

“超人滾出地球。”

蒼白，刺眼。

克拉克微微皺眉，他已經做好了被審判的準備。

但更多的呼聲傳來，全是惡意的揣摩與來自美利堅人民對英雄的褻瀆。

難怪喬治會選擇退出這場遊戲。

克拉克自嘲地笑笑。

他終於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個人，露易絲.萊恩，她來了。

他們終於對上了目光，在周圍的嘈雜裡，克拉克清晰地聽到露易絲在低聲祈求他的原諒——原諒地球人的無知和卑微，原諒人們對他的誤解。

克拉克轉身，他背對示威人群，向十多米高的石階走去，那些粗壯的柱子上塗滿基督教的箴言。

克拉克突然想起過去牧師告訴他的那些話——“當你所遭受的痛苦不符你的罪行，那麽要記住，上帝始終沒有忘記他的羔羊。”

劇烈的破空聲響起。

克拉克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他來了。

他，黑暗超人，喬治.韋斯萊。

這聲音幾乎穿出去數十英裡，刺耳，暴力，也讓原本嚴陣以待的警衛們拔出了配槍。

這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天，

法律對超能人群一次偉大的勝利，國會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斷它！當然，除了那些可以瞬間摧毀他們的人。比如劉賀，就是這一類人。

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他們竊竊私語，抬頭看向天空，沒有超級視力的他們當然不知道誰來了，又或者發生了什麽。

黑色的身影劃破彌漫數十英裡的陰雲，就像一把滾燙的尖劃過黃油，那些烏雲翻滾著向兩邊散開。

溫暖的太陽灑落光芒，剛好落在大廈石階上的克拉克身上。

他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轟！！”

那道黑色的身影屈膝落下，砸在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掀起成噸的石塊和碎屑。

煙塵漫起數米之高。

劉賀從那煙塵中走出，他無視了周圍靜若寒暄的人們，徑直來到克拉克身前。

“記得托尼被傳喚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一句話嗎?人的欲望無窮無盡，總有一天，貪婪會吞噬了他們的理智。”

他臉上帶著微笑，陽光落在他的側臉，昂首看向超人。

兩個人的披風都在風中飄蕩，藍色與黑色的超人在那束陽光中對視。

半晌。

克拉克突然也露出笑意，他微微搖頭，直直地盯著劉賀的眼睛:

“喬治，我也對你說過一句話還記得嗎……超級英雄的利益應該建立在人類的利益之上，即使現在我依舊相信這一點……人總會犯錯，誰也不是神。”

“你錯了，”

劉賀不屑地撇嘴，他冷哼一聲，“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神！”

“神也得接受審判，不是嗎?”

克拉克微微歎息， 他轉身，繼續向大廈內走去。

超人，克拉克.肯特。

現在的他，永遠無法成為神明。

就像托尼在查爾斯的學校裡說的，克拉克雖然超越了人類的范圍，但卻有著人類特有的正義與愛，這也是他沒有成為神明的原因。

想想，超人如果暴走，地球上，除了劉賀，有幾個人能和他抗衡?

嘴角拉扯出一個殘忍地弧度，然後瞬間消失。

劉賀略微有些冰冷的目光看向百米外的示威人群，這些人，依靠賈維斯的能力，已經查明了身份——絕大多數都是萊克斯.盧瑟請來的水軍，一群收錢辦事的廢青。

為了利益，出賣英雄。

這樣的世界，配不上克拉克。

“一群賤民！”

劉賀冰冷的聲音響徹全場。

美利堅多年來倡導的自由和人權讓這些示威者們瞬間陷入憤怒之中，他們破口大罵，詛咒和黑暗超人有關的一切，並揮舞著手中的工具試圖衝破警衛的防線。

怒火充斥了他們的胸膛。

但他們永遠不知道，站在眼前的人有多麽恐怖。

雙眼亮起刺目的紅光。

“呲！！！”

熱視線噴湧而出，落在正前方示威者們的腳下，劃出一道長十多米，依舊冒著黑色濃煙的溝壑。

劉賀升上半空，他俯視著眼前這些話都說不出來的廢青，臉上的不屑更甚: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勇氣，用你們的怒火來淹沒我，賤民們！”

他所經歷的一切，讓他徹底看清了美利堅人的本質。

這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