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整個由鉛金屬打造的手術室，或者說審訊室裡，狄薩德的四肢被固定在手術台上，碩大無比的頭部顯示出猙獰的神情。

毫無疑問的，即便生理構造與地球人類完全不同，痛覺神經還是不會改變。

甚至為了適應天啟星弱肉強食的先天條件，他們的各種感官本就生得無比敏銳。

在實施前額葉切除手術的時候，為了讓狄薩德感受到更加切實的痛苦，尼克.福瑞下令在未麻醉狀態進行。

徹骨的疼痛。

手術進行的時候，連絕對隔音的材料建造的牆壁都無法防止狄薩德的咆哮穿透出去。

塞繆爾.史登穿著白大褂，和他一起的還有康納斯博士，他們毫無疑問是整個美國最頂尖的生物學家。

前者現在是守護者團隊的首領，後者是斯塔克企業的首席生物藥材實驗顧問。

在單反玻璃的外面，劉賀和托尼都沒有說話。

“他是否應該經受這樣的折磨，喬治……我的意思是，這樣非常不人道，我們本該善待俘虜。”

托尼眉頭微皺，他本就不是職業特工，甚至算不上兼職特工，他只是從一個顧問轉職成了神盾局副局長。

“狄薩德手中沾染的鮮血，足夠將整個紐約淹沒，他所屠戮的星球你數也數不過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劉賀看向狄薩德，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狄薩德也在看著他，

“你不適合作為一個特工，托尼，你更應該是一個英雄。”

“但他的才華本就該用在更大的舞台，而不是被閑置在某個小小的城市做一個鐵皮英雄，”

尼克.福瑞從他們身後的陰影走出來，他手中捧著一杯貓屎咖啡，眼罩被不知道誰換成了粉紅色的那種。

很少女風。

“很好看。”

托尼擠了擠眼睛，看了一眼尼克，然後趕緊把頭轉開。

瞪了他一樣，尼克說:

“是佐拉，佐拉.艾爾，她從克拉克.肯特那裡知道了我們的存在，然後找到了我，要求加入我們。”

“我覺得你應該很歡迎。”

劉賀聳了聳肩。

“事實上，並不。”

尼克歎了口氣，

“她還沒成年，你知道，這樣沒成年的小孩總是喜歡幻想拯救世界，我想她把神盾局當成了這樣的機構。”

誰說不是呢?

神盾局本來該是這樣的機構，但後來在超級英雄的崛起之中，它徹底淪為了世界安全理事會的工具。

用以製衡超級英雄。

……

“狄薩德，你似乎十分虛弱。”

劉賀俯下身子，凝神看向狄薩德被折磨得幾乎沒了神采的雙眸，那雙眼睛裡，除了黑暗與邪惡外，還有一絲別的東西。

“咳咳……”

這個腦袋比常人大了一圈的家夥終於有了一地表情的變化，房間裡那些迷離刺眼的白色光芒刺得他有點受不了。

額頭的傷口還在滲透出鮮血。

這個隸屬於達克賽德手下最強大黑暗精英的瘋狂科學家臉上爆發出猙獰且駭人的笑容，

“哈哈哈……黑暗超人，黑暗超人！你會感受到來自黑暗的恐懼，偉大的君王會降臨這顆渺小而卑微的星球！神明已死！神明已死！”

托尼和尼克對視一眼。

在劉賀來到之前，他們已經不簡單審訊了連續七十二小時，期間，甚至連查爾斯還來過一次。

即使如此，狄薩德也未曾開口。

這個在他們預想中應該非常沒有骨氣，一被嚇唬就透出所有事情的軟骨頭，似乎對達克賽德相當忠誠。

狄薩德的瘋狂把劉賀嚇了一跳。

也僅此而已了。

“你們的計劃是什麽，我很好奇。”

他低聲說，眉頭微皺。

事實上，他也沒報什麽希望。

如果連神盾局這樣的機構都不能盤問出什麽東西來，那他這麽一句話，又能問出個啥?

“不，你永遠不知道，這個星球意味著什麽，可憐的井底之蛙，可憐的黑暗超人。”

鐵鏈深深地勒緊了他的手腕，鮮血滲透出來，

“哪怕是黑暗君主也不得不尊敬他們，你永遠不知道你生活在什麽樣的地方！”

“上帝真的存在?”

劉賀再次發問。

好了，既然話匣子打開，那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既然上帝與雅典娜能夠從他口中被說出來，那就一定和這些東西有關。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異鄉尋上帝?

有點可笑了。

“你們在折磨我，卻不知道，自己也在被折磨！”

狄薩德的聲音顯得非常像是咆哮，但太低了。

因為他真的很虛弱。

被地球的人類抓住，這對新神來說簡直是恥辱。

“自己也在被折磨?”

托尼湊近劉賀耳邊低語，

“他是個天啟星哲學家?”

“不，他只是個瘋子。”

劉賀微微皺眉——他似乎突然明白了黑暗精英再找什麽。

上帝這個詞。

很神秘，也很高不可攀。

但在這個世界呢——劇劉賀所看到的，這個世界明顯不止電影中表達出的那樣，有沒有可能……漫畫裡的上帝?

在DC漫畫中，上帝是一個人格化的至高神靈——事實上除了猶太教密宗，其余所有的基督教以及猶太教上帝均是人格化的神，他創造了整個DC宇宙。

這裡所說的DC宇宙泛指DC漫畫中出現和描述的一切時間，一切空間，一切宇宙，一切平行世界以及一切物質。因此他是整個DC宇宙中超越了一切事物、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這樣的存在，即使達克賽德和薩諾斯也應該完全不知道他的蹤跡，甚至於作為人格化的至高無上存在，上帝所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托尼，你信上帝嗎?”

劉賀突然詢問站在身邊的托尼，他眸子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上帝?不，還記得嗎，喬治，我說過，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所有自稱是神的東西都可以被理解為某種更高等級的生物。”

托尼聳了聳肩，神明他可見了不少。

比如劉賀，就是一個切實的神明。

“不，上帝的意義完全不同。”

劉賀搖頭，他看了眼尼克.福瑞，

“想來，福瑞局長應該有什麽想要告訴我們的吧。”

他看到尼克.福瑞的神色非常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