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海拉。”

劉賀做到海拉身邊，斑駁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沒怎麽長大的年輕人雖然他的確是個年輕人，

“但有些時候，我們真的會犯錯……戰爭，會帶來很多絕望與恐慌，絕大多數人都不想經歷那麽一場席卷宇宙的厄難。想想吧，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戰爭會到來什麽?即便最後的結果是那麽美好，但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

海拉也坐下來，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思維與空間，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一些小小的犧牲，算什麽?”

她低聲說，似乎很不解。

死亡，對任何人來說都應該是一種新生，他們會在死亡的領域中繼續生活。

即使飽覽群書，縱然全知全能，她依然不明白，戰爭所帶來的生死離別對凡人來說是多麽難以接受。

在她那個年代，阿斯加德縱橫宇宙，整體實力達到巔峰，無與倫比，奧林匹斯眾神都被迫退出了對地球的管轄。

“一些小小的犧牲，那是相對於你來說，海拉，你應該想想，會有多少家庭陷入悲傷和絕望。”劉賀微微搖頭，

“也許你該送我離開了，雖然並不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麽……但和你聊天很開心。”

“當然，去繼承屬於你的神格吧，喬治.韋斯萊。”

海拉站起來，她揮動自己的夜光之劍。

黑暗再次籠罩了劉賀。

海拉就那麽看著劉賀消失的地方。

“你覺得他怎麽樣?”

她低聲詢問。

另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很合適，預言中的那個人……和他很像。”

……

“你知道，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使你活下去，不被奧丁和他那些強大的戰士發現。”

劉賀翹著二郎腿，端坐在大殿正上方的王座之上。

這裡是系統空間，卡.威斯克和她的戰士們看守著瑪勒基斯和詛咒戰士。

當見證了劉賀那幾乎不可戰勝的力量之後，又得到了海拉的保證，瑪勒基斯選擇向劉賀投降。

但有一個要求，保證他和他的戰士，在思想和靈魂上的絕對自由。

對劉賀而言，這當然不可能，沒有任何一個不被奴役系統或者寵物系統限制的生靈可以進入系統空間。

他們想活，又想自由。

這是不被允許的。

瑪勒基斯匍匐在下面，他戴上了蒼白的骨質面具——據他所說，那面具由黑暗精靈先祖的遺骸打造，有著隱藏自己和加強魔法感知等功效。

劉賀實在是無法接受他們的觀念。在中國人乃至所有地球人眼中，死者，就該安息。

“偉大的王……我，瑪勒基斯代表所有的黑暗精靈，願意聽從你的差遣……”

最後，不管威逼也好，利誘也罷，瑪勒基斯還是成了劉賀的奴役。有私心在裡面吧，整個漫威，能夠熟練運用無限寶石的人屈指可數——古一算一個，幻視算一個，而瑪勒基斯，則是以太粒子最合格的使用者。

現實寶石，原本就是屬於他們的神神器，屬於黑暗精靈的神器。

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劉賀最看重的，也正是這一點。無限寶石的力量如此強大，整個宇宙中幾乎是已經接近本源的神器，即使他也垂涎不已。

但他從來不知道該怎麽去掌控它們，那些強大的力量。瑪勒基斯無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模板。

“特洛伊的卡珊德拉，預言特洛伊將毀於木馬，卻無人聽信。待到國破城亡之後，惱羞成怒的國民，卻反過來遷怒於卡珊德拉，

將其殺害。瑪勒基斯，從這個寓言中，身為一個王，你看到什麽?”劉賀站起來，他揮手讓詛咒戰士退下，走到瑪勒基斯身前。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埋在心裡更好……這就是我看到的。”瑪勒基斯如此說，他的眸子透過面具，傳達出來的是陰險與狡詐，以及逐漸被系統洗腦之後對劉賀那近乎狂熱的信仰，

“放心，尊敬而偉大的王者……我們將供奉最偉大的神明……黑暗之神，你將成為瓦特阿爾海姆的守護之神，所有的黑暗精靈都將成為你的信徒……總有一天，我們，會將你的尊號傳播到整個宇宙……當然，所有的關於你的一切我都不會透露出去。”

一天前，劉賀接受了來自奧丁的贈禮——一枚足以產生一個神位和神職的神格，黑暗神格！

北歐神話中屬於黑暗之神霍爾德爾的神格， 在這個世界中，它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主人。

但事實上，劉賀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為光明之神。

氪星血統加上光明神格，劉賀不知道在太陽的照耀下，自己將會強大到什麽地步。

那將會是君臨天下的時刻。

微微搖頭。

劉賀蹲下來，他看向瑪勒基斯的眸子。

宏偉的大殿中，這個位置曾經匍匐過很多人。瑪勒基斯只是其中一個，甚至不算裡面最強大的，但劉賀最看重的，實際上也是瑪勒基斯。

他深吸口氣，說:

“生命是軟弱的、愚蠢的、自卑的、善於遷怒的。正因如此，唯有血淚，才能喚醒他們。這是我看到的寓意，瑪勒基斯，我的朋友，作為瓦特阿爾海姆的君王，你應該做到這一點不是嗎?而不是想著帶領你的族群走向毀滅與死亡。”

沒有回答。

劉賀站起來，他轉身。

目光穿過無窮無盡的空間壁壘。

“如果不是我呢?如果奧丁親自出手呢?瓦特阿爾海姆是否還會存在?”

他低聲說，然後看向自己的雙手，“你要為你的子民著想，而不是讓你的子民用血淚來喚醒你！不得不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但將世界拉入黑暗，是我和我的先輩們所一直在努力的事情，為了這個目標，我們不惜犧牲。”

瑪勒基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在這個問題上相當堅定。

“歷史證明，先輩也會犯錯，不是嗎?”劉賀這樣說，披風落在瑪勒基斯身前，

“放手，這樣才能迎接屬於黑暗精靈更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