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具泛著金屬光芒的巨型骸骨,橫陳在大山的裂谷之中,不規則的水晶鋪墊在它的身下,宛如一座華麗的墳墓。
頭部到尾部足有兩百米之長,嶙峋的背脊滿是裂紋,僅僅是看一眼,就有一股令人恐懼且忍不住歎息的荒古的氣息撲面而來。
它,本該是哥斯拉最後一隻同族。
但在萬年前,一隻無比強大的巨型生物擊敗並殺死了它——這就是穆托至尊所做出的最令它驕傲與自豪的事情!殺死了世上僅有的兩隻哥斯拉中的一隻,並將卵產在了它的屍骸上。
歷經萬年的歲月變遷,地址變化,當初戰鬥的地方已經被花崗岩所掩埋。植被重新覆蓋了這一片曾經的廢土。
“這真是太壯觀了!”
托尼不由得走上前,他伸出手輕輕觸碰一顆幾乎已經石化的猙獰巨牙。
“當時的環境造就了它的悲慘下場。”劉賀沒有上前,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生命力以及連地面都在跟著顫動的心跳。
“那時候沒有人類製造核武器或者核反應堆,泰坦巨獸無法徹底成長。這隻哥斯拉其實是發育不良的一類,很不幸,它遇到的是從無數年前活到那時候的至強穆托,恐怖、殘忍、強大。”
他說著,念力猛然爆發,遠古哥斯拉的屍骸爆發出刺目的幽藍色光芒,那是沉積了萬年的磷火在高溫下的燃燒。
“嘭!嘭!嘭!……”
巨大的心臟跳動聲音響起在裂谷中,一枚高達數十米的繭從燃燒著幽藍火焰的骸骨中緩緩升起。
它有著無與倫比的暴力美學,烏黑的繭看上去更像是一種金屬人工造物。
紫色與藍色的光線從繭的底部流轉到頂部,一股眩暈感襲擊了托尼。
但那感覺立刻消失了。
“這東西有很強的輻射,我幫你把它隔離了。”
劉賀在托尼身邊豎起一道屏障,隔離了外界的能量。
他緩步上前,披風搭在身後。
抬頭仰望眼前的巨繭。
“它們是最完美的生物,也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者。”劉賀眼中流轉著火與冰的華光,伸出右手的食指,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從他的之間向巨繭擴散而且。
“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尋找這個種族嗎?”
他突然回頭問托尼。
沉默,沒有回答。
看自己的朋友似乎沒有猜測的意思,劉賀乾笑一聲。
“我去過安特威爾士,那是一個充滿輻射與有毒氣體的荒蕪星球,每一頭巨獸都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輻射源。”
“你要用穆托去摧毀他們的世界?”托尼面甲打開,他走到劉賀身邊,抬頭仰望,微微皺起眉頭,“可你為什麽不選擇哥斯拉?”
“相比哥斯拉,穆托顯然更容易控制,而且它們的生長相較前者,更需要輻射物質的支撐。”劉賀突然睜大了眼睛,“更重要的是,哥斯拉是一個個體,而穆托,是一個種族。
它醒了!”
“什麽東西?!”托尼驚駭道,這裡能被用“醒”這個字來說明的,只有眼前的骸骨和頭頂的巨繭。
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同步顫動。連托尼都能感覺到自己就好像站在一台超巨大音響上。
繭上華光流轉越發劇烈。
還有離子炮充能的聲音響徹裂谷。
“很好,這很不錯。”
劉賀緩緩升空,他來到和巨繭頂部持平的地方,伸出右手,緊貼散發著高溫與劇烈輻射的外殼。
這樣強度的輻射根本不可能給他造成傷害,甚至還不如核彈爆炸時,爆炸中心的強度。
在他的手掌接觸巨繭的一刹那,
時間仿佛停止了。滾落的巨石、遊走的白雲、顫動的積水和奔走的鳥獸。但下一秒,一切都恢復正常,巨石發出轟鳴繼續砸落,白雲被狂風眨眼間吹散,積水顫動如跳起的彈珠,鳥獸驚慌失措地試圖逃離這裡。
時間暫停只是一種錯覺,其實是劉賀的心靈波動在一瞬間接觸到穆托的心靈波動,巨大的數據流和信息容量讓他不得不把思維速度提升到極速,這種思維速度下,也就導致了時間相對的變緩。
每一頭泰坦巨獸都有著無與倫比的智慧,它們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甚至如果它們的數量足夠,也許能在地球上發展出屬於自己的文明。
劉賀成功和繭裡的穆托建立起了心靈鏈接。這很簡單,也很不簡單。基本上只要擁有心靈能力就可以做到這一點,但你還要擁有一個可以用光速思考的大腦和無比堅硬的身體,才能熬過龐大數據流的灌輸。
一萬年的時光,即便整個過程都在地底,這枚繭所感知到的東西也遠超人類所能想到的極限。如此龐大的信息湧入一個人的腦袋,那個人要麽腦死亡,要麽瘋了。
在托尼看來,是劉賀突然就失去了動靜,除了心臟還在跳動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體征,連呼吸也沒有繼續。
巨大的身體質量使他的雙手緊緊嵌入巨繭之中,從哥斯拉骸骨上升起的磷火包裹了他們,使這一切看上去詭異而美麗。
……
“很不錯的地方。”
眼前只有一片混沌般的陰暗,不知從何而來微弱的光讓混沌的顏色有些扭曲。
這是穆托的精神世界。
內斂的光球蜷縮成一團,似乎在畏懼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不管什麽物種,哪怕是基因裡繼承了仇恨與殺戮的泰坦巨獸,幼年時期都好像一隻小狗,可憐無助。
它在這樣的黑暗中被困了一萬年!
如果它看到過遠古的恢宏,這裡就會是遍地熔岩,巨獸橫飛,它也將會是一隻真正的巨獸,抬足間地裂天崩。如果它看到過森林的靜謐,這裡將會綠茵遍地,鳥語花香,恐怖的巨獸會變成一隻精靈,翱翔在心靈的自由中。
但它什麽都沒有見過,只有意識裡的黑暗和基因中繼承的對哥斯拉的仇恨和對繁衍生息的渴求。
生物哲學的重要性在這一刻體現出來。即便是泰坦巨獸,也依舊為繁殖而生。每一個種族都是這樣,生命的意義就是繁殖,將種族的基因延續。
看著自己周身散發出的微光,劉賀微微跨出一步。
他每踏出一步,身後的混沌就亮起光芒。系統空間中的藍天白雲、綠樹青山一一出現在他身後。
現在的穆托還是一張白紙,即便依舊仇恨哥斯拉,但劉賀完全可以改變這隻泰坦巨獸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再成為人類的對立面。
他把手輕輕搭在光球的表面,向瑟瑟發抖的穆托發出溫暖和安全的信號。
太陽突然出現在意識世界的上方。黑暗散退,一切都光明起來。
“你很安全, 大家夥。”
他低聲說,特有的心靈波動不斷安撫穆托,“不要懼怕,你很安全。”
不斷強調自己對它沒有威脅,劉賀一步步走入穆托的內心深處。
只有這樣,他才能和一隻泰坦巨獸簽訂下寵物契約。否則,每一頭成熟的泰坦都是驕傲的,它們絕不可能向任何人低頭。
也許墨西哥火山裡的二五仔拉頓除外?
“系統,掃描穆托,試試看我能否用寵物系統簽下寵物契約。”
“掃描對象:泰坦巨獸穆托,Massive Unidentified Terrestrial Organism。
真實種族名稱:未知。
性別:雌性。
狀態:繭態,即將孵化。孵化後體積將在兩年內達到九十六米高度,體重屆時達到八萬噸。
能力①.泰坦體質:無與倫比的防禦能力和力量,龐大能量的堆積使它的質量遠遠超過同體積生物。
能力②.EMP (電磁脈衝):超遠距同族通訊能力、癱瘓一切電子設備、打斷幾乎所有形式的生物電點火(包括原子吐息)。
備注:可契約。”
這是一頭雌性穆托,也是一頭還沒有見識過外面世界的幼崽,所以劉賀才能這麽輕松地走進它的心靈。
“嘗試契約吧。”
他低聲說。
……
外界,托尼看到劉賀手掌嵌入的地方突然爆發出劇烈的電離現象,藍色和紫色的光蓋過了太陽,那隻巨繭正在緩緩裂開!
泰坦巨獸,穆托,終於要把它的恐怖呈現在這個自命不凡的超級英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