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宮牆內的一處偏院,院門守衛森嚴,院外不時有巡邏的禁衛走過。
這裡是吳帝楊密的內廷,需要拋開大臣商議的事情,就是在這裡進行的。
參與其中的都是皇帝的心腹太監和禁衛首領,能夠特召進入的還有個別大臣、商人、江湖人士等等。后宮中皇后可以通稟後進入,其余妃嬪都是不得入內的。
皇帝楊密正在院內殿中與幾人商議要事。皇帝在側面牆壁對面的椅子上坐著,幾個太監、禁衛也分坐兩旁。
一個禁衛走到牆邊,拉開遮住牆壁的布幔。整面牆上,顯現出一幅巨大細致的中原諸國地形圖。
“陛下,北方的流寇流竄到了這幾個縣,加之災後疫情,這兩縣有點嚴重。”他拿著一根長棍,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指出來。
“現在流寇有多少人,在哪些地方?”皇帝問道。
“各縣配合駐軍清剿,尚有幾支流寇共計萬余人逃向了北面,有的過了穎水,有的進了山中,對我大吳已無大礙。”禁衛在地圖上又指點了幾處。
“明教怎麽樣?到哪裡了?”皇帝心滿意足,流寇的問題已經困擾他兩三個月,如今終於解決了。諷刺的是他日夜提防的明教還在賑災中幫了不少忙。
“南部各縣都有他們的人,教主張敏前些日子一直在宣城,她以賑災的為借口蠱惑人心,宣城愚民人心動蕩。這幾日有消息,她到了江寧城。”禁衛說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幫主子手刃歹賊。
“嗯,蘇統領,你再派人催促江寧城東營楊宏將軍,讓他找機會派人殺掉那個邪教教主。”楊密有些不滿。
亂民不可怕,他們只是掠奪裹挾大吳的百姓。可怕的是張敏這樣的邪教首領,她從自己這裡掠奪了民心。
“陛下,一個月來已經催過楊將軍三次了,可是他推說宣城暗裡不好下手,明裡殺了她又怕激起民變。”蘇統領感受到了皇帝的不滿,趕緊解釋道。
“他雖是朕的堂弟,卻是太尉楊寧的人,你們行事不必有所顧慮,讓他去跟明教鬥。告訴他,他若是還踟躕不前,朕便要問他的罪。”
“是!”蘇統領跪地應諾,徐徐退回了座位上。
一個太監站起來,走到地圖前面,將地圖卷起來,下面一幅江都城地圖顯現出來。
“陛下,最近有兩個侍郎在家中喝醉了酒,妄議陛下,誹謗朝政。人已經拿下,隻待陛下親自發落。”太監指著地圖中一位侍郎的宅院,向皇帝匯報。
“車渠,你不要整天弄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我讓你盯得人,有沒有給我好好盯著?!”皇帝輕拍桌子,言語微怒。
太監車渠趕緊跪下,渾身顫抖:“奴婢盡心辦事,絕無死心,請陛下明鑒。”
見皇帝也不是真的生氣,才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的人一直盯著楊太尉,他最近的行蹤十分規律,規律得有些刻意,有些反常。我們還沒找到他的破綻。”
“好好盯著,也盯緊他身邊的人,還有跟他相熟的大臣、將軍。那份彈劾他的折子是不是事實?有沒有看到那副畫?”
兩月前有人上了一道匿名的折子,彈劾楊太尉私藏了一幅絕塵真人的畫作,畫曰“秘境遺鹿,明月高升”,意指楊太尉還有更進一步。
太尉更進一步那只能當皇帝了,吳帝楊密一直便對楊太尉諸多猜忌,現在更是把他當作了造反的假象敵。
“有大臣見過,也有其他人見過,應該是真的。不過我們的人沒有親眼見到。”車渠回答道。
看見皇帝露出失望的表情,車渠趕緊繼續匯報:“最近有點奇怪,朝中幾個與楊太尉針鋒相對的老臣都沉默了,奴婢已經派人跟著了。”
“嗯,你總算主動幹了點事,不過那幾個老家夥掀不起什麽大浪。你去查一下兩都與各地駐軍的將軍、都尉,看看哪些最近和楊太尉有聯系。”皇帝頓了頓,強調道:“好好查。”
“是!”車渠應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