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半天,馬周也吃了不少驚。
眼見杜荷不說話,馬周便忍不住了:“杜荷,這半天了,你也沒說,你需要我做什麽啊?難道你想讓我做一名先生嗎,我如今是一個罪人,來這裡做先生,只怕會辱沒這半山學院的名頭啊,若是別人做了我的弟子,只怕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更別提求取功名了。”
馬周並非自賤,而是這個時代便是如此。
犯罪之人,地位本就低賤。
更何況,馬周犯的還是謀反大罪。
杜荷聞言,突然大笑起來:“老馬,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學識,你的才情,你的為人,在大唐,那都是一等一的,謀反這件事,別人不知道,可我還不清楚嗎,完全是被你那個不成器的侄子坑害,又不是你的錯……如今,讓你做一名先生,豈不是太屈才了,我的打算,是請你擔任這半山學院的常務副院長,替我打理這半山學院。”
“啊……”
馬周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本,他投靠杜荷,便是想著報答杜荷救下馬氏一族的恩情,卻從未有任何的期望能成為杜荷的左膀右臂。
哪知道,杜荷竟然會將這麽一個重要的半山學院交給他。
馬周緊張得結結巴巴地說道:“杜荷,這這這……這……此前,我只是一名禦史,卻是從未去國子監做過先生,也從未教過弟子,你把這半山學院交給我……只怕,我能力有限,做不好啊,到時候辜負了你的一番心血啊……”
杜荷不在意地擺擺手:“老馬,你就別謙虛了,此事,我已經決定了,從今日起,半山學院就交給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說了算,哪怕你一把火將這半山學院燒了,我也無話可說……我相信你的能力!”
他對馬周,那是一百二十個放心。
畢竟,這家夥是做過大唐宰相的,而且在歷史上留下了名字,那就絕不是等閑之輩。
能管理天下的人,難道還管理不了一個半山學院?
而且,杜荷的目的,只是先用半山學院磨礪馬周一番,至於以後,馬周肯定是有大用的。
這麽一個人才,杜荷要是不好好培養一番,可就太浪費了。
馬周激動地點點頭,然後跑到杜荷身前,深深一揖到底,說道:“馬某定不負所托!”
然後,他抬起頭來,問道:“那其他人呢?”
“什麽其他人?”杜荷反問道。
“這……當然是半山學院的其他人啊,你看那國子監,除了國子祭酒孔師,還有幾百人呢……可這半山學院空蕩蕩的,連個掃地的人都沒有……”馬周無語地說道。
杜荷笑道:“你說這個啊,實話告訴你,老馬,現在,半山學院就你一個人,先生沒有,弟子也沒有……連筆都沒有,有的是現代化的辦公和教學環境……我給你半個月時間,把半山學院的班底打造出來,一個月的時間,招到第一批弟子,如何?”
馬周:“……”
他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敢情是從零開始啊!
他原本還以為杜荷把一切都準備好了,讓他來擔任副院長呢。
好家夥,啥都沒有……
更何況,杜荷還給他下了時限。
馬周不死心地問道:“真的什麽都沒有嗎?”
“嗯,什麽都沒有……當然,除了錢,前期啟動經費,十萬貫,隨便花,你就是天天拿去平康坊找仙女打麻將,我也認了!”杜荷說道。
馬周無語。
他雖然年輕,卻對這等事不感興趣。
相反,他一下接到這麽重的任務,眉頭立馬就緊皺起來。
杜荷上前,拍拍馬周的肩膀,安慰道:“行了,老馬,趕緊去財務處領取辦公經費吧,從今日開始,你就是半山學院的副院長了,可不能再沉迷於打麻將喝酒,要拿出實際行動來……我這個院長,當然不會坐視不理,有許多東西,還是需要我來坐鎮指揮的。”
馬周一聽,頓時信心十足:“只要有你杜荷出馬,那我還愁什麽啊。”
半山學院。
就這樣非常草率地成立了。
沒有剪彩儀式,沒有鞭炮慶祝,甚至長安城根本沒人知道在長安城的東南邊,一個民辦高校就這樣成立了。
……
第二日的大唐新報,在廣告天地隻登了一則廣告。
【半山學院招聘教師啟事】
【介紹:半山學院乃是夢幻集團出資百萬貫錢打造的大唐一流學府,現已建成佔地一萬畝的學院,面向全世界招聘優秀教師】
【要求:二十五歲以上,有豐富教學經驗,悠閑錄用國子監的先生,各州府學校的先生】
【待遇:每月最低五貫錢,優秀者還可以更高,長安人氏每日可車馬接送,外地教師可提供免費吃住,吃住均在夢幻集團,每七天休息兩天】
這奇怪的招聘啟事,一下在長安城引起軒然大波。
起初,人們還不知道教師是什麽意思,經過有心人的解釋,才明白,原來,教師就是先生的意思。
當然,人們最關心的是待遇問題。
每月最低五貫錢?
這絕對不低啊。
要知道,夢幻集團的工匠們,如今每天的工錢也不過十文錢左右,每個月也就三百文差不多,而一個教師的工錢就是足足五千文,吃住免費就不說了,而且每七天可以休息兩天,這簡直是聞所聞問的待遇啊。
……
司空府。
“爹啊,杜荷又搞大事情了,你看看……這是今天的大唐新報,竟然要招聘先生,還辦了一個什麽半山學院,簡直笑死人……還招聘先生,哈哈……”長孫衝急匆匆來到院子中,將一份大唐新報扔到長孫無忌面前。
長孫無忌拿起來一看,捋了捋胡須,不在意地說道:“胡鬧而已……這杜荷看來是個不消停的人啊,那兵馬俑的賭注,他的名聲都爛透了,後來又聽說他搞了個兵傭,騙了舅舅兩萬貫,哼,真是氣死人……如今又來辦什麽半山學院,真是不知好歹,難不成還想與朝廷的國子監分庭抗禮不成?純屬胡鬧……看著吧,不過幾日,他就蹦躂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