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箱子中,正是一個兵傭。
杜荷指著兵傭,問道:“我不是說過,那些兵傭,都是古董,不能再隨便送人了嗎?”
實際上,杜荷並非是白癡,他深知那些兵馬俑要是全部挖出來,以現在的技術,說不定幾十年上百年之後就全部毀了,所以,除了最初使用了的幾個兵傭,還有一部分用於兵馬俑觀賞館給大家觀賞之外,其他的,都被他下令停止開挖了,而且在周圍做了保護措施,等將來技術發達之後再進行挖掘。
張儉搖搖頭,說道:“少爺,你有所不知,這兵傭,不是挖出來的,是研發中心的周武舉做的,那小子簡直是個天才,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假的,而且後面還雕刻了孔家一個先祖的名字,孔師雖然是大家,卻未必懂得這些,到時候,你把這送給他,不就是一份大禮嗎?”
張儉說的是眉飛色舞的。
杜荷上去,檢查一番。
的確,這兵傭雖然有些粗製濫造,但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已經堪稱神作了。
周武舉,便是杜荷無意間發現的一個擅長做舊的工匠,當初用來蒙騙陳叔達和高士廉的那兩尊兵傭,兵傭是真的,但名字卻是周武舉按照杜荷的安排雕刻上去的,坐到了以假亂真。
杜荷滿意地點點頭:“周武舉,從未讓人失望啊。”
張儉得意地說道:“是我讓他這麽乾的。”
啪。
話音未落,張儉就被杜荷用扇子狠狠地敲了腦門兩下。
杜荷無語地說道:“則成啊則成,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秦始皇焚書坑儒,你知道嗎?”
張儉搖搖頭:“少爺,我不知道,我讀書少。”
杜荷說道:“沒文化,實在是太可怕了……始皇帝焚書坑儒,這可是一個歷史大事件,便是因為始皇帝寵信法家,繼而對儒家大肆迫害,將儒家的經典全部焚毀,將當時的儒生全部活埋了……你覺得,孔家世世代代為儒生,還會心甘情願去給始皇帝做陰兵嗎?”
張儉一拍大腿。
啪。
“少爺,我懂了,肯定是被始皇帝強迫去的!”張儉自作聰明地說道。
杜荷:“……算了算了,我不跟你這種沒文化的人對話,你趕緊把這尊兵傭給我砸了。禮物,我重新準備吧。”
孔府。
書房之中,孔穎達正在手握毛筆寫字,小心翼翼不說,速度卻是十分緩慢,而且時間長了,整個右手臂都是酸疼不已,十分難受。再加上他年歲大了,身體是大不如從前了。
孔穎達放下毛筆,揉了揉右手小臂,無奈地說道:“唉,如此下去,就是一整日也寫不下多少啊。”
這時,管家從門口走了進來。
“老爺,鄠邑縣侯杜荷在門口求見。”管家說道。
“哦?”
孔穎達急忙抬起頭來,說道:“是杜荷,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到門口去迎接他。”
管家看見孔穎達如此激動,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老爺,杜荷雖是開國縣侯,可……你是大家啊,地位要在他之上啊,為何要親自去迎接他?”
孔穎達訓斥道:“休要胡說,日後,切不可怠慢杜荷,當初,我與杜荷的確是有些過節,但時間長了,才發現,杜荷所作所為,雖有過激之處,但他小小年紀,便為大唐立下了許多功勞,尤其是以工代賑,一下就幫助了幾萬災民,這是何等的豐功偉績,還有那國子監,若非杜荷冒著殺頭的風險去請求陛下,如何有今日的曲江池國子監,再說,最近杜荷開辦了半山學院,讓許多貧苦人家的孩子能讀書識字,這就是好事一樁啊。”
說著,孔穎達便來到外面,親自將杜荷迎到府中。
好茶端上來,二人便寒暄一番。
然後,杜荷便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到孔穎達面前的桌上。
孔穎達正色道:“杜荷……你這是何意?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但有能幫忙的,我已經竭盡全力,這等東西,你還是趕緊收回去吧。”
杜荷笑道:“孔師別誤會,我可不是來賄賂你的,只是聽說孔師最近在整理古籍,十分辛勞,所以我特意送給你一個神器。”
“什麽神器?”
杜荷將盒子打開,拿出一支鋼筆模樣的筆,說道:“此物,名叫水筆,與毛筆這等軟筆不同,這是硬筆,好處在於,書寫順滑,十分方便,用完之後,只需放在溫水中清洗乾淨收起來,下次用的時候,直接蘸上墨汁便可以使用。”
這玩意兒,乃是杜荷抽獎獲得的。
原理和雞毛筆差不多,但比雞毛筆更方便攜帶,耐久度更強。
王羲之的《筆經》雲:“嶺外少兔,以雞毛作筆,亦妙。”
這個時代,也有少量的雞毛筆,便是用公雞頸部的長毛去梗拔下細嫩的短毛做成,但因為工藝水平原因,寫起來不那麽順滑,也寫不了多長時間,就連孔穎達也使用過,最後卻是放棄了。
此刻,見到這精致的水筆,孔穎達激動得急忙拿出墨和紙張來書寫一番,最後讚歎道:“杜荷,你這可是解決了我最近的一個大難題啊,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我這古籍整理, 將來有你一半的功勞啊。”
“哈哈,孔師說笑了。此物只不過是工具而已,我萬萬不敢居功。”杜荷說道。
隨後,杜荷才說道:“孔師,其實今日登門,便是有事相求。”
“請說!”
杜荷便將現下半山學院遇到的麻煩簡單說了一下。
說完,杜荷便說道:“孔師,如今國子監的情況,正好與我半山學院相反,半山學院是學子太多,教師太少,而國子監是教師太多,學生太少,據我所知,就有大半的助教之類整日賦閑,所以,我想向你借十幾個人,先去用一個月,當然,薪錢完全按照半山學院其他教師的待遇來核算,你意下如何?”
孔穎達卻是有些顧慮,說道:“此事,當然是好事,只是,這國子監,乃是陛下的國子監,只怕我答應也不算啊。還需要陛下同意才是,若陛下不答應,我就是有心相助,也無能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