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懷玉的發問之下,程處默才走到牆根下,噗通一下將肩上的東西放下。
大家仔細一看,頓時面色一變。
哪怕是心理最為強大的杜荷,當看見程處默放下來的是魏悠然時,心中的震驚也非同小可。
他急忙衝上去,摸了摸程處默的額頭:“我去,這也沒發燒啊,怎麽乾出這種不動腦子的事。”
連一向喜歡簡單粗暴的尉遲寶琳,也頗為頭痛:“處默,今晚這事,鬧大了啊,原本隻讓你去調戲魏悠然一番,哪知道你別人家都帶走了,魏老頭要是知道,非得氣瘋了不可!”
秦懷玉無奈道:“處默,咱們還是偷偷將魏悠然送回去吧,不然以魏老頭的性格,肯定會把這事捅到陛下那裡去的,到時候,隻怕程叔叔出面,也保不了你。”
杜荷也覺得將人送回去是最好的處置方法,否則,丟了寶貝女兒,以魏徵的性格,肯定要發瘋的。
除此外,他也沒有好辦法。
程處默這家夥,跟一匹無法馴服的野馬似的,實在是太虎了。
程處默聞言,回頭看了看靠著牆根躺著的魏悠然。
月光下,小胖妞那肥嘟嘟的臉,竟透著幾分可愛。
當然,這妞的臉蛋漂亮,身材卻是非常肥胖,完全可以抵三個程處默。
程處默想了想,說道:“幾位大哥,此事,自有我一人承認,與你們無關,至於魏悠然,我自有處置辦法。”
說著,這貨一低頭,一彎腰,噌的一下就將魏悠然扛起來不等杜荷等人反應過來,便飛快地跑了。
也是這家夥力大無比,換做別人,要扛著魏悠然,估計連腰杆都直不起來,倒是程處默,扛著對方跑了這麽久,卻還是氣定神閑的,不可謂不強大。
眼看著程處默離開的背影,尉遲寶琳鬱悶地說道:“這可怎麽辦,明日一早,這事肯定要被查出來的。說起來,都是我太衝動,當時應該攔住處默的,他年紀尚小,行事自然不經思考,可我不應該害了他啊!”
杜荷拍拍尉遲寶琳的肩膀,說道:“大哥不必自責,要說這事,全是因我而起,若非我與處默打賭,也不會發生今日之事,隻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自責也沒用,為今之計,必須想辦法保住處默才是!”
秦懷玉點點頭:“杜荷言之有理,隻是如今這事鬧得太大,光憑我幾人之力,隻怕也沒什麽用,不如回去將此事告訴我爹,讓他先程叔叔商量一個對策才是。”
杜荷一臉淡定地說道:“無妨,事在人為,既然此事因我而起,我絕不能讓處默受到傷害。咱們今日就此別過,各自想辦法。”
“也好。”
當下,三人告別,各自回了府上。
杜荷回到萊國公府,便把呂布找了過來。
杜荷神色嚴肅地說道:“呂布,你速速到盧國公府附近潛伏下來,務必掌握盧國公府上的一切動靜。明日一早,若是有事發生,速回來稟報。”
呂布好奇地問道:“少爺,是否有大事要發生?這種時刻,請把我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杜荷擺擺手:“我暫時不會有什麽事,是處默惹事了。別廢話了,趕緊去吧。”
呂布點點頭,迅速從萊國公府消失。
……
魏府。
這一晚上,整個府上都是亂哄哄的。
魏徵徹夜未眠。
他一邊安排下人將燒毀的屋子拆了,一邊還要派人去尋找女兒魏悠然。
三更時分,裴氏倒是醒過來了,可是身體時分虛弱,不能下床,神志有些不清晰,口中一直在念叨著魏悠然的名字。
魏徵知道自己作為禦史台的老大,整天不是參這個,便是與那個鬥嘴,自然招人恨。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有賊人敢闖到魏府來把魏悠然給擄走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大唐首都啊。
此等賊人,真是膽大包天。
天快亮了。
魏徵眼睛通紅地站在院子中,手中提著一把劍。
只見他眼睛裡布滿血絲,臉上冷若冰霜,提著寶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嗨。”
魏徵突然提著寶劍,朝院子中央的那棵粗壯柳樹走去,對準柳樹的樹乾便劈了起來,劈裡啪啦地發泄自己的不滿。
無奈他隻是一介文官,年輕時還有一股子力氣,現在卻是提著鋒利的寶劍也砍不動那柳樹樹幹了。
聽起來動靜倒是很大,無奈隻能把那柳樹樹皮弄出幾道口子。
當啷。
魏徵一下將寶劍扔到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夫為官清廉,克己奉公,為陛下盡忠多年,沒想到,竟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唉……”
哀歎聲剛落,便看見管家從外面急匆匆跑進來。
管家來到魏徵身後, 看了地上的寶劍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老爺,查出來了,經過咱們的人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了小姐的消息,據說昨夜在這附近巡城的街使,發現了一夥賊人,很可能便是從咱們府上逃走的那些人。”
魏徵一聽,急忙轉身,問道:“那街使在哪,速速讓他進來。”
“老爺,他就在府門口,我這就將他帶過來。”
魏徵卻是已經大步往前走:“不必,老夫親自去見他。”
魏徵急匆匆來到門口,便看見府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長安武侯服侍的男子。
男子見了魏徵,急忙行禮。
管家介紹道:“老爺,這位便是巡城的街使,洪忠大人。”
魏徵來不及寒暄,急忙問道:“洪街使,請立即把你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訴本官。”
洪忠在魏徵面前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魏大人,昨夜便是下官帶人在這一帶巡視,在一更天左右,便遇到一夥人,這夥人急匆匆從魏府方向離開,被我截住之後,還帶著一個女子,天黑沒看清女子的模樣,但對比昨夜魏府出事的時間,想必那夥人擄走的,便是魏小姐。”
魏徵聽了,突然冷哼一聲,怒道:“洪忠,你身為巡城的街使,既然知道那夥賊人身份可疑,為何不將他們全部拿下,而要將賊人放走,你這是在玩忽職守。”
“魏大人饒命,魏大人,冤枉啊……”
洪忠嚇得差點給跪下了。
要是魏徵在陛下面前參自己一本,別說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街使,哪怕是武侯鋪的長官,也要被發配充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