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挺聞言,扭頭看了看杜荷。
杜荷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韋挺說道:“既是如此,那再好不過。既然盧家主如此說,那便簽字畫押吧,將來若是有變故,也好有個說法!”
韋挺不愧掌管大理寺多年,辦事滴水不漏,嚴格按照程序開展。
盧明宇雖然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然後簽字畫押。
盧氏兄弟耷拉著腦袋,告辭離開。
二人剛走到門口,卻聽身後,杜荷突然對那些百姓說道:“你們,都是我鄠縣的好百姓啊,大夥都散了吧,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鄠邑郡公威武!”
“郡公好人啊!”
大家紛紛稱讚。
盧氏兄弟走出縣衙大門,上了馬車。
盧明宇滿臉火氣,不可思議道:“大哥,杜荷這就是擺了咱們一道啊,大不了就讓他們將由兒抓走,這件事,絕對不能完,到時候,咱們將事情鬧大,就算不能將杜錦薇那小賊怎樣,至少能毀掉她的聲譽吧?更何況,杜荷此子行事乖張,在朝中樹敵頗多,只要事情鬧大,屆時肯定有人會借此機會抨擊杜荷,不愁他不把玻璃製造的方子交出來……大哥,你怎麽如此就妥協了呢!”
盧明安歎息道:“二弟,不低頭又能如何,沒想到啊,都說杜荷詭計多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連大理寺卿和禦史大夫都被他提前叫了過來,哼,我倒是小瞧他了……二弟,你還沒看明白嗎?杜荷這廝打得好算盤,按照韋大人的說法,要將由兒和杜錦薇一起抓起來審問,可卻是交給魏叔瑜,魏叔瑜那大傻子完全就是杜荷的走狗,屆時,由兒重傷在身,被關押在大牢中,若是魏叔瑜拖個一年半載也不審理,由兒又怎麽辦?”
盧明宇聞言,背後立即出現一股冷汗。
他方才,根本沒想這麽多。
“可是……”
盧明安看了看外面,露出神秘的神色,小聲說道:“二弟,不可聲張,此事,我還留了後手。”
“大哥,薑還是老的辣啊,哈哈……大哥,敢問你有何後手?”盧明宇滿臉好奇。
盧明安湊到盧明宇耳邊,小聲說了一番。
啪。
盧明宇一拍大腿:“大哥,我服了……哈哈哈,杜荷那小畜生,怎麽也不會想到吧,哈哈哈……”
……
鄠縣,縣衙後院。
杜荷朝韋挺和魏徵拱了拱手:“二位大人,今日之事,多謝了!”
韋挺笑了笑,說道:“杜荷,我與韋大人收到你的信,便馬不停蹄地趕來,連口水都來不及喝,最近,我十分想念那土豆燉牛肉的味道,不知,今日我們是否有口福啊?”
魏徵也一臉期待。
杜荷無奈:“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魏大人和韋大人啊,好!”
杜荷親自下廚,不多時間,一鍋鮮美的土豆燉牛肉便被端了上來。
韋挺和魏徵都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等一頓飯吃的差不多了。
魏徵才遣散左右,語重心長地對杜荷說道:“杜荷,老夫知道你的脾氣,盧氏既然算計到晉陽郡主頭上,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老夫還是要勸你一句,此事,到此為止吧,范陽盧氏,按照你發明的話劇的說法,樹大根深,盧明安、盧明宇只是盧氏的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可就是這二人,在長安城,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戶,朝中,地方,不少官員都是盧氏的人,一旦處理不當,那就是捅了馬蜂窩,到時不好收場啊!”
韋挺口中含著牛肉,卻也點點頭,一臉嚴肅。
杜荷微微一笑:“二位大人,你們這是勸我不要招惹盧氏?”
“可以這麽說!”
杜荷笑了:“魏大人,我這人做人很講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滅他全家!盧氏樹大根深又如何?惹毛了我,直接將他盧氏全部滅了!”
魏徵:“……”
韋挺急忙指著鍋裡,對杜荷說道:“別光喝酒,吃菜啊!”
二人都知道杜荷的脾氣,再也不勸了。
一頓飯吃完,魏徵和韋挺離開。
魏叔瑜卻憂心忡忡地找到杜荷:“杜兄,今日那三十多人,仗義執言,願意證明晉陽郡主的清白,但是,我擔心……盧氏會報復這些人啊,因為方才有消息傳來,盧由的命根子,被那頭熊打斷了,這可是盧明安的獨子啊。”
杜荷說道:“魏兄,你知道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嗎?”
“啥?”
“不作死就不會死!”
“啊?”
魏叔瑜完全不能理解。
杜荷淡淡地說道:“盧氏若是敢在鄠縣鬧事,那我就讓他有來無回,魏兄……正好我有個主意!你如此……”
杜荷交代一番。
魏叔瑜急忙點頭答應,然後去安排。
……
盧家大院。
“啊啊啊……”
“讓我去死吧!”
“我不想活了!”
“不能碰女人,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我要去死……”
砰砰砰。
屋子內傳出一陣砸東西的聲響。
嚎啕大叫的人,正是盧由。
門外。
盧明安和盧明宇相對無言。
盧明宇拳頭捏緊,臉色煞白。
他心疼啊!
半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哥, 難道,你就這樣坐視不理嗎?由兒都已經這樣子了,畢竟,他有可能是我的兒子啊!”
如果有外人在場,一定會驚掉下巴。
盧明安卻很淡定:“二弟,我說過,當年咱們年少輕狂,喝醉之後,同時與你嫂子一起做了那事,然後有了由兒,但是,不管由兒是誰的親兒子,都是咱們盧氏的血脈,如今由兒淪為這副模樣,我又怎麽能不擔心,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的目標是玻璃製造的秘方,切不可因小失大,亂了方寸。”
這也是盧明安和盧明宇的驚天大秘密,外人根本無從知曉。
盧明宇氣憤道:“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嘛?杜荷咱們不能動,杜錦薇身份特殊,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可是,那些刁民,他們竟敢拿了咱們的錢,又改口咬咱們,真是豈有此理,此事,我忍不了……”
盧明安陰沉著臉,點點頭:“二弟,這件事,你去做吧,給那些刁民一個教訓,也讓其他人看看,我盧氏,並非軟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