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沉聲說道:“夢琦,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會派人去料理你爹的後事,從今後,你就先跟著錦薇,等我騰出手來,收拾了盧氏,你若願意留下,就在錦薇身邊照顧她,若不願意,我會給你一筆盤纏,自願離去!”
噗通。
夢琦一下跪倒在地上,眼淚婆娑地說道;“謝謝二叔,謝謝二叔!”
二叔?
杜荷有些無奈。
我這麽年輕的叔叔,還真是少見啊!
他摸了摸下巴!
命運啊,你這個無情的彪子。
一轉眼,我到大唐都兩年多了,從一個青澀少年,成為長安首富,還娶了兩個公主,現在都當叔叔了。
……
夜深。
鄠縣城西,盧氏大宅。
這座宅子,原本是梁凱的。
梁凱以低價賣給了鄠縣開發公司。
盧明安來到鄠縣,一眼就看中了這宅子,花了高價從鄠縣開發公司買了過來,還花了大氣進行裝飾。
這宅子卻是比鄠縣縣衙還要氣派,在鄠縣絕對是最寬大和豪華的宅院。
後院一個屋子內。
盧由已經醒了。
他感覺自己下身疼痛難捱。
床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盧由的父親盧明安。
另一個,則是今日白天在縣衙開口向杜荷索要玻璃製造秘方的男子,名叫盧明宇,乃是盧明安的胞弟。
盧由張開乾裂的嘴唇,艱難地說道:“爹啊,我感覺我下面,疼得厲害,到底是怎麽了?”
囂張跋扈的盧由,在暈過去之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盧明安別過頭去,整理了一下心緒,才緩緩說道:“兒啊,都是為父害了你啊,大夫已經盡力了……可還是沒保住啊!”
轟。
盧由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沒有哭,眼神反而變得越來越冷峻。
“爹……杜錦薇,好狠啊!”
“我不甘心!”
“我還沒有娶妻生子啊!”
“我一定不會放過杜錦薇的!”
“總有一日,我要讓杜錦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盧由咬牙切齒地說著。
盧明宇聞言,突然說道:“侄兒,切不可衝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務之急,你要好好養傷,還有,咱們要從杜荷手裡拿到玻璃製造的秘方,有了玻璃秘方,咱們盧氏的生意就會上一層樓,屆時,倚靠咱們盧氏的力量,完全可以打敗杜荷,讓天下人都知道,玻璃是咱們范陽盧氏製造的,和杜荷沒有任何關系!”
盧明安點點頭:“由兒,你叔父說的不錯,如今,杜荷還是駙馬,杜錦薇又是晉陽郡主,杜如晦還是右相,杜氏的氣焰如日中天,咱們切不可與之硬碰硬,首要之事,便是從杜荷手中拿到玻璃製造的秘方,不過,報仇的日子,不會太久……朝中已經有消息傳出,杜相應該很快就要致仕了,只要杜如晦離開右相之位,杜氏便失了勢,朝中再無人能為杜荷撐腰,那時,就是咱們報仇雪恨的時候!”
范陽盧氏這樣的名門望族,屹立幾百年不倒,不管是在地方還是在長安,都很深地骨,子弟眾多。
可杜氏這樣的,頂多算是隨著大唐建立而出現的新貴族。
整個氏族,也就只有杜如晦一人。
杜如晦一旦倒下。
樹倒猢猻散,杜氏也就完了!
這也是盧明安和盧明宇兄弟二人的打算!
盧明宇說道:“大哥,明日,一定要逼迫杜荷,拿到玻璃製造秘方!”
盧明安點點頭,卻又說道:“只要是杜荷不出么蛾子,那就一切無事了。”
盧明宇冷笑道:“大哥放心,白天在場的那些人,我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了,別說杜荷,就是京兆府的人來了,也查不出什麽。”
一夜無話。
次日清早。
盧明宇和盧明安兄弟二人一大早就開始等待起來。
可是,午時都快到了,依然不見鄠縣縣衙有動靜。
盧明宇說道:“大哥,為免夜長夢多,杜荷那小子搞鬼,咱們這就去縣衙,若是杜荷真是不知死活,咱們這就去京兆府。”
“也好!”
二人急忙來到鄠縣縣衙。
進了縣衙院子,卻見杜荷坐在亭子下的一張扶手椅上,悠然自得。
杜荷呵呵笑道:“盧家主,距離午時,還差半個時辰,你便迫不及待來縣衙了嗎?”
盧明安未開口,盧明宇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杜駙馬,不差這半個時辰,今日,我們便要給我侄兒討一個公道,昨日的條件,你考慮好了嗎?”
杜荷站起身來,扔掉手中的糕點,笑道:“何必這麽著急。在給你們一個交代之前,本少爺要將此事查清楚,我打算將昨日親眼看見我侄女錦薇打人的證人,全部叫來問話,你們意下如何?”
盧明安心中冷笑,那些人,早已被我盧氏重金收買了,杜荷啊杜荷,你就算將他們全部抓起來,也無濟於事的。
因為,盧氏不但給了這些人錢,還發出過威脅,有誰要是敢亂說話,就會性命不保。
這些市井小民,為了錢,為了保命,連殺人放火都敢做,又有什麽不敢做的。
他嘴上卻是說道:“那最好不過,杜駙馬,請便!”
啪啪。
杜荷拍拍手。
嘩啦啦。
幾個衙役出現。
帶著三十多個人,進了院子。
杜荷扭頭,問道:“盧家主,這些人,便是衙役們辛苦尋來的證人,昨日都在現場,你們看看,是也不是?”
盧明宇急忙道:“沒錯,就是他們,昨日,我已經親自與他們交談過。”
就是這些人,全都被盧氏重金收買,並且收到了盧氏的威脅。
當然,這些不是昨日在場的全部人,但也是大部分了。
魏叔瑜走出來,問道:“你們,都是昨日在場的人,願意證明晉陽郡主杜錦薇當街指使一頭熊毆打盧由的嗎?”
眾人都點點頭。
然後就是簽字畫押。
魏叔瑜正準備聖堂審問。
卻見杜荷直接走到縣令的位置坐下,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高聲道:“諸位,本少爺並非鄠縣縣令,甚至沒有一官半職,只是一個小小的駙馬而已,現在由本少爺來審理此案,你們挨個上前來敘述當時發生的經過,不過,為了檢驗大家說的真假,請你們都把手放到這個盒子,握住裡面的棍子,若是說真話,便不會有任何動靜,若是有人說假話,盒子便會裂開。”
在大唐中間,有一個半人高的木盒子。
在中間的地方,開了一個口子。
裡面黑魆魆的,什麽也看不見。
盧明宇和盧明安都是一愣。
杜荷果然要搞么蛾子啊。
盧明安有些坐不住。
盧明宇卻笑了笑,小聲說道:“大哥放心,我早已安排妥當,昨夜,又給他們送了一筆錢,而且告訴他們,若是敢亂說,不但要把錢收回來,還會將他們和家人悄悄送出鄠縣,賣到西域去做奴隸,這些人,全都膽小得很,絕不敢亂說話!”
二人這才信心滿滿。
玻璃製造秘方,很快就要到手了啊!
兩人都心潮澎湃。
這時,卻見那三十多個證人,緊張地抬頭看向杜荷。
“是鄠邑郡公!”
“真的是鄠邑郡公啊!”
“鄠邑郡公竟然回來了?”
“鄠邑郡公……”
一個個小聲說著,激動不已,跟看見神仙一般。
撲通撲通。
一個個家夥,跪倒一地。
嗯?
這一幕, 讓在場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連杜荷也一臉懵逼。
這是怎回事?
突然,有一個老者抬起頭來:“鄠邑郡公,你可回來了啊,草民有罪啊,草民收了盧氏的錢,他們讓我無限晉陽郡主啊,其實,是那盧由公子當街欺負一個賣身葬父的孩子,晉陽郡主看不過,準備救人,卻被盧由公子調戲,那頭熊是為了保護晉陽郡主啊!”
“是啊,我等親眼所見!”
“晉陽郡主沒打人,是那頭熊打的!”
“盧由不是人啊,盧氏還威脅我們,說要是敢亂說話,就打死我們啊!”
“鄠邑郡公救命啊!”
大家紛紛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