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騎在馬上的小黑胖子,竟然是李恪。
只見李恪激動地打馬上前,問道:“老師,咱們是去殺牛嗎?”
杜荷:“……”
他趕緊朝李恪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殿下,按照大唐律令,殺牛可是犯法的,你可不要害我……”
李恪不以為意,撇撇嘴道:“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這個月都殺了五頭牛了……不過,好像都送去縣衙了,我一頭也沒吃上……還有點想念牛肉的味道呢。”
杜荷咳嗽一下,有些尷尬。
因為這十頭牛都被杜荷拿去研究了,成果也很豐碩,有清蒸的,有紅燒的,還有被烤著吃了的。
他急忙說道:“殿下,咱們今天不殺牛,鄠縣的牛都快被殺光了,這樣下去不好……長安傳來消息,說太上皇上了眼睛,咱們還是趕去看看吧。”
刺啦。
李恪面色一變,突然舉起大刀,嗡嗡地揮舞幾下,大罵道:“是哪個狗東西敢傷害皇爺爺,快,老師,你快告訴我,我去剁了他……”
李恪自幼跟在李淵身邊長大,對李淵的感情比對李二深厚多了。
是以,聽聞李淵眼睛傷了,他當時就怒了。
張儉趕緊別過頭去。
杜荷有些心虛地擺擺手:“殿下,男子漢大丈夫,要沉得住氣,稍安勿躁,咱們還是快點回長安吧,殿下,你身子孱弱,這麽大的刀帶著也是個負擔,讓張儉這個狗東西來替你背著吧……”
說著,杜荷急忙將李恪身上帶的武器全部解下來。
李恪一臉懵逼地說道:“哎呀,老師,大刀拿走就算了,為啥連我的匕首和馬鞭都拿走了?”
“老師這是為你好……”
“噢!”
將李恪身上任何有危險的東西都拿走之後,杜荷便揮手出發。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長安,直奔購物中心。
……
購物中心的樓頂。
黑奴盯著眼前的女子,捂著胸口說道:“把路讓開,我要送陛下回去,請禦醫為他治療。”
他捂著胸口,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被眼前的女子踹了兩腳。
黑奴心中的震驚,無法形容。
他是當年的大內第一高手,哪怕是現在,整個皇宮中,除了師弟溫步仁,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可沒想到今天一個女子就讓他吃了大虧。
而這女子,正是程憶悅。
程憶悅抱著寶劍,冷漠地說道:“不可能,等杜荷回來,你們自然可以走。”
黑奴怒道:“杜荷現在在鄠縣,等他趕來,陛下出了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若是陛下出事,你要被誅九族。”
程憶悅淡淡地說道:“你打不過我!”
黑奴:“把路讓開,我可以不計較今日的一切!”
程憶悅:“你打不過我……”
黑奴:“能不能不說打不過你這件事?”
黑奴簡直要吐血。
程憶悅點點頭:“可以!”
黑奴:“那你把路讓開。”
程憶悅:“不可能!”
黑奴:“……為何?”
程憶悅:“你打不過我!”
黑奴咬咬牙,突然暴起,一拳砸向程憶悅。
可惜,程憶悅快人一步,率先一腳踹在他的胸口。
砰。
黑奴在地上翻滾幾圈才停下來。
他掙扎著站起來,一張嘴,一口鮮血就噴出來。
黑奴用袖子擦乾嘴角的血跡,冷冷地說道:“你找死……”
唰。
黑奴拔出長劍,身體化作一道黑影,猛地朝程憶悅攻去。
可是,剛衝到一半,黑奴就停住了,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因為,在他前方不遠處,程憶悅的身後,有一張笑臉,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正是杜荷。
杜荷舉起右手,對準了黑奴。
他淡淡地說道:“再往前一步,打死你!”
作為一個高手,黑奴瞬間便感覺有一道強大的氣息鎖定自己,讓他不敢動彈,這不是被同樣的高手盯住的感覺,而是一種從未有果的可怖的氣息。
他最後發現,杜荷的右手袖子中,一定藏著什麽地方。
黑奴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他往後退了兩步,長劍入鞘:“杜荷,陛下被你的望遠鏡弄傷了眼睛,我現在必須帶他回皇宮,請禦醫治療,請你不要阻攔,否則,今日就算丟掉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一旁,李恪一把抓住杜荷的袖子,問道:“老師,什麽望遠鏡?望遠鏡竟然傷到皇爺爺?”
杜荷撓撓頭:“殿下,你聽錯了,黑奴說的是望遠景,是遠處的風景,你耳朵不好,走,我們去看看!”
說著,他一把揪著李恪就往裡面走。
屋子內。
李淵卻是用一塊毛巾蓋章眼睛,躺在椅子上。
李恪一下衝過去,握住李淵的手,擔憂地問道:“皇爺爺,你怎麽了,是誰把你傷了?我這就去把他剁了。”
李淵聽到李恪的聲音,十分欣慰,說道:“恪兒,不得胡鬧,怎麽能打打殺殺呢,難道對方實力強大,你也要去把他剁了嗎?”
李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那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有三百管城,可以踏遍整個大唐!”
杜荷:“……”
這狗東西還真是囂張啊!
杜荷趕緊把李恪推開,說道:“起開,眼下治傷最要緊。”
說著,杜荷拉過一個椅子坐過來,說道:“太上皇,請問是怎麽傷到的?”
李淵歎息一聲,說道:“唉,都是朕不好,朕覺得望遠鏡看月亮看星星也沒意思,於是就拿去看太陽,沒想到,突然左眼就看不見了,而且疼得厲害。”
杜荷頓時隻覺得一陣蛋疼。
這是有多作死,才會去看太陽啊。
人的肉眼直視太陽,都會受傷,更何況還通過望遠鏡。
李恪突然摸了摸下巴,說道:“皇爺爺,你傻啊,大白天的太陽多刺眼啊,你晚上看不就行了嗎?”
安靜。
現場一片寂靜。
李淵嘴角抽了抽。
杜荷卻是誇讚道:“讚,殿下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啊。”
李恪感覺很得意。
杜荷湊到李淵身邊,說道:“太上皇,我現在要檢查一下你的傷勢,冒犯了。”
“不可!”
黑奴突然站出來,要阻攔杜荷。
而守候在一旁的程憶悅,還以為黑奴要對杜荷動手,唰的一下上前,一個橫踢。
砰。
黑奴直接摔倒在牆角。
這一次,他沒能爬起來,而是躺在地上,口中噗噗地冒血,跟噴泉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