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便是晴天。
朝陽初升,一碧萬頃,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
吱嘎一聲。
小院子的門開了。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我是被雷劈過的,我是不祥之人……”
陸遠衣衫不整地跑出來,口中念叨著,然後就準備逃走。
哪知道,一抬頭,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院子門口,竟然有足足四五十人圍觀,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顏文天和袁清風。
陸遠嚇得靠在圍牆上,害怕地說道:“……你……你們來幹什麽,我告訴你們,我現在沒錢,等我有錢了,一定會還給你們的,我陸笙簫不是那種欠錢不還之人……”
這家夥賭來賭去,都迷糊了,欠債太多,現在都不知道債主是誰了。
袁清風坐在輪椅上,突然只見他一按右手邊的一個拳頭大小的按鈕。
嗚嗚嗚。
從輪椅的右側,伸出來一根鐵管。
啪。
鐵管中彈出一坨濕漉漉的紙團。
速度卻是不快,被陸遠一下就躲開了。
袁清風說道:“看吧,我就說他沒傻,我師父說過,雷電也是電的一種,只要電流不大,是電不死人的。”
清風口中的師父,除了杜荷還有誰。
顏文天摸著下巴,歎息道:“這不科學啊,上次,我親自看見,一頭野豬被雷劈中,當場就死了……”
袁清風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難道這家夥比野豬的皮還厚?”
陸遠差點氣得再次暈倒。
他一甩袖子,就要逃走,卻被眾人突然圍攏過來擋住了。
“陸笙簫,聽說你被雷劈了!”
“你頭髮跟被火燒過一般,也是被雷劈的嗎?”
“你怎麽看去不高興啊!”
“陸笙簫……”
陸遠被一群人追著,落荒而逃。
“呼呼呼……”
半晌,陸遠跑到家具廠的後門,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跑啊,繼續跑,怎麽不跑了?”
“跑……呼呼,跑不動……我……邑縣伯……”陸遠話剛說到一半,就感覺不對勁,一扭頭,果然看見杜荷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杜荷上前,說道:“都說陸笙簫是講信用的賭徒,沒想到,現在也要私自逃跑,你欠本少爺的六百萬,是不想還了嗎?”
陸遠拍拍胸脯說道:“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侮辱我,我陸笙簫,絕不是欠錢不還之人,我欠你的六百萬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請你給我一些日子。”
杜荷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可以離開了。”
陸遠點點頭:“告辭!”
他剛沒走幾步,就聽杜荷在身後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今日一早,我便讓張儉去長安城告知各家賭坊了,說你已經戒賭,昨夜就離開長安城了,現在,至少有幾百人提著菜刀找你呢,隻怕找到你來不及讓你解釋,就把你剁成肉泥了……”
噗通。
陸遠兩腿一軟,一下跪倒在門框上,扭頭,看著杜荷,咬牙切齒地說道:“邑縣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恥!”
“呵呵,”杜荷毫不在意地笑道,“如果被罵能讓我掉肉的話,本少爺隻怕早就死十八次了,陸笙簫,你現在只有一個機會,留下來賺錢,你欠我的錢,可以一筆勾銷,當然,你在外欠的三百多萬,本少爺可以替你作保,給你兩年時間慢慢還清,如何?”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陸遠希冀地問道。
杜荷笑著說道:“當然,第二條路,你可以做我的實驗小白鼠,每引雷一次,我給你十萬錢,算下來,六十次就可以還清了,不過,實驗總是有風險的,保不齊那一次就一下……哢嚓……把你劈沒了。”
一提到引雷,陸遠的心髒就噗通噗通猛烈地跳動起來。
這家夥都被劈出心理陰影了。
他急忙喊道:“我選第一條路!”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笙簫,我看好你哦!”
杜荷一轉身,吩咐道:“呂布,帶他去換身衣服,吃了早飯之後來研發中心找我。”
呂布上前,一把抓起陸遠,便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間,陸遠換了身乾淨衣服,去食堂吃了一頓飯,在呂布的帶領下,來到了研發中心。
雖然門口掛著研發中心的牌子,其實就是一個大點的鐵匠鋪子和實驗室。
遠遠地,陸遠便看見了杜荷的身影。
杜荷頭戴一個竹條編制的圓帽子,手拿著一張圖紙,站在河邊,與袁天罡討論著什麽。
他心中雖是不願,但一想到搞不好要被拉去遭雷劈,還是快步走了上去,隔老遠和杜荷打了個招呼。
杜荷招招手,把陸遠叫過來:“這是我剛設計好的圖紙,準備在這裡,新建研發中心,你先看看!”
陸遠拿過圖紙,卻發現這和自己之前接觸過的圖紙,完全不同,更加簡潔,怎一看像是隨便亂畫的,但仔細一看,才發現每條線都標注了尺寸,接觸過建築物建造的他,很快便發現,這圖紙看似簡單,卻把所有要素都囊括其中了,甚至每一個部件,都有明確的要求。
陸遠心中暗道:“這……隻怕我爹再世,也未必能畫出如此圖紙啊!”
他越看越心驚,對杜荷越發不敢小看。
半晌,杜荷在旁邊問道:“怎樣,能看懂嗎?”
陸遠沒有抬頭,嗯了一聲:“沒問題,這研發中心……的設計,為何我從未見過這種建築。”
“這是本少爺親手設計的研發中心,為的就是給老袁他們提供全世界最好的實驗室和各種平台,這也是世界上第一個融合各種先進科技的建築……給你十天時間,能不能建造出來?”杜荷說完,問道。
陸遠想都沒想就點點頭:“能,肯定能,不過,我需要大量的人手。”
杜荷點點頭:“人手不是問題,我可以給你五百人,而且都是能工巧匠,十日後,我要看到一座新的研發中心,否則,你就滾蛋吧。”
陸遠心知,杜荷這是在考驗自己,可是他非但沒有擔憂, 反而隱隱地有些自豪,他七八歲便跟在父親身後學習各種建造之法,後來更是參與過大運河的修建,不過是受到父親牽連,不能再入朝為官,從此一蹶不振,靠賭博度日而已。
當拿到杜荷設計的圖紙一刹那,陸遠仿佛又回到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時候,童年的激情之火本已熄滅,這時候突然又被點燃了。
陸遠有些激動地說道:“五百人?這可不是小數目,你如何能給我提供五百個工匠?”
杜荷擺擺手:“這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你只需要記住,好好乾活,在本少爺手下,有最好的技術,有最豐富的財富,有最好的平台……”
“好……”
陸遠深吸一口氣,激動地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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