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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一半的朝臣都在彈劾杜荷,彈劾的奏章已經快將禦書房淹沒了。
半晌,李二抬起頭來。
緩緩問道:“諸位愛卿,杜荷之事,你們有不同看法嗎?”
大家都沉默。
不少人有心替杜荷說話,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反駁的。
杜荷做的事,在所有人看來,都太過火了。
大家看向杜如晦,卻發現杜如晦抱著手,站在最前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李二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玄齡和輔機去同州調查此事吧,若事實真如你們所說,杜荷在同州引起了民憤,朕絕不輕饒他!”
“陛下……如今事實清楚,臣以為,不需要調查……”
“臣也……”
眾人紛紛反對。
卻見李二站起身來,一甩袖子:“好了,此事朕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了,退朝!”
李二根本不給大臣們機會,站起身來就離開了太極殿。
……
眾人紛紛散去。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並排往外走。
長孫大人問道:“同州之事,不知道房大人有何想法?”
房玄齡笑了笑,說道:“陛下聖明,如今真相如何,尚未可知,豈能聽信一面之詞,就給杜荷定罪,陛下讓長孫大人與我到同州核查,也正是這個意思。”
長孫無忌笑了笑,說道:“房大人果然謹慎,不過,我看杜荷在同州所做之事,只怕是真的,杜荷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將竇氏全部殺了,我也不奇怪,房大人,杜荷是個好孩子,不如你我二人提前讓杜荷回長安,也算是對他的保護,你看如何?”
“此事,還是請陛下定奪吧,房某實難做主!”房玄齡微笑著,說道。
“唉……”
長孫無忌一甩袖子,提前走了。
房玄齡無奈地搖搖頭,小聲說道:“長孫大人啊,你是否太過心急了,畢竟現在同州局勢還不明朗呢,提前踩進去,就不怕裡面是個大坑嗎?”
……
院子中。
微風吹來,樹葉嘩啦啦響起。
馬周坐在桌子對面,淡淡地說道:“確切消息,此次,長孫大人與房大人一起到同州調查此事,陛下的意思,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只怕到時候還是要給你一個罪名,當然,肯定是那種不痛不癢的,只是為了平複朝中大臣們的憤怒,另外,也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懲戒,在陛下看來,此事,已經失敗了,房大人和長孫大人來同州,調查是假,對付竇氏才是真吧。沒想到,陛下也有坐不住的時候,竇氏覆滅,只是遲早之事,竇氏在同州立足幾百年,思想卻未開化,還以為當今的大唐和以往的朝代一樣,還以為當今陛下和以往的帝王一樣會極力拉攏士族,他們自作聰明的地控制了整個同州官場,想要保全竇氏,殊不知,這是陛下最大的忌諱,陛下正是因此要將竇氏滅掉的……”
馬周三十多歲,說話的時候,跟炒豆子一般,語速快就不說了,關鍵思維跳躍,內容非常多。
現在,許正道、張儉等人,都不願與他說話了。
因為……就算是四張嘴也說不過馬周一張嘴的。
馬周說道:“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馬周竟然沒有勸杜荷放棄,而是說時間不多了。
這家夥,也是個野心勃勃的。
尉遲恭怒道:“馬賓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讓杜荷脫身,離開同州,把這爛攤子交給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來處置,杜荷繼續處理這爛攤子,肯定會有危險!我知道你們的計劃,可是那樣太危險了,實在太危險了!杜荷,聽我一句勸,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還有五日才到同州,你趕緊收拾收拾,等他們一到,趕緊離開,回長安,到時候,朝中那些家夥肯定就不再揪著你不放,你就安全了,好好回去發財吧,記得照顧一下寶琳就行!”
尉遲恭為了讓杜荷盡快離開,也是操碎了心,連馬車護衛之類的都全部準備好了。
可杜荷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只見杜荷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原本,想用一個月來解決此事,沒想到出現變化,看來,要縮短時間了,五日時間,足夠了,老馬,你覺得呢?”
馬周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道:“足夠了!”
“一個字!”
“乾!”
尉遲恭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二人,隻覺得世界有些瘋狂。
杜荷瘋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馬周也是一個瘋狂的家夥。
……
竇府。
“大哥,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竇艾光絕望地說道。
竇艾偉啪的一拍桌子:“皇帝,這是要拿我竇氏殺雞儆猴啊,哈哈哈……沒想到,竇氏會落到如此下場……皇帝派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比派杜荷還要直接,擺明了就是衝著我竇氏來的,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大哥,難道真的要造反嗎?”
“愚蠢,造反,和找死有什麽區別,為今之計,只有逃亡一條路了,出海吧,去東洋或者南洋,總比坐以待斃要強。不過,在離開之前,必須為先仁報仇,杜荷,必須死……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還有五日才到同州,五日時間,足夠殺了杜荷了。”竇艾偉眼中寒芒一閃,冷冷地說道。
竇艾光一下站起身來,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咱們竇氏全部搬走,出海,走之前,把杜荷殺了?”
“沒錯,杜荷這個小雜種,他一日不死,我心中就一日不踏實!”竇艾偉憤怒地說道。
自從與杜荷打交道以來,竇艾偉發現,自己一直在吃虧。
更是連自己的大兒子都賠了進去。
這口氣,他決不能忍。
“好,大哥,就這麽辦,這次,我一定要殺了杜荷,只要還留在同州,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他!”竇艾光說道。
竇艾偉吩咐道:“不急,五日時間足夠了,先派人試探一番,看看杜荷到底有多少人馬,也好準備準備,一擊必殺!”
“是!”
當即,竇艾偉著手準備出海事宜,其實就是召集竇氏的核心成員,收拾值錢的東西,全部打包裝車,至於普通的竇氏族人和帶不走的東西,就只能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