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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長安城寂靜無比,街上行人稀少。
而灞河邊,卻是人山人海,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頭。
“哎呀,老張頭,你不是瘸了嗎,怎麽都來了!”
“那不是王二狗嗎,他上個月就要死了,這是回光返照?”
“劉奶奶都八十高壽了,竟然還能獨自走來,讓人欽佩!”
今日到場的人,是昨日的三倍以上。
長安乃是天子腳下,此地的百姓們比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關心國家大事。
新的東瀛寶船一出現,百姓們全都怒目而視。
蘇我牙子故意讓東瀛寶船停放著灞河中央,讓百姓們扔石頭也夠不著。
松下夏懆信心十足地說道:“王子,今日,東瀛必勝!”
“必勝!”
“必勝!”
一群東瀛武士高聲喊道,動靜可不小。
哪知道,就這,就惹怒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
“小東瀛人,滾回東瀛去!”
“日川道人說得對,東瀛人都不是好東西!”
“打死他們……”
嘩啦啦。
不少百姓紛紛將手中的東西扔向蘇我牙子等人。
爛菜葉子,草鞋,尿墊,半個大餅……
蘇我牙子被東瀛武士們保護著不斷後退,最後來到大唐朝廷的大帳附近,那些百姓才停下來。
“日川道人,真是太過分了!”
“八嘎,日川道人是誰?松下,我不是讓你去查嗎?”
蘇我牙子大聲咆哮道。
松下夏懆無奈地說道:“王子,我已經派出了二十多個人手,還送了楊玉華大人一顆明珠,可是,這日川道人就跟憑空冒出來一樣,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可惡……八嘎!”
蘇我牙子罵了一句,隨後說道:“今日,我就要堂堂正正地贏下杜荷,贏下大唐,我要讓大唐顏面盡失,哼,我要讓這些可惡的家夥都看到東瀛的強大!”
“東瀛必勝!”
武士們又開始大喊。
李君羨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對蘇我牙子說道:“蘇我牙子王子,你還是讓你屬下都閉嘴吧,不然本將軍可不敢保證那些百姓會衝進來打人!”
蘇我牙子:“……”
……
高台上。
李二問道:“還有多久開始比船?”
陳叔達說道:“啟稟陛下,還有一炷香比船開始,蘇我牙子已經派人來催促了,可是,鄠邑縣公杜荷不見蹤影,夢幻集團的船,也不見蹤影!”
嗯?
李二一下皺起了眉頭。
周圍的大臣們也紛紛扭頭尋找。
可哪裡有杜荷的身影。
“杜荷不會是睡著了吧?”
“豈有此理,此事茲事體大,杜荷昨日還信誓旦旦能贏下比船,如今比船馬上開始,杜荷卻不見蹤影,這可如何是好?”
“老夫就知道,杜荷只有吹牛的本事,比船?連工部的能工巧匠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麽辦法?”
別看杜如晦在場,可不少人都跳出來抨擊杜荷。
杜荷這貨,在朝中的人緣實在太差了。
楊玉華道:“陛下,比船事關我大唐顏面,鄠邑縣公竟然當成兒戲,不放在心上,請陛下降旨責罰!”
“陛下,臣願去夢幻集團,把鄠邑縣公請來!”
李二沉吟道:“趙陽,去夢幻集團,將杜荷帶來。”
大家都發現,李二不高興了。
話音剛落,卻聽見不遠處有人高聲喊道:“都讓一讓,誰啊,踩我腳了……”
大家扭頭看去,只見杜荷從擁擠的人群中走了過來,再看他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竟然破破爛爛,被火燒了好幾處,手中還抓著一個大餅,一邊走一邊吃著。
不少人都露出嫌棄的表情。
“杜荷怎麽這樣,比船這麽大的事,不但有長安百姓在場,還有外國使臣在呢,這不是給咱們大唐抹黑嗎?”
有人小聲嘀咕道。
李二不悅地問道:“杜荷,你怎麽這幅樣子出現,還有,比船馬上開始,你為何遲遲不見蹤影?”
楊玉華心中暗道,哈哈哈,杜荷,你就等著承受陛下的怒火吧。
杜荷三兩步上前,舉著那吃了一半的餅,遞給李二,“陛下,你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來點,這是我夢幻集團食堂做的,鮮嫩酥脆,天下難得!”
李二一臉黑線。
“杜荷,你休要狡辯,如今比船乃是國之大事,你卻遲遲不出現,還蓬頭垢面,實在有損大唐顏面,文武百官,長安百姓,連外國使臣都在等你,難道你不給大家一個說法嗎?”李二沉聲問道。
杜荷三兩下將剩下的餅吃掉,拍拍胸脯,說道:“陛下,冤枉,並非臣不願早來,實在是造船耗費了不少時間,為了確保今日的比船萬無一失,臣帶著夢幻集團上下三百多人,從昨日一早開始造船,直到一炷香前才打造完成,臣連早飯都來不及吃,衣服都來不及換,便匆匆趕來了,請陛下恕罪!”
眾人這才恍然發現,杜荷破破爛爛的衣服不是故意為之,而是被大火灼燒,而他蓬頭垢面,並非做作,而是時間來不及。
李二有些尷尬地說道:“好了,是朕錯怪你了,來人,賜座,給鄠邑縣公準備吃的!”
李二知道今日的比船萬無一失,心情大好。
陳叔達問道:“鄠邑縣公,敢問你的船呢?”
“哦?在那!”杜荷指著遠處的灞河河面說道。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
大家努力瞪大眼睛,可什麽也沒看到。
“杜荷,你是不是在耍我們?你這是在欺君!”有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杜荷笑了笑,“再看看!”
“船,那裡有有一艘……小船!”
有人突然喊道。
眾人再一次把眼睛瞪大, 總算看清那灞河河面上,有一艘小的不能再小的破船。
那破船正緩緩朝這邊駛來。
破船上有一面旗幟,上書三個大字:日川號。
船身破破爛爛,就是一艘小木船而已,而且還是那種風吹雨打多年看起來隨時都要散架的那種,最多能坐下四個人。
眾人差點暈倒。
“鄠邑縣公,這就是你花費心血打造的船?”
“杜荷,你要敢拿這破船與東瀛寶船比試,我就一頭撞死在水草中!”
“鄠邑縣公,這玩笑是不是開的太過分了?”
大家扭頭看著杜荷坐在椅子上,一副嘚瑟的樣子,紛紛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