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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見狀,一臉好奇,剛想問陳叔達發生了什麽事,低頭正好看見《灞河條約》的內容,頓時也愣住了。
一瞬間,整個太極殿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眾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全都目瞪口呆。
一個個瞠目結舌!
旁邊的宮女太監們,也傻眼了。
這幫大臣平素什麽沒見過,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常事,可眼下一個個都是怎麽了?怎麽這般誇張?
再看陛下,竟然也是一樣的表情!
這是真的見鬼了嗎?
半晌。
“嘶……”
大殿上響起了一道道吸氣聲。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話都說不出來。
李二問道:“諸位愛卿,你們怎麽看這《灞河條約》,是否懲罰太輕了?”
長孫無忌咬咬牙,說道:“杜荷這小子,太狠了,這哪裡是條約,這分明就是要讓東瀛亡國啊,五百萬貫,對大唐來說,並不多,但以臣對東瀛的了解,東瀛每年的賦稅,不過才一百萬貫左右,這可是東瀛五年的賦稅啊!”
“長孫大人,賦稅算什麽,從此後,東瀛的天皇登基,都需要陛下同意,這看起來沒什麽,但若是哪天陛下對哪個新登基的天皇不認可,而東瀛還強行登基的話,咱們大唐便可發兵攻打東瀛啊!”
“五百萬貫,俯首稱臣已經夠狠了,沒想到以後東瀛向大唐的交易,所得利潤的二成竟然要無償交給大唐,這就意味著,以後大唐將會有一筆來源不斷的收入啊,民部已經統計過,貞觀八年,東瀛和大唐的交易利潤,折算下來,大概是四十萬貫,這都快抵得上東瀛國內賦稅的一半了,所以東瀛這些年來一直積極地和大唐交易,其中二成,那就是八萬貫啊,八萬貫,都夠朝中以及長安一年的開支了……”
……
突然,禦史台有人跳了出來:“陛下,臣有話說,臣以為,杜荷此舉,實在有損大唐顏面,我華夏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講究以德服人,寬厚待人,如今鄠邑縣公杜荷竟然逼迫東瀛簽下如此喪權辱國的條約,這與強盜有何區別?簡直是強盜,盜賊,大唐若是承認了這條約,大唐又如何服眾,大唐將會引起眾怒啊,陛下,三思啊!尤其是最後一條,東瀛每年向我大唐進貢一百個年輕女子,請問這些女子如何安排?難道我大唐要逼良為娼,將這些女子全部放到平康坊嗎?”
“張大人所言不錯,這條約實在太苛刻了,誠如長孫大人所說,這是要逼著東瀛滅國啊!”
“附議!”
“臣附議!”
頓時,就有十幾個人跳出來指責道。
楊玉華終於逮著機會,憤怒地說道:“陛下,如果承認了這條約,那麽那些向大唐稱臣的邦國,只怕全都會反抗,到時候,這小小國全都聯合起來,我大唐雖然兵多將廣,但也雙拳難敵四手啊,到時候,可如何收場?”
“對,楊大人說得對!”
“此事,東瀛反抗倒是其次,只怕其他邦國會紛紛反抗,甚至揭竿而起,反對大唐,屆時,可就麻煩了!”
“附議!”
司徒王珪慢悠悠地說道:“陛下,臣以為,諸位大人說的,不可不防,高句麗、南詔、回鶻等小國,若是知道這條約的內容,勢必會反抗到底,到時候不好收場啊,臣懇請陛下三思,將這條約毀掉,派一名老持穩重的大臣,重新與蘇我牙子談判,再簽訂一份條約!”
“支持王司徒!”
“王司徒說得對!”
王珪的擁泵者可不少,當下,就有許多人站出來,支持王珪。
這時,一個侍衛急匆匆跑進來,說道:“啟稟陛下,高句麗,南詔,回鶻,一共十八個國家的使臣,全都聚集在皇城門口,說是有要事要求見陛下!”
眾人一愣。
大家都慌了。
難道這就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嗎?
禮部一名官員說道:“陛下,這條約在謄抄的過程中,估計已經流傳出去了,眼下這麽多小國的使臣聚集在一起,肯定是來反對這條約的!”
李二並未慌亂,面色如常,擺擺手:“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間,十八個小國的使臣,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太極殿上,紛紛向李二行禮。
大臣們面面相覷,仿佛感受到了使臣們的怒火。
李二沉聲問道:“爾等如此充滿要見朕,所為何事?”
使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回鶻的使臣先站出來:“天可汗,我回鶻今年風調雨順,牛羊肥壯,回鶻百姓為了感念天可汗的大恩大德,特向天可汗進貢牛三百頭,羊五百頭,上好的馬匹三百匹,請天可汗笑納!”
什麽?
王珪等人一下愣住。
回鶻的使臣,竟然不是來興師問罪?
而是來進貢?
雖說這些東西並不多,但以回鶻的實力,能一次拿出這麽多東西,實在是難得,簡直是太有誠意了。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卻見高句麗的使臣說道:“陛下,高句麗百姓同樣愛戴陛下,所以此次進貢萬年山參兩株,明珠三顆……”
然後是南詔使臣:“南詔進貢巨象三頭……”
十八個小國的使臣,跟商量好似的,竟然全部是來進貢的,而且態度誠懇,甚至有些太客氣了。
朝中文武大臣,全都呆住。
這是怎麽回事?
王珪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諸位,眼下並非年關,還沒到向大唐進貢的時節,你們此刻進貢,只怕不是單單進貢這麽簡單吧?”
南詔使臣想了想,說道:“王司徒所言極是,我等此刻進貢,是為了向陛下表明,我們永遠追隨大唐,永遠追隨陛下,絕不會向東瀛那樣不知禮數……其實,還有一個請求……”
這使臣竟然猶豫起來。
李二心情大好,問道:“哦?什麽請求?”
南詔使臣說道:“陛下,南詔有一個請求,那就是日後南詔若是與大唐有什麽誤會之處,懇請陛下看在南詔一片誠心的份上,不要派鄠邑縣公杜荷與南詔談判!”
“回鶻也是!”
“還有我們……”
“大月氏也有這樣的請求!”
大家的請求都是一樣的,千萬別派出杜荷。
眾人聽了,哭笑不得。
杜荷這是一戰成名啊,不過是……惡名!
……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