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堅醒來後發現自己光溜溜的泡在糯米水裡,胸口、手臂上的傷口顏色已經變淺,不禁松了口氣。
變僵屍是不可能變僵屍了,一輩子都不可能。
九叔挺靠譜的!
石少堅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把兩條胳膊抌在浴桶上,半眯眼睛,愜意的享受糯米浴。
不一會,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石少堅偏頭看去,只見一身白衣的任婷婷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她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散發出難聞的藥味。
“堅哥,你醒了?”
一抬眼,看到正看著自己笑的石少堅,任婷婷一臉歡喜的快步奔來。
喜極而泣。
“誒,我沒事了,你哭什麽。”
嘩啦一聲,石少堅從浴桶裡站起來,伸手擦任婷婷臉上的眼淚,哪曾想任婷婷發出一聲能刺破耳膜的尖叫,猛的轉過身去。
石少堅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怒發衝冠的小少堅,訕訕的坐了回去。
“轉過來吧,看不到了。”
任婷婷小心肝砰砰砰的跳,精致的小臉蒙上一層豔麗的紅霞,偷偷看了眼石少堅,沒看到那讓她臉紅心跳的玩意,才紅著臉扭扭怩怩的轉過來,看也不敢看石少堅。
“不害臊!”任婷婷嗔道。
石少堅大呼冤枉,“這怎麽能怪我呢,又不是我脫的衣服。”
“就怪你。”
“好,好,怪我,其實你用不著害羞,以後天天看哦。”
任婷婷的臉更紅了,叱道:“誰要看了,醜死了。”
“等你體會到它的美妙會愛上的。”
“呸,不跟你說了,喝藥。”任婷婷把藥碗塞進石少堅手裡,轉身就往外跑。
討厭死了,幹嘛說這個嘛!
她雖然見多識廣,思想進步,可晚清畢竟不是幾十年後的時代,有些女人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男性坐而論道,開起車來猛的要死。她才十八歲啊,單純如白紙,哪裡受得住石少堅這番言論的刺激。
“喂,我的手受傷了,你不喂我喝啊?”
任婷婷理都不理他,掀開門簾悶頭衝,差點撞到九叔,“啊,九叔!”
“婷婷,你身體不舒服嗎,臉這麽紅?”
“剛煎藥熱的。”
石少堅忍不住笑出聲,任婷婷太可愛了,應該好好給她上一門生理課,最好是手把手的教她。
九叔背著手走進來,問道:“又欺負婷婷了?”
“沒有啊。”
“婷婷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辜負她。”
石少堅問道:“怎麽算是不辜負呢?結婚?我們茅山派好像禁止娶親吧?”
九叔一愣,“誰說的?”
“不是嗎?”
石少堅露出疑惑的神情,如果茅山派不禁止嫁娶,石堅為何隱藏石少堅真正的身份,三令五申叮囑他不要在別人面前喊爹,有人在必須喊師父。
“我們茅山派屬於正一道,不必嚴守清規戒律,不必蓄發,不必住宮觀,可以有家室。”九叔解釋道。
石少堅質疑道:“不對啊,好像師叔這一輩沒有一個人成家。”
“因為沒有一個人願意成家。”
石少堅咄咄逼人的盯著九叔,一臉冷笑,你的蓮妹呢,對啊,蓮妹,這個世界會不會有新僵屍先生呢?
試一試就知道了。
“咳咳,我聽說蔗姑師叔……”
“胡說八道。”不等石少堅說完,九叔臉色不自然的打斷道,
“謠傳,不切實際,就算蔗姑師妹對我有意也是她一廂情願,我心裡……” “誰?”
“蓮……”九叔反應過來,瞪了石少堅一眼,“大人的事,你一個孩子少摻和。”
石少堅撇撇嘴,前世今生睡過的女人加起來幾隻手都數不過來,你一個幾十歲的童子雞有啥資格說我小。
我是年齡上的矮子,那啥上的巨人!
“師叔,你剛才欲言又止,是不是另有隱情?”
九叔猶豫了片刻,說道:“這是上一輩,也就是你師祖那一輩的事了。”
“說說。”
石少堅露出八卦的神情,師祖已經坐化,青虛師叔祖、玉虛師叔祖是碩果僅存的兩位,這兩位可是宗師境的老怪,他們的八卦一定很精彩。
瞧著石少堅渴望的神情,九叔一臉黑線,“也不是什麽秘密,師父年輕的時候喜歡玉虛師叔,青虛師叔也喜歡玉虛師叔,而師父和青虛師叔關系很好……”
好狗血的三角戀!
石少堅接著九叔的話說:“玉虛師叔喜歡師祖,不喜歡青虛師叔祖,師祖礙於青虛師叔拒絕了玉虛師叔祖的表白,玉虛師叔祖傷心之下,終身未嫁,師祖、青虛師叔祖打了一輩子光棍。”
九叔驚了,“你怎麽知道?”
石少堅隨口回道:“偶像劇裡都是這麽演的。”
“偶像劇?”
“這個不重要,九叔,你繼續說。”
九叔琢磨了一下偶像劇是啥,說道:“師父和玉虛師叔有親人不成眷屬,我們作為後輩,自然不能在他老人家傷口上撒鹽,就沒人提成家的事。 當然,幾位師兄弟醉心修煉,可能從未考慮過。”
“也可能是錯過了。”石少堅冷不丁來了一句,同時也明白了石堅隱藏親生兒子身份的意圖。
臉面!
石堅太看重臉面了,師兄弟們為了不刺激恩師,絕口不提成家,而石堅不僅睡了女人,還有了個兒子,這要說出來肯定遭到同門鄙視。
為了維護臉面,石堅連親生兒子都殺,隱藏兒子身份一點也不稀奇。
聽到這話,九叔的臉色變得悵然若失,似乎陷入了某段美好的回憶,嚴肅的臉上竟是露出絲絲甜蜜的笑容。
石少堅打了個冷戰,這太不九叔了,“九叔,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挺難看的。”
美好的回憶如同玻璃一樣炸裂,破壞這一切的正是面目可憎的石少堅。
是的,九叔對石少堅的印象一落千丈。
他微微彎腰,要檢查石少堅傷勢的模樣,伸手在石少堅胳膊上三百六十度大擰轉。
“啊!”
石少堅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生氣的質問道:“師叔,你幹嘛?”
九叔一臉坦然,“知道疼是好事,說明屍毒排的差不多了。”
“你這是公報私仇,太小心眼了。”
“我小心眼,你就大方?”
“當然。”
九叔飄然而去,留下一句話,“你大方,那就把義莊爛掉的門窗桌子換一換吧。”
石少堅愣住了,九叔什麽時候學會玩套路了,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他理直氣壯的喊道:“我沒錢,死也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