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原辰飛不是一個人去的天宮。

　還有柔娃和夏凝——她們要把自己獲得的積分兌換成神幣。

　第一次來天宮，夏凝很是稀奇，柔娃便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給她指指點點，這是什麽，那是什麽。

　三人一路來到全知堂。

　再次看到花雨，柔娃撲過去:“花雨姐姐，上次真是多謝你了。”

　“噓！”花雨翹起手指:“有些功勞，不要放在嘴上。再說真要謝，你們也該謝謝辛巴。”

　“哦，那個牛頭人呢?”

　“不知道，不過他給我留下了聯系方式，你們要是有時間，可以去找他。”花雨將一張紙條遞給原辰飛。

　原辰飛收下:“這次過來，是有些事想請教你。”

　“是關於全知族?”花雨問。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不是我知道，是全知族知道。跟我來吧，悅流士在等你們。”花雨說著，已將三人往裡引去。

　全知堂內部是一個獨立空間，內中還有小橋流水，亭台樓榭。

　花雨帶著他們七繞八繞，很快來到一間古樸書房。

　推門進入，就看到裡面赫然是一個巨大的藏書館，大量的書籍一直延伸到頂上。

　一個戴著高帽的白胡子老頭正站在梯子上，拿著本書翻閱，臉上竟然還戴了副眼鏡。

　看到花雨他們進來，老頭扶了扶眼鏡，笑道:“哦，你們來了。好了，孩子們，過來吧，過來吧。花雨，來扶我一下。”

　“好的，悅流士。”花雨走過來，扶著老頭走下梯子。

　老頭一路顫顫巍巍，看起來好像隨時要摔倒的樣子。

　他來到一張書桌前坐下，然後招招手:“來吧，孩子們，都坐下吧。”

　原辰飛三人走過去，花雨則自動退出書房。

　看他們坐下，老頭笑呵呵道:“我的名字叫悅，流士是我的學位名，就象你們的職稱一樣。你們可以直接叫我悅，但別直接叫我流士。”

　“好的，悅流士大人。”原辰飛恭敬道。

　“呵呵，我喜歡有禮貌的孩子。現在這個時代啊，眾生萬物都只知道打打殺殺了，已經不知道禮節為何物。哦，你們喝茶嗎?”

　柔娃忍不住道:“我們不喝茶，我們想知道……”

　悅流士揮手:“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麽，不要急，不要急。等等，讓我看看我的茶葉放在哪兒了。”

　他顫顫巍巍的找茶葉，大家只能靜靜等待著。

　片刻，這位悅流士終於找到自己的茶葉，然後他又開始找茶壺茶杯，等找到茶壺茶杯後，又開始找火燒水。

　整個人的行為看起來就跟個居家老頭沒什麽兩樣。

　原辰飛給了夏凝一個眼神，夏凝會意，道:“悅流士大人，介意我幫您燒水嗎?”

　“好啊。”悅流士點頭答應。

　夏凝走過去，指尖生出火焰，開始燒水。

　“哦，不錯的火焰掌控能力，看來你已經很習慣將這種能力運用到生活當中了，對嗎?”悅流士呵呵笑了起來。

　“還好。”

　“但是你的心不靜。”悅流士搖搖頭:“你很著急。你想要盡早知道答案，所以你加大了火候，想盡快把水燒開……真可惜，這樣燒的水，是沒有靈魂的。”

　“……”

　夏凝想了想，收手:“我們可以等。”

　“這樣才對。”悅流士重新生火，燒水。

　柔娃幾度想說話，卻又被原辰飛按了回去。

　終於，水燒好了，茶也泡上。

　這位悅流士才道:“三位年輕人，茶已經泡好了，現在，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柔娃一呆:“看到了茶啊。”

　悅流士轉向夏凝。

　夏凝想了想:“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悅流士又看向原辰飛。

　原辰飛回答:“我看到你不是職業者。你走路的時候，是真的需要攙扶，你也的確只能使用普通的火焰來生火。你並非在偽裝什麽，更非怪癖。你看起來和D球上那些普通的老人，幾乎沒有兩樣。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區別，那就是你住在天宮，而他們住在地上。”

　這話說得柔娃和夏凝都怔然。

　唯有悅流士呵呵笑了起來:“有趣的年輕人，那麽，然後呢?”

　原辰飛想了想，繼續道:“我在想，是不是每個全知族都如您這般?”

　每個全知族都如他這般?

　怎麽可能?

　如果是那樣，那豈不就是說，全知族沒有參加諸神遊戲了?

　柔娃和夏凝不解。

　悅流士繼續道:“那麽，再然後呢?”

　你還然後。

　原辰飛繼續認真思考:“全知界是諸神遊戲的參加者，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全知族卻沒有職業者，這很矛盾。”

　悅流士終於沒再然後，他說:“有些矛盾，未必是矛盾。”

　原辰飛就點頭:“是的，有些矛盾，未必是矛盾。全知族沒有成為職業者，並不代表全知族的世界就沒有職業者的力量。它們或許以其他的形式存在。比如……仆族的仆族。”

　“仆族的仆族?這怎麽可能?”柔娃叫了起來。

　“為什麽不可能?”原辰飛反問:“獨眼巨人不就是地精族的仆族嗎?”

　“可如果全知族不是職業者，仆族反而是職業者，那仆族不是應該成為主要種族嗎?”夏凝問。

　“為什麽?”原辰飛反問:“諸神有規定這個嗎?”

　夏凝怔然。

　諸神?

　呃……好像還真沒這個規定。

　諸神可沒規定說，人族成為職業者，就一定是D球的主人。

　人族之所以是D球主人，是因為他們以前就是，他們比其他生命更強。

　“可獨眼巨人就曾是主人，後來被地精族推翻了。”柔娃道。

　原辰飛點頭:“對啊，那為什麽就不能有沒推翻的呢?”

　二女再次傻眼。

　沒推翻?

　就是說，全知界有職業者，但是職業者卻不是這個界的主人。

　這些全知族是主人，卻不是職業者?

　竟然有這種事?

　夏凝道:“這只是你的推理，而且是根據你之前的猜測進行的推理，只要有一個點錯誤，那推理就不成立。”

　“是啊。”原辰飛點頭:“而我還要繼續推理下去。”

　於是悅流士笑眯眯的說:“那麽，你可以繼續了。再然後呢?”

　原辰飛便道:“和平，之所以會存在，要麽是因為強大的力量，要麽就是因為沒有戰鬥的價值。八千多個異界之門，沒有一處衛地或陷地。全知族如果不是無敵的種族，那我就只能認為，這片土地可能有著屬於自己的特性……它沒有被掠奪的價值。”

　柔娃立刻反對:“但有些種族，未必是為了掠奪而侵略。”

　夏凝也道:“而且沒有掠奪的價值，不代表不能出去掠奪。”

　原辰飛道:“我也沒有說過全知族是弱者呀。能夠站在世界之巔，建立起全知閣，全知族肯定不弱。只不過他們強大的方式，不是我們以為的那種方式。”

　悅流士呵呵笑了起來。

　他說:“茶快涼了，喝吧。”

　原辰飛便拿起茶，喝了一口。

　然後他眼睛一亮:“好茶。”

　喝茶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思觸力量竟然有了一絲變化。

　好像他的感應力，又增強了一絲絲。

　柔娃也喝了一口，同樣眼冒金光:“我對隱匿的感悟好像提升了耶。”

　夏凝也連忙喝了一點，然後發出愜意的呻吟:“我對元素的感受也更清晰了。”

　大家一起吃驚的看著悅流士。

　悅流士終於說正題了:“你們一人可以問一個問題。”

　柔娃和夏凝同時閉嘴看原辰飛。

　原辰飛道:“柔娃，問他茶是從哪兒來的。”

　啊?

　這麽簡單的問題。

　不過柔娃還是問了。

　相比原辰飛的問題，悅流士的答案更讓人無法接受:“西湖龍井。”

　柔娃叫了起來:“這怎麽可能……”

　原辰飛製止她:“不要質疑悅流士大人。”

　他再看向夏凝:“問悅流士大人他的年紀。”

　悅流士回答:“三千八百一十四歲。”

　這個年紀把柔娃夏凝他們都嚇了一跳。

　等等，你不覺得這不科學嗎?

　之前還說你就是個普通人，和D球老頭沒兩樣的?

　悅流士依舊笑嘻嘻的看著原辰飛。

　原辰飛陷入了長思中。

　好一會兒，他終於道:“柔娃，問一下，我們就這些問題是否需要付費?”

　柔娃驚訝:“我問過了呀。”

　“這不屬於第三個問題，他可以不回答。”

　柔娃:“哦。”

　轉頭又問了悅流士一次。

　悅流士竟然還回答了，他說:“你們不需要付費，只需要讓我看看你們的記憶。”

　啊?

　柔娃和夏凝面面相覷。

　原辰飛繼續道:“夏凝，問他要是我們不同意，那是否需要因此給他兩個人的記憶?這也不屬於第三個問題，他可以不回答。”

　悅流士便道:“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意。 ”

　於是原辰飛沉默了。

　他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那麽就到此為止吧，我沒有問題要問。”

　悅流士便歎息一聲:“這可真是遺憾啊。如果，我願意回答你兩個正式的問題，你是否願意詢問?”

　什麽情況?

　二女都有些懵逼。

　“抱歉。”原辰飛站了起來:“我認為我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悅流士便呵呵笑了起來:“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我現在更加期待了。既然你不願意再提問，我就再送你一個消息。兩天后，有一個關於全知族的任務會開放。全知族……期待你的到來。”

　“我會的。”原辰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