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掌門的緩緩落地,七名授業長老連忙圍了上來。
“別急別急!”看著他們一副如饑似渴的模樣,掌門無奈地揮了揮手,身邊架起一道由靈力所組成的圍欄,將自己圍在裡面,外邊,則是一個個眼裡冒著綠光的長老們。
“掌門師兄,快點兒呀,我都等不及了!”身材魁梧的二長老焦急的催促道,一向成熟穩重的他,這樣時候卻像是一個等著爹娘買新玩具的小孩兒。
“二師兄,瞧把你猴急的。看起來,你門下的那個顏淵,又掌握了幾門大殺陣?”站在一邊的五長老調笑道,在她的臉上,絲毫沒有一點兒著急的樣子,“是可惜我家的那個淺淺,恐怕又是墊底咯!”可是想到自己門下那個總是一副笑嘻嘻樂天派模樣的傻妞,她不禁長歎一聲。
“五師妹哪裡話!”二長老臉上掛著暖心的笑容,“淺淺那位姑娘確實有些特殊,但是一位修士的實力,又不是全部體現在這廝殺之上,煉丹煉器,包括我這陣法,哪一點不能證大道?五師妹不必這樣唉聲歎氣。”
“對了,小七,你門下那個懶散鬼,如今怎麽樣了?”二長老安慰完五長老,突然轉過話題,將矛頭指向一邊站著像沒事人一般的七長老。
“你說司朔?嗨,那家夥!”提起司朔,七長老眉頭便耷拉下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小子真是白瞎了他一身的天賦!”
“好了好了,別討論了,親傳弟子們馬上就要開始比鬥了!”掌門咳嗽一聲,又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只見他大手一揮,七位長老面前,各浮現出一塊塊四四方方,如同鏡子一般光滑平整,由靈氣所組成的屏幕。屏幕出現後,各位長老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開始了!”掌門一聲輕喝,每塊屏幕之上,緩緩浮現出清晰的畫面,上邊播放著的,正是每位在擂台中的親傳弟子!
“哦?二師兄,你門下的顏淵,這一次居然和蔡絕是對手!”
“三師弟,你門下的韓洪也不賴嘛,居然和大師兄門下的崔邵匹配到了一起,這小家夥的實力可不比蔡絕那小子弱多少啊!”
眾位長老帶著興奮的神色,互相打量著其他長老門下親傳弟子的對手。
“不…不會吧!”
“小七,怎麽了?”眾位長老一同看向七長老,只見他面色煞白,腳步跌跌撞撞,像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啊?司朔這小子,怎麽和淺淺匹配到一起了?”湊上來的長老一看七長老面前的屏幕,反應也變的和他差不多。
“掌門師兄,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七長老扯著嗓子呼喊著掌門,“我家的司朔,怎麽可能會和那白丫頭成為對手?”
掌門的眼角不斷抽搐著,也不太敢相信在自己眼前出現出的景象。他所施展的這門法術,名為紫薇移星陣,可以將實力差別不大的弟子分配到一起。白淺淺在去年的大比中所展示的實力不過登樓境五重,按照她的修煉進度,今年最多提升到登樓境七重。而司朔這家夥,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將境界提升到了登樓境十一重!這樣實力相差懸殊的二人,如何會被陣法所匹配到一起?
但是陣法釋放的過程中,並沒有感受到什麽異常,也就是說,陣法是沒有出錯的。更讓掌門所震驚的是,司朔是後於白淺淺進入場地的!進入場地的先後次序,其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兩名弟子身上靈力波動的大小,換句話講,這時候的司朔所展現出的實力,
還不如白淺淺! 掌門不動聲色的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心虛的解釋道,“大……大概,是司朔這小子隱藏了實力吧。”
但是這時候,七長老突然一拍額頭,懊悔的說道,“我想起來了!”
“我布置在司朔這小子身上的靈氣阻絕陣還沒撤去呢!”
……
司朔這個時候,和他的坑爹師傅,反應也是差不多,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白裙小姑娘,一腦門的冷汗。
“我是說怎麽剛剛供奉往我身上輸送靈氣的時候怎麽會覺得這麽舒服,原來是那老家夥忘記解除他布下的那個坑爹陣法了!”
荒:……
對於這個大條的神經,他實在無話可說。
“這可怎麽辦啊!”看著眼前那個不斷向他走近的姑娘,他的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沒有靈氣,就代表著自己甚至連護身符的投降機制都無法激活,而在他面前,又是號稱送分童子的白淺淺!
白淺淺是二長老最為得意的弟子,雖說境界遠低於其他同齡的親傳弟子,但是也達到了登樓境七重!但是這並不是司朔焦急的主要原因,他之所以現在像隻無頭蒼蠅摸不著頭腦,是因為這位白淺淺姑娘,不會任何的攻擊性法術!
若是遇見其他弟子,那還沒什麽,哪怕是遇見那些完全沒說過話的師兄弟們,隻要將自身情況告知於他,讓他送自己一個削弱過的風刃或者地刺,即使自己身上沒有一丁點兒靈力,但隻要身受重傷,大概率就可以激活護身符上的防護裝置,當然,這隻是司朔的猜測,若沒有激活,隻得另想他法。若是成功了,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偷懶劃水了,但這次偏偏遇見的是這位白淺淺!
白淺淺她,不會任何攻擊法術,只會增益和治療系的法術!這才是最讓司朔抓狂的一點。所以前兩年的大比上,那些實力稍弱的親傳弟子,巴不得壓低自己的境界以匹配到白淺淺。當遇見她後,這位心地善良的白芊芊姑娘,會像不要命一樣,為對手施加各種增益法術,然後乖乖的啟動投降法術。而那位身上滿是增益法術的弟子,則大搖大擺的進入下一輪的匹配。
這是怎麽樣的精神?這是無私的利他精神!
但是偏偏讓司朔在這個狀態下面遇見,這就尷尬了!
“淺淺師妹啊……”司朔結結巴巴的看著離他不足一丈的白淺淺,她的臉上依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
“司朔師兄,好久不見啊!”白淺淺一個乳燕投懷,撲進司朔的懷裡,沁人心脾的少女香氣讓司朔腦子更加暈乎乎的。
但是這畫面,卻完完整整地落入外邊五長老的眼裡。“司朔這小子!”五長老看見自己最寶貝的弟子,居然撲進了那個雲天宗最出名的懶鬼懷中,雙目恨不得噴出火來!
“小七,看看你教出來的弟子!”
七長老一縮脖子,轉移了目光,若無其事的哼起了小曲。
……
“我說…,白師妹啊,這男女授受不親,外面的長老都看著呢,是不是影響不太好啊……”司朔勉強將這句話說出口,然後輕輕將其推開。
“唔――”白淺淺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羞紅了臉,但是笑意仍掛在臉上,“那個,司朔師兄,上次,真是謝謝你啦!”
“上次?哪個上次?”司朔努力回憶著,自己好像自打進了這雲天宗,乾過最多的事情,好像就是睡大覺吧,和這位傻白甜的小姑娘,除了偶爾碰上了打個招呼,貌似也沒怎麽深入接觸吧。
“就是那個,那個,七長老的銀月草,師兄,那一次真是太謝謝你了,專門給我留了一株,才讓我的藥煉製成功!”白淺淺抬起頭,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圓圓的月亮。
但是司朔現在可沒那閑工夫在心裡編出一長串堆砌辭藻的話來形容面前姑娘是如何美麗,反而是陷入了石化,身上的冷汗,快要將薄薄的道袍浸濕了。
白淺淺這一番話,點醒了他。那是七長老為了懲罰自己逃掉了上官長老的課,罰他去看守靈竹峰上藥田。對於這種處罰,司朔自然是樂意至極。反正那藥園荒涼的很,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到了那兒,更是給自己一個明目張膽睡大覺的機會。
可是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那一天,白淺淺所煉製的一味丹藥中,正好缺少一味重要的藥材――銀月草,而這銀月草,整個雲天宗,也隻有七長老的藥田中才有,所以她便來到靈竹峰的藥田,想碰碰運氣。但是因為那段時間,七長老和五長老正好因為某件兵刃而鬧了點小矛盾,所以她心裡並不報太大希望。
可是好巧不巧,那天七長老正好去其他峰上辦事了,白淺淺在山上找來找去,也沒發現他的人影,倒是發現了種有銀月草的藥田,和正在打瞌睡的司朔。
於是白淺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輕輕俯在司朔身邊,詢問自己能否采摘這銀月草,司朔並未睡熟,隻是擺擺手,示意她隨便摘――反正那老家夥幾乎一年都不來看一看自己的藥田,不少靈藥就這麽白白爛在地裡,不摘白不摘嘛!如果這樣能給漂亮的小師妹先上殷勤,處理好關系那是最好不過的,更何況是白淺淺這個奶媽型的人物。
那可是妥妥的奶媽啊,不管在哪個遊戲裡,奶媽都是搶手貨!
其實吧,硬是說起來,這件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至於讓司朔嚇成這個樣子。那銀月草雖然不甚常見的,但也不算珍貴,隻是一種較為偏僻的藥草罷了。即便事後他將此事單獨主動的匯報給七長老,也未必會受到多少處罰。
可是,可是現在,白淺淺當著所有長老的面,把這件事給說了出來!司朔已經不敢想象,自己那個極度好面子的師傅,現在會是如何表情。
“好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等出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在外面將此事聽的一個字不漏的七長老,渾身的靈力,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
“阿嚏――”擂台中的司朔不禁打了個噴嚏,渾身一陣莫名的發冷。
“師兄,是有哪兒不舒服嗎?”白淺淺關切地看著他。“需要我給師兄治療一下嗎?”說著,便作勢要伸出手觸碰上司朔的額頭。
想到五長老的脾氣,司朔肯定不會繼續火上澆油,靈巧的躲過的白淺淺的芊芊玉手。
看著她呆萌呆萌的表情,司朔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
淺淺,你就放過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