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是在幾年前的宗門大比上認識的,當時的芸芸才攀山境五六重的境界,而那莫小子已經站在攀山境第八重的高度,距離遠眺境不過咫尺之遙。”
“所以莫師兄就將商師姐給打了個落花流水,取得了勝利,但是商師姐不服輸,既然莫師兄對這個倔強的女孩兒產生了好感?”司朔不自覺的給它補出了一出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情。
“你隻說對了一部分。”
“啊?哪一部分?”
“勝利,”五長老淡淡的講述道,“莫小子確實贏了,只不過贏的很艱難。”
“啊?為啥啊?”司朔有些不解,這個境界差,又同屬親傳弟子,飛龍騎臉都能贏啊!
但他隨即明白過來,“莫師兄當時是用的劍法對敵?”
以莫師兄那臭棋簍子般的劍法,哪怕是輸了司朔都不覺得奇怪。
“是的,莫小子在劍法一途上毫無天賦,卻必須承擔起家族的意志,強行扭著自己學劍,學了個四不像,差點落敗。”
“芸芸是個高傲性子,被這樣擊敗,她的確心有不甘。莫小子的行為在她看來,不亞於一種嘲諷。於是她私下裡又跑去星海峰,找那莫小子切磋。”
在雙方都同意,且有長老批準的情況下,這樣的切磋是允許的。
“那結果呢?”
“自然還是輸了。莫小子不會使劍,只會一個勁兒的莽,但莽也有莽的好處——芸芸當時的比試經驗還很少,碰上這樣的對手,很容易驚慌失措從而敗下陣來。但她還是不服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次一次的找上門來切磋,又一次一次的落敗。”
“那莫師兄還真是個有耐心的人。”司朔心中調侃一句,想以前的莫雲,只不過找上門來求教幾次,就讓司朔煩的不得了,惶論像商九芸這般的騷擾,怕是早就找師傅給她點顏色瞧瞧了。
“半年的時間,據我所看見的,接近兩百次,每次都是一臉不服氣的下山,又一臉更加不服氣的回來,帶著一身的狼狽。不過那莫小子還算收了手,才讓她只是狼狽,沒受什麽傷。”
兩百次,我滴給龜龜!司朔倒吸一口涼皮,這平均下來,起碼得一天一到兩次吧,這商師姐也是個狠角色!他由衷的感歎道。
“終於,在半年後的某天,她一臉興奮的跑回來,衝到我房間對我興奮的說道‘師傅,我贏了’!那一天,整座山都能聽見她的呼聲。”
“原本以為芸芸她會就此消停,可沒想到贏下之後的第二天,她又跑去星海峰了,還沒帶上兵器,我可著急壞了。等她一回到山上,我立刻嚴厲地質問。”
司朔有些哭笑不得,這五長老,完全是一副發現自己女兒早戀的家長模樣。
“商師姐不是贏了麽?那她為什麽還要去找莫師兄?莫不是覺得半年裡自己吃了太多苦頭,不服氣的想要討回來?可是她為什麽不帶上兵器?”
“我也很奇怪,但那姑娘的回答卻讓我哭笑不得。”
“她說,她想知道為什麽莫小子明明劍術差的一塌糊塗,卻還要堅持用劍對敵。”
和司朔心中所想差的不太多,以前的莫雲也讓自己產生過這種想法,但礙於各種原因,司朔沒有問出口罷了。
“緊接著,那莫小子居然乖乖的告訴了她原因。真是稀奇,芸芸平時那麽高傲的性子,居然會對這種事感到好奇。那小子也是,木頭人一個,居然能和我那寶貝徒弟聊上一整天。”
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唄!司朔對於這種學生時代戀愛的展開方式一點兒也不好奇,接下來五長老的敘述也驗證了他的猜測。
雖然囉嗦了一大堆,但總結起來卻還是個常見的不能再常見的俗套戀愛故事。但是嘛,司朔依舊聽的津津有味。
就像小學生時代,電視裡放的都是些愛的死去活來的瓊瑤劇,結果班上看見一男一女牽個手都能八卦一整天。
稀罕唄!
就像司朔認識的,要麽是一堆修煉狂兼單身狗,要麽是像小師弟和小師妹這種隔著一層窗戶紙卻死也捅不破的急死人不償命戀愛。
“可是啊,五長老,那這倆是怎鬧掰的呢?”
“還不是因為練劍這事兒!”五長老有些氣憤,但更多的還是無奈,“我算是看得出,莫小子是真喜歡劍,如果只是當成一種愛好,倒也無妨,可攤上了這樣一個家族。真是不幸啊!”
“因為這個事兒,又因為芸芸的介入,境界攀升的越來越慢,眼見著芸芸的境界一步步追了上來,雙重壓力之下,那孩子似乎得了心魔。”
蠻牛性子+大男子主義心理作祟唄!司朔覺得,如果小師妹哪天修為超過了自己,自己不光不會感到羞愧,反而會有種“又有大腿可抱”的幸卻感。
“芸芸這孩子瞧出了端倪,勸莫小子放下修劍,老老實實提高境界,可是如何勸的動?反而關系越來越僵硬,到最後,兩人徹底不再見面。”
“大概是兩年前吧,這兩人見了最後一面,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天下著暴雨,芸芸哭著跑了回來,在房間裡大哭一場,之後性子變的更加冷漠。只是偶爾會在太陽下,手裡拿著一封信發著呆,應該就是你送去的那一封。”
如果放到現在的眼光來看,尤其是在大學裡,這種情況倒十分多見,因此分手的更不計其數,也沒見像這樣的。不過也難怪,畢竟怎麽說,這也是個偏向於古風的世界,對於愛情更為忠貞, 千年等一回的事兒也時有發生。
“他們的故事,我了解的就是這些了,你們請回吧。”
時候也不早了,太陽正掛在山頭上,三人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
“遵命,五長老,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司朔禮貌的一鞠躬,轉身邁開腳步,卻又被五長老喊住。
“對了司朔,我當著這隻青丘狐的面上,問你一句。”
司朔心中嘎噔一聲,感到不妙,但仍勉強扭過頭,強笑著回答道,“五長老盡管問就是了。”
“很簡單,你心裡到底是如何對待白淺淺,還有你身邊這隻狐狸的?”
果不其然,問題在司朔的預料之中。
“五長老,那個嘛,我……”司朔有些吞吞吐吐,斟酌著詞句。
白師妹是極好的,洛兒也很可愛,但司朔對她們並無那種特殊的感覺。
“怎麽,回答不出來?”
“五長老,我突然記起來還有事要做,先告辭了!”慌慌張張的,牽著柳洛兒的手,跑下了山。
望著離去的身影,五長老若有所思的看了會兒,輕輕吐出兩個字。
“懦夫。”
下山途中,洛兒費力的甩開司朔的手,奇怪的問道,“司朔,你那麽著急幹嘛!”
“飯熟了,再不趕回去,就沒熱菜啦!”
頭也不回的,司朔解釋道。
“哦,也是呀,司朔等等我!”小狐狸大尾巴一甩,緊隨著司朔,兩道煙塵縱橫在天目峰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