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解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司朔有些無奈,用雙手托著腦袋,像個漏杓似的坐在地上,沒有一點風度可言。在他眼裡,那片原本神秘而恐怖的空間,已經和正常的空間沒什麽兩樣。
他還能說什麽呢?少女也已經消失,問起藏在自己神魂中的倆“大佬”,狗屁不知道,簡直比自己還小白,司朔現在恨不得穿越回自己剛剛覺醒丹田的那段時間,然後狠狠給過去的自己倆耳光,告訴他別信這倆大忽悠。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荒恨不得現在就從他魂魄中跳出,化作人形,攤開雙臂,以一副“下路要我去我怎麽去”的模樣進行甩鍋,“早就跟你說了很多遍啦,我和你的五感是相通的,雖然還有些其他的小辦法可以窺探外界,但那些在你五感徹底完蛋的時候也無濟於事。”甩完鍋,他又話鋒一轉,義憤填膺的說道,“其實吧,我也很不喜歡這種把啥都藏在心裡的做法,你以為我很心甘情願嗎?還不是太弱了,要恰飯的嘛!”
“停停停!”司朔已經有些不想再聽前世的陳年爛梗了,“反正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嘛,”他最終還是站起身,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早就不是第一次遇見,再繼續糾結,除了讓自己心情變差外,別無他用。
現在的司朔早已明白,自己可以只是某個家夥布下的棋盤中的一枚棋子,雖然毋庸置疑自己是最重要的一枚,但棋子終歸是棋子,無法改變自己將來是要踏過楚河漢界,當一名勇往直前的小卒,還是為了布下另一個局,從而讓自己被其它棋子吃掉。
說實話,在沒有經歷過這麽多事之前,司朔並不怕死。雖然總調侃說這是第二世,但沒有生與死的交替,那不過是第一世的延續。而在剛剛神魂差點被“黑洞”吸走的那一刻,司朔畏懼了。
刻在DNA中,對威脅的避讓和遠離終於發揮作用,進而成功的讓司朔對於“死”這個字眼,產生了敬畏。死,要比什麽都來的沉重的多,不過或許是因為這種轉變,讓司朔對輪回地更覺好奇。
輪回,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無論從凡人還是修士的角度解釋,本該是生死交界的地方,但他記得在帝陵時,那個被召喚出來的怪物曾說道,這世間並無真正生死。
“啊啊啊啊,好想去啊!”司朔用力撓了撓腦袋,除了讓他的髮型變亂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此時的他精力體力早就處在一個較高的狀態,於是他隨手召喚出一把飛劍,從容站了上去——自己離開了這麽久,總要給等待的師兄師弟一個解釋。
實際上,因為那一位到來的緣故,雖然司朔感覺自己花了不少時間,但其實在其他人的感覺裡,司朔不過離開了一個多時辰。
但和司朔不同的是,他們的時間是連續的,並沒有經過縮放。於是乎,在司朔恢復五感之前的某個時間裡,等待中的蔡決和顏淵,突然被傲梅宗高層告知了一個消息——詛咒,消失了。
畢竟這詛咒不在這二人身上,所以他們也不能肯定是否是真的消失不見,但他們敢斷言,這段時間裡,司朔一定做了什麽!
返程自然是走的傳送陣,當三人經歷一陣強烈眩暈回到雲天宗後,卻見夕陽正掛在雲天峰頂上,雖然時候不早,但離天黑還有段時間。
“司朔!”蔡決心中的疑惑還沒解決,不太情願司朔就這麽離開,一把將其攥住,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黃昏下,一位冷峻少年面帶複雜表情,抓住前方少年的衣袖,而站在冷峻少年身邊一位面如白玉的少年,落寞的看著兩人。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
雲天宗的宗門傳送陣坐落於一方巨大的平台廣場上,這裡一般情況下人並不多,但也不少。還有許多像以前的司朔他們一樣,出完任務歸來的弟子們,而她們恰好看見這一幕。
“哇,小琪,你看那邊!”
“那不是蔡決蔡師兄嗎?他怎也在……按理來說,他不是已經過了出任務的境界了嗎?”
雖然蔡決很少露面,但關於他的故事,還有畫像,早已傳遍雲天宗。而且因為其俊朗的外表和冷酷的氣質形成了莫大反差,導致其一度進入過不少女弟子的春閨夢。
而顏淵也不例外,翩翩君子的形象同樣受到很多青睞,因此他的身份同時也被不少人認出。
“哇,他們在幹嘛?為何蔡師兄要拉著那位師兄?”
“噓,小聲點!”一位面帶奇怪笑容的女弟子低聲提醒身邊的女伴,“你不覺得,這場面很像……很像那啥嗎?”
“啥?”
“忘了我上次借給你的那本小說了嗎?”
“哦哦哦!”她驚呼起來, 又吸引到周圍不少同伴的注意,“你們在講啥?”
“我跟你們說,前些日子我看了一本小說,裡面的劇情是這樣的……”
這位女弟子用最快的語速將一位皇帝,一位大臣,還有一位侍衛的愛恨情仇交代的明明白白——當然,上述的皇帝大臣和侍衛,都是男的。
不一會兒,廣場中,就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由於這位女弟子講故事的時候用的是傳音,因此司朔三人並不知道自己等人為何突然就收獲到如此多的關注,但他是個怕被關注的人,並不想在此做過多逗留。
“哎呀,沒啥可為什麽的!”司朔甩開蔡決的手,表情決然中帶著一絲痛心(在某些人腦補中是這樣),“每個人都有不得不隱瞞的秘密,蔡師兄,抱歉了。”
這話在那些神智已經開始不正常的弟子聽來,又變了個味道,以至於連司朔都不知道,他和蔡決還有顏淵,會被編排進一個讓他啞口無言的故事裡,而且那個故事還在雲天宗中非常受歡迎。
“好吧。”蔡決無奈,隻得聳聳肩,“我理解,那麽,走好,不送。”
顏淵也輕呼一口氣,這場旅途在這裡,正式劃上句號,他雖是同行者之一,但他自己覺得這個角色哪怕讓頭豬來代替都沒問題。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場冒險他啥收獲都沒有。
“哎呀,虧了,虧了。”顏淵搖晃著腦袋,三步並作兩步,消失在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