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司朔你這話說的的確很有意思。”
帳篷裡傳來甕聲甕氣的語調,引得司朔發出一聲悶哼,“你這家夥,剛剛不是呼嚕還打的震天響麽?”
“睡醒了唄!”似乎是受了司朔的影響,顏淵這時候也學會了打趣,“我恐怕是被你傳染了。”
“是是是,你說是那就是,我的我的。”司朔摳了摳鼻孔,絲毫不在意白淺淺在身邊從而注意一下形象——他一直都是這樣,在這方面,他永遠奉行自我。
“我還記得某一次去出任務,與我一同前往的是個膽子很小的內門師弟,那次任務的目標,是驅逐某個小城裡的鬼怪。”
“任務上早已寫明,鬼怪的實力並不強大,只是善於逃遁,且不論我,就算是那位師弟在毫無設防的情況下,估計也不會被傷及皮毛,可他依舊在追捕過程中無時無刻都在瑟瑟發抖,哪怕是樹葉被風吹動了,都會嚇他一大跳。結果在最後正面和鬼怪戰鬥時,他甚至比我還瘋狂。”顏淵說到這兒,語氣裡帶上了幾許哭笑不得的味道。
“那位師弟估計並不是從小就生活在修真界,”哪怕白淺淺已經笑的直不起腰,司朔也只是扯了扯嘴皮子,並不覺得如何好笑。
在前世,司朔也不是個膽子大的人,尤其是在聽到什麽鬼呀怪呀,往往都是敬而遠之,哪怕他一向都以唯物主義者來標榜自己。
“誒,不過說起來,那鬼怪最後被你們怎麽了?”司朔毫無緣由的突然問了一句。
顏淵懶洋洋的回答道,“我們早就查明了,那鬼怪其實是被某個渣男拋棄的怨女,在目睹自己丈夫偷人後羞愧的自縊,化作鬼怪只是想要報復他丈夫,可還沒來得及展開殺戮,就被我們逮住了,因此自然是念了段往生咒,將它愉悅送走。”
“送走了呀,”司朔又是一聲沒來由的感慨,“也就是說,它去了輪回地麽?”
“否則呢?”顏淵覺得有些煩了,今日的司朔不光表現奇怪,就連廢話也比平常時候多那麽一丟丟。
不過司朔絲毫沒有自知之明,反而繼續問道,“顏淵,淺淺,你們說,輪回地會是什麽樣子?”
“沒見過,不評價。”
倒是白淺淺,陷入了思考。
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半年前大夏王朝帝陵中發生的事,據各方面透露出的線索,似乎跟輪回地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司朔並沒有告訴她真相,可是白淺淺終究不是一個純粹的傻白甜。不論如何,她身上流淌的帝王血脈,是誰也抹殺不了的,哪怕人早已遁入遠山,一心求仙;但對於那些想要獻殷勤的家夥來說,這並不是個問題。
從那件事結束後,關於此事的報告如雪花一般,絡繹不絕的被送到她手上。她本無心去探求,可耐不住好奇,卻發現這件事,遠比她想象的要恐怖的多,但是一個“輪回地”,就讓人遐想聯翩。
“淺淺,看你的樣子,那件事,你知道了多少?”
“沒多少,我也不想去了解,畢竟我已經決定了,不再去沾染任何關於大夏王朝的事。”白淺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師兄,你想要繼續追查下去嗎?”
“大大概吧,只是有關輪回地,雲天宗裡相關的訊息實在是太少了。”司朔無奈道。
“既然這樣,”白淺淺突然眯起雙眼,狡黠的像一隻偷到香油的小耗子,“西宇洲上有個名為萬鬼宗的鬼修門派,或許可以幫到你。”
“萬鬼宗?”司朔一愣,“淺淺你沒開玩笑吧,我怎麽沒聽說過?”
“嘻嘻嘻,這個也是我某次偷聽師傅她老人家和其它長老聊天才知道的門派,他們說,這個宗門的鬼修,實力深不可測,只是太過低調,幾百年都不會在公眾面前露一回面,因而名聲不顯。”
“那既然這樣,我該如何找到他們呢?”
“額這個嘛,”白淺淺突然停住了,臉色漲的通紅,“我我”
女孩子的尷尬,越看越是可愛,司朔看著臉色通紅的白淺淺,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謝謝你,淺淺。”
夜晚睡不著的,可不止司朔他們幾個。
“段師兄~”沈落霜一屁股坐入段良懷中,一改往日清純,扭動著腰肢,發出低低的呻吟,“我要~”
段良臉不紅心不跳,打坐的身姿沒有因為她而出現絲毫動搖,“下去。”
“師兄~”沈落霜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眸如秋水,面若桃花,“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忍不住了嘛!”
段良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真拿你沒辦法!”
隨後,他伸出兩隻手,搭在沈落霜兩腰側,上下遊走。
“這裡?”
“在上一點!”
“這兒?”
“對對對!”
接著段良蜷縮五指,做爪狀,在沈落霜肋間輕輕撓動起來。
“師兄,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哎,你這丫頭,什麽時候能夠成熟些。”段良無奈的搖了搖頭,手上動作依舊不停,“能修煉到這個水平的,就沒有蠢貨,別看有的人呆的像塊木頭,其實心裡可雞賊著呢!叫你不要總儀仗小聰明,這下好,打雁被啄了眼吧!”
沈落霜被段良這麽一說,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嚎啕大哭, 這下可讓他慌了神,笨手笨腳的安慰著,那副憨笨姿態,又逗得她咯咯直笑。
“也是我不好,這是你第一次出來,和別的修士一起行動,事前沒有和你交代清楚,”段良收回手,沈落霜也知趣的挪開了身子,老老實實的坐到一邊,聆聽教誨。
“那姑娘看樣子,是善於用藥,而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家夥,看不出是個什麽類型的修士,至於為首那個白泡子少年,”段良也學司朔的樣子,布置起一道隔音屏障,隨後才開口繼續說道,“雖然他收起了武器,百般收斂氣息,可是那股讓人雙眼欲裂的銳利感,是如何也抹不掉的。”
“那個叫司朔的,是位劍修。”
“劍修?”沈落霜先是一驚,隨後露出喜色,“師兄,那豈不是正合咱們的意思?有了劍修的存在,就不必擔心那怪物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段良及時潑了一盆冷水,“先不說他願不願意幫咱們,就先說他會不會信咱們的話。”
“誰會相信,在這樣一座能封存修士記憶的浮島,有人能夠不受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