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雲天宗弟子最終停落在浮島邊緣,一片寬敞的空地之上,但他們並非是第一批登臨浮島之人。
已經有不少散修,還有宗門世家修士,早已等候在浮島之上。
雲天宗沒那麽霸道,對於浮島這種機遇和危險共存的地兒,雲天宗也沒那麽大胃口獨自吞下,除了本門弟子,其余東玄洲修士也可參加這一次活動。
但這資格嘛,還是得雲天宗親自授予。
每當大陸上出現類似於浮島這樣的遺跡,洞天,雲天宗都會向那些和自己建立了聯系的宗門世家,還有獨來獨往的散修,發放一份類似於身份證明的文牒,沒這玩意兒,即便你想混進來,也會被在外面鎮守的雲天宗修士給攔下。
司朔粗略瞥了一眼,除了他們幾個,先登島的,大概有數十人,和他們一樣,三五成群,陣營一看便知。
司朔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這些先來者的注意,多數只是看了一眼,就挪開目光,因為他們在上到前,都特意壓製了氣息,也沒在腦門上刻著“我從雲天宗來”這幾個大字,誰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按照長老們的說法,這次前來浮島,更像是一次尋寶行動,即來的越早,就越有優勢,既然這樣,為何那些世家散修,會選擇在原地按兵不動?司朔搞不太懂,也也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傳音給白淺淺還有顏淵二人,讓他們留在原地,不要隨意走動,他準備上去問個究竟。
蔡決那邊,似乎也是做著跟司朔一般的打算,唯獨尤星河一落地,就露出狹促不安的表情,趴在地上嗅了嗅,就一臉焦急的向著某個方向飛去。
他難道知道些什麽?司朔有些好奇,但最終還是沒選擇追上他去問個清楚——畢竟雖然尤星河這家夥剛剛為自己講了幾句好話,但那並不意味著他和自己的關系有所緩和,那股實打實的惡意從見面到離去可是從未消失過呢!
司朔選擇的詢問對象,是站在離他們十丈左右,一位穿著樸素,表情堅毅的少年,跟在他身邊,還有位看起來莫約十五六歲,清純動人,古靈精怪的少女。
他選擇這二位的理由很簡單,就是離他們最近,而且看起來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司朔先是快步走到少年身邊,行了個同輩禮,表情溫和的問道,“這位道友,有件事,在下想請教一下,不知可否解答?”
這位少年剛剛似乎在神遊天外,司朔的一句話讓他打了個激靈,“額...你是...在問我?”
“正是。”司朔看著少年有些失態的模樣,忍著笑意,保持著恭謙的態度。
少年先是上下將司朔打量一番,見他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境界又和自己差不多,都是攀山六重,才放下心來,“你想問什麽?”
“不知道友,還有其它人,為何來了這島,還留在原地,不去探索呢?”
“啊,你不知道麽?”聽完司朔的話,少年大吃一驚,再看向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原始人,“雲天宗的文牒,你沒看麽?”
“這......”現在輪到司朔傻眼了,“那個,雲天宗發放的文牒,都由門內長輩收留,我們並沒有直接入手,還望道友指點一二。”與此同時,浮島之下的某座矮山,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兒摸了摸後腦杓,一臉困惑的自言自語道,“嘖嘖嘖,我怎麽好像...好像忘記跟他們說啥了呢?哎呀算了,不管了,應該沒啥大問題。”
司朔這番解釋也算合理,畢竟不同宗門有不同宗門的行事規矩,況且他要問的,也不是什麽要緊事,遂而解釋道,“你們宗門的長輩也太不負責任了,哎,告訴你也無妨。”
“雲天宗文牒上寫著,浮島剛剛出世,島內不少地方還存在凶險法陣運轉,只有等紅霞落滿大地後,法陣威力才會削弱。而這個削弱,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從紅霞落滿大地那天算起,只有七天時間,時間一到,法陣將再次蘇醒,而浮島也會在不久之後消失。”
“也就是說,我們最多只能在島上待七天時間?”
“準確來說,是只能探索七天。”少年笑了笑,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我和師妹已經在這兒待了兩天。”
“你師妹?”司朔看了一眼那位古靈精怪的少女——這姑娘原本一直圍著少年嘰嘰喳喳在說些什麽,可等司朔開口後,就默不作聲了,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些怕生,這不,司朔剛一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就把半個身子藏在少年後邊了。
“傲梅宗,段良,”少年朝司朔拱拱手,然後將少女從他身後給拎了出來,“這是我師妹,沈落霜,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看段良這幅姿態,居然是起了結交的意圖,司朔微微一笑,回答道,
“棲梧城,司朔。”
“哦?你是散修?”段良眼前一亮,態度更加熱情——一個散修能在無人指導,資源匱乏的情況下修煉到攀山境,那天賦,嘖嘖!
“哈哈,硬是要說,其實我也是有宗門的,不過都沒什麽人了,過的和散修也沒啥區別。”司朔豪邁一笑,回過神朝白淺淺和顏淵招招手,“這二位,是我的師弟師妹。”
顏淵一直豎著耳朵,對於司朔剛剛說的那些胡話自然不會揭穿,性子恬淡的他也做出一副熱情的模樣,走上前來,朝二人拱拱手,“棲梧城,顏淵。”
“雲...啊不,棲梧城,白淺淺。”到了白淺淺這兒,差點說漏嘴,不過還好勉強蒙混過關。
段良打量著眼前這三位,除了司朔外,另外兩個同樣都是攀山境中後期修士,不禁有些詫異,哪家的小門小派,可以培養出如此之多的天縱之資?
似乎是察覺到段良的懷疑,司朔哈哈一笑,頗為親昵的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低聲道,“段兄啊,我知道你有些不信,但這世界上,出人意料的東西可多著呢,就譬如說這浮島。”
“這倒也是。”修煉之人一般都不喜歡直接被陌生人觸碰身體,段良皺了皺眉,不留痕跡的將司朔推開,“那想必,令師一定是位隱世不出的高人吧?”
“那是自然。”司朔不留痕跡的回答道,隨後,向旁邊挪了挪,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把躺椅,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顏淵看到這副場景,輕笑一聲,也在司朔邊上席地而坐,打起坐來——浮島之上靈力濃鬱程度甚至倍於雲天宗裡的洞天福地,對於修煉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而白淺淺就有些尷尬,她是女孩子,自然不能如兩個大男人一般灑脫而無拘,雙手拽著衣裙,顯得手足無措,但司朔顯然不會讓這個狀態持續很久——要知道,他儲物戒指裡,各種型號的椅子可是多得很的。
於是白淺淺也端著胳膊,頗為淑女的坐在司朔身邊,但即使是這樣,這一行三人,和附近神色凝重的眾人想必,還是顯得無比怪異。
段良端倪一番後,也發出一聲輕笑,帶著自己的師妹,往旁邊挪了挪,既不親密,也不疏遠。
“師兄,”躲在段良身後,許久沒出聲的少女沈落霜突然傳音,聲音如同響泉一般清脆,“他們三個,除了這個女孩子,似乎都隱瞞了修為。”
段良全似絲毫不在意,傳音回復道,“在這個地方,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和找死沒什麽區別,霜兒,在座的所有人,有哪一個顯露出的是自己的真正水準?”